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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問題寶寶劉啟

陸言笑了。

“而今吳錢大行其道,依殿下觀之,朝廷又能如何作為呢?”

“那為何不封禁吳王的鑄幣權?”十歲的劉啟還是有點愣頭青。

“正如臣之前所言太傅之說,吳王自高皇后在時便已經私自鑄幣,難道朝廷撤銷其鑄幣權,吳王就不會偷偷鑄幣了嗎?”陸言反問道。

“更何況,陛下此舉也是無奈之舉,臣猜測,陛下是想要用人來對抗吳王的吳錢。”

“那這么多人,為何偏偏是鄧通?”劉啟有些不服地問。

“或許是因為他有些不為人知的才能吧。”陸言笑呵呵地打了個哈哈,“陛下經天緯地,自然能看到常人所看不到的東西。”

“原來是這樣……”劉啟似有所悟地點頭道。

本來劉啟都對鄧通稍微改觀了,結果沒出兩個月,又鬧出一檔子事兒。

因為長年累月的勞累,劉恒身體也不是很好,腰上長了一個碩大的毒瘡。

他不太舒服,就召劉啟和陸言一起覲見。

看到劉恒腰上那個翠綠翠綠的大毒瘡,陸言不禁感嘆——我這是又要見證另一個名場面了嗎?

在來之前,劉恒就問過鄧通:“天下誰最愛我?”

鄧通想都沒想就回答:“當然是太子。”

或許是因為這個,劉恒就想試試。

于是,在見到那還在流著翠綠膿水的毒瘡后,劉恒說道:“太子,且為朕吮吮膿瘡。”

劉啟一下就戴上了痛苦面具。

不是,大人?

惡心巴拉的,你讓我就這樣用嘴去吸?

我可是你親兒子啊!

劉恒已然看到了劉啟那面露的難色,他臉色也有點不太好。

“行了,朕知道你不愛我。”劉恒意興闌珊地擺擺手說,“吾方才問鄧通誰是天下最愛我之人,鄧通說是你——而今朕讓你吮癰你卻都做不到,甚至不如鄧通愛我!”

陸言站在一旁低著頭,心里不由地就在腹誹劉恒。

好好好,徒弟,老夫當年就是這么教你的是吧?

想老夫一世英名,怎么教出你這么一個小仙女一樣的性子?哦我不是讓你給我買秋天里的第一杯奶茶,我就是要你一個態度是吧?

等到兩人退出殿外的時候,劉啟憤憤不平地對陸言說道:“大人這么愛鄧通,為何不使他做太子?異日我登基為帝時,定殺此諂讒阿諛之輩!”

“殿下慎言!”陸言勸諫說道。

他也不能說啥,畢竟這是人家皇家自己的事兒……

誒?這對嗎?

這不對吧!

對文帝劉恒是個老銀幣的印象,早已經深深烙印在陸言的心中,他的每一個舉動,陸言都忍不住用陰謀論去看待。

如今劉恒讓鄧通擁有鑄幣權,那就是相當于給他花不完的金山,而鄧通在劉恒身邊,這錢他也不敢花啊!

我世世代代都是農民的兒子,窮怕了,一分錢都不敢花是吧?

那么問題來了,現在整這么一出事兒出來,莫非是讓劉啟厭惡鄧通,等到他登基之后迅速拿下鄧通,打破小豬錢罐?

越想,陸言越覺得有可能。

然而走出去沒多遠,陸言和劉啟便被人叫回了宮中。

“去,給太子看看。”劉恒示意侍者把東西遞給太子劉啟。

劉啟接過那塊絹帛,仔細看過之后,又遞給了陸言。

陸言拿過來一瞧,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兒了。

絹帛上寫著的大概意思就是臣女緹縈的父親淳于意擔任官吏,齊地的人都說他清廉公平,如今犯法應當獲罪受刑。我為受刑而死的人不能復生感到悲痛,而受過刑的人不能再長出新的肢體,即使想改過自新,也沒辦法了。我希望舍身做官府中的奴婢來贖父親的罪過,讓父親能夠改過自新。

劉恒在床上趴著,并未說話,而是給了劉啟充足的思考時間。

“言,你可有話說?”劉啟低聲問道。

陸言低聲說道:“殿下可稱贊其仁孝之舉,建議陛下不僅答應緹縈的請求,順便再廢除肉刑。”

聞言,劉啟低頭思索了一會兒。

等到劉恒開口詢問他的時候,劉啟拱手說道:“大人,依兒之見,緹縈一片孝心,大人可嘉獎其行。且兒以為緹縈所言亦并非沒有道理,肉刑之酷烈,在于對人身體的永久性的損傷,許多人雖然已經改過自新,可身體上的傷害卻永久留存,兒竊以為,肉刑當廢!”

這是在私下的場合,并不是在朝會,所以劉啟對父親的稱呼并不是陛下,而是隨意一點的“大人”。

在漢唐,“大人”這個稱呼,并非后世電視劇中稱呼有官職在身之人的,而是稱呼父親的。

“朕知道了。”劉恒未置可否,而是讓劉啟和陸言一起退下。

出去的時候,劉啟低聲問道:“行不行啊?”

“陛下為人寬宏仁孝,如今緹縈救父之舉,怎能不讓他贊賞?”陸言給劉啟吃定心丸道,“且夫肉刑的確已經不再適合如今之大漢,能夠廢除肉刑,也將會是千古流芳之舉,我相信陛下定然會贊賞殿下今日之言!”

果然,第二天的朝會上,劉恒拖著病體,和群臣商議了緹縈救父的事情。

而后,他又贊賞了劉啟的仁愛之心,并且宣布肉刑廢除。

群臣自然是齊聲稱贊劉恒的仁愛之心,當然也沒有落下劉啟。

退朝之后,劉啟紅光滿面,連聲稱贊陸言是他的智囊,還想和他約為兄弟。

陸言:……

可別他媽這么說啊,我可不想和晁錯一個下場……

從這時候開始,陸言便下定決心,以后出別的主意行,至于削藩?這事兒堅決不提。

他可不想和晁錯一個待遇,被腰斬在大街上。

當然,陸言也堅決拒絕了劉啟約為兄弟的想法。

開玩笑,這說好聽的叫不知進退,說難聽一點,那就是取禍之道!

然而沒過多久,劉啟就又有了疑惑。

“言弟,你說為何大人他赦免了張武的貪污之罪?”劉啟皺著眉說道,“張武貪污之錢巨萬,而老師教導我們說,貪污對于一個國家來說傷害是巨大的,為何大人會赦免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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