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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開荒修羅場?卷王爭肉包!

十畝猙獰的刺稻叢林在陰沉的天色下沉默矗立,黑色的尖刺閃爍著不祥的幽光,如同大地生長出的、指向蒼穹的絕望利爪。

青曜抱著那只偶爾抽搐一下的死田鼠和溫熱的金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反復念叨著“鼠鼠疼”、“扎死了”。

葉蓁站在田埂上,渾身冰涼,系統邏輯紊亂的“滋滋”聲在她腦子里時斷時續,像壞掉的收音機,除了那句冰冷的“建議宿主親手拔除”,再無任何建設性意見。

拔?怎么拔?

那密密麻麻、堅硬鋒利的黑刺,徒手去碰就是自殘!

別說十畝,就是一分地,也能把她扎成篩子!

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一點點漫過心頭。

糧倉里那點存糧,支撐不了幾天了。

這該死的刺稻,不能吃,不能碰,還霸占了她唯一能種糧的土地!

“閉嘴!”葉蓁被青曜的哭聲吵得心煩意亂,猛地回頭低喝一聲,眼神里帶著瀕臨爆發的戾氣,

“再哭就把你和你的死老鼠一起扔進去當肥料!”

青曜被她嚇得一個激靈,哭聲硬生生憋了回去,變成壓抑的抽噎,小臉憋得通紅,緊緊抱著他的“寶貝們”,驚恐地看著葉蓁。

葉蓁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目光死死鎖在那片刺稻上。

系統靠不住,只能靠自己。

她仔細觀察著那些扭曲的深紫色葉片和黑色的尖刺。

葉片很厚實,邊緣的刺雖然鋒利堅硬,但…似乎并非完全不可撼動?

一個極其大膽,甚至可以說是瘋狂的念頭,在她被絕望和憤怒燒灼的腦海里滋生出來。

她需要工具!

需要能隔絕那些尖刺的工具!

她猛地轉身,目光銳利地掃過青曜身上那件同樣破舊、打著補丁的粗布外衣,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濕透后更顯單薄的衣衫。

“脫!”葉蓁言簡意賅,指著青曜,“把你的外衣脫下來給我!”

青曜愣住了,茫然地看著她,下意識地把懷里的東西抱得更緊。

“快點!”葉蓁沒時間解釋,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兇狠,“想吃飯就聽話!不然今晚你和你那只死老鼠一起喝西北風!”

或許是“吃飯”兩個字觸動了青曜的神經,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瑟縮著,笨拙地解開了那件破舊外衣的帶子,遞給了葉蓁。

衣服上還殘留著死田鼠的味道和之前濺上的污穢。

葉蓁一把抓過,又迅速把自己身上那件濕透破爛的外衣也脫了下來。

她將兩件衣服里朝外翻過來(相對干凈些),然后一層層、盡可能厚實地裹在自己的雙手上,一直裹到小臂,用布條死死扎緊,勉強做成了兩副簡陋至極的“手套”。

深吸一口氣,帶著一種近乎悲壯的決絕,葉蓁緩緩蹲下身,將裹得厚厚實實的右手,小心翼翼地、極其緩慢地伸向一株刺稻根部附近相對稀疏刺少的區域。

指尖隔著厚厚的粗布,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黑刺的堅硬和冰冷。

她屏住呼吸,猛地發力,抓住一株刺稻靠近根部的莖稈,狠狠向外一拔!

“噗嗤!”

一聲悶響,伴隨著令人牙酸的、類似撕裂布條的聲音。

那株刺稻竟然真的被她連根拔起!

深紫色的根系帶著潮濕的泥土被拽了出來!

然而,代價是巨大的——盡管隔著厚厚的布層,一股尖銳的刺痛感還是瞬間穿透布料,刺入了她的掌心!

布層根本無法完全隔絕那可怕的穿透力!

葉蓁悶哼一聲,額角瞬間滲出冷汗。

她看著手里那株張牙舞爪的“戰利品”,再看看掌心迅速洇開的一點暗紅,心沉到了谷底。

這效率…拔一株就幾乎廢了一只手,十畝地?拔到猴年馬月?不等她餓死,手就先爛掉了!

“姐姐…血…”青曜看著她掌心滲出的紅色,小臉更白了,聲音帶著哭腔。

“滴!檢測到宿主進行高難度勞作(拔除變異刺稻)!

行為判定:符合艱苦奮斗精神!賢惠值臨時+1%!當前賢惠值:-19%!”

系統的提示音突然響起,帶著一種詭異的、不合時宜的“贊許”。

那臨時增加的1%賢惠值,像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扇在葉蓁臉上,嘲諷著她的徒勞和狼狽。

“奮斗你祖宗!”葉蓁氣得渾身發抖,狠狠將那株刺稻摔在地上,對著虛空破口大罵,“有本事你給老娘加一百點!沒本事就給老娘閉嘴!”

就在這絕望和憤怒幾乎要將她吞噬的當口,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和爭執聲由遠及近傳來。

葉蓁警惕地回頭望去。

只見蕭絕拖著沉重的步伐回來了,他臉色依舊灰敗,但眼神銳利,手里緊緊攥著幾張粗糙的麻紙——似乎是某種欠條契約。

他身后,墨塵推著那輛看似破舊實則暗藏玄機的輪椅,也緩緩跟了上來。

輪椅上,還捆著兩個半新的、散發著木頭清香的…大木桶?

顯然是“借”來的成果。

而謝無涯,依舊沉默地閉目跟在一旁,仿佛周遭一切都與他無關。

“打聽到了。”蕭絕的聲音嘶啞低沉,帶著劇烈的咳嗽后殘留的破音,他將手里的麻紙遞給葉蓁,眼神復雜地掃了一眼那片恐怖的刺稻田和葉蓁裹著厚布、滲血的手,“村東王婆子家,存了至少五個大糞坑的陳年糞肥,臭不可聞,沒人要。我用金蛋…抵押了借條,答應十天內還她十斤白米,她就同意讓我們去挖。”

葉蓁接過那散發著劣質墨臭的借條,看著上面歪歪扭扭的“十斤白米”和鮮紅的手印,心頭冷笑。

十斤白米?在這種荒年,足夠買下那五個糞坑了!這王婆子,心夠黑!

她沒說話,目光又投向墨塵輪椅上的兩個新木桶。

墨塵低著頭,長長的油膩劉海遮住眼睛,只露出一個沒什么血色的下巴,雙手安靜地放在輪椅扶手上。

“桶,李家木坊的邊角料打的,不值錢。”墨塵的聲音很輕,沒什么起伏,帶著一種刻意的疏離,“說…說用舊桶換,就給了。”他指了指之前院子里那幾個破桶。

葉蓁的目光在他看似無害的輪椅上停留了一瞬,沒再多問。

她此刻的心思全在如何解決眼前的生存危機上。

蕭絕帶回來的消息,讓她那個被刺稻扎破的瘋狂念頭,再次清晰起來——系統不是要糞肥嗎?不是能加速生長嗎?既然這刺稻也是糞肥催生出來的“變異成果”,那它本身…能不能當肥料?能不能…廢物利用?!

這個想法如同黑暗中的一道閃電!

她猛地看向地上那株被她拔掉的刺稻,又看了看眼前這片猙獰的叢林,眼神亮得驚人,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狠厲。

“蕭絕!墨塵!”葉蓁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去!給老娘找幾把最結實、最長的柴刀或者鐮刀來!要帶長柄的!”

她指向那片刺稻田,臉上露出一個近乎猙獰的笑容:

“不是要糞肥嗎?老娘給它來個就地取材,循環利用!把這鬼東西砍了,剁碎了,直接漚進地里當底肥!”

蕭絕和墨塵都愣住了,難以置信地看著她,又看看那片讓人望而生畏的尖刺叢林。

這女人…瘋了?

“還愣著干什么?”葉蓁催促,眼神兇狠,“想吃白食?門都沒有!干活換飯吃!”

“飯?”蕭絕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字眼,喉結下意識地滾動了一下。

腹中火燒火燎的饑餓感,比任何威脅都更真實。

墨塵放在輪椅扶手上的手指,也幾不可察地蜷縮了一下。

“對!飯!”葉蓁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小的、硬邦邦的、顏色可疑的雜糧窩窩頭——這是原主藏在糧倉角落、舍不得吃的最后一點“私貨”。

她像展示稀世珍寶一樣,將那窩窩頭高高舉起,在陰沉的天空下,對著幾個男人,尤其是眼神瞬間聚焦的蕭絕和墨塵,露出了一個充滿資本剝削氣息的微笑:

“看見沒?肉包子沒有,硬窩窩管夠!”

“誰砍的刺稻最多,”她的聲音帶著蠱惑和赤裸裸的壓榨,“誰今晚就有飯吃!管飽!”

“管飽”兩個字,如同投入滾油的火星!

蕭絕眼中的猶豫瞬間被一種狼性的兇狠取代!

他二話不說,捂著胸口,轉身就朝著村里鐵匠鋪的方向大步走去,步伐雖然沉重,卻帶著一股決絕。

什么刺不刺的,在活下去面前,都是狗屁!

墨塵沉默了一瞬,推動輪椅,也跟了上去。

輪椅碾過田埂的泥土,發出吱呀的輕響。

葉蓁滿意地看著兩個“壯勞力”被一個硬窩窩頭驅使著離開,正準備安排謝無涯和青曜也去幫忙找工具,眼角的余光卻瞥見了一旁一直閉目沉默的謝無涯。

就在這時,異變再生!

一直抱在青曜懷里的那只死田鼠,突然劇烈地、前所未有地抽搐起來!

它小小的身體如同通了電般瘋狂扭動,緊閉的眼睛猛地睜開一條縫,露出渾濁無神的眼珠!

喉嚨里發出“嗬嗬”的怪響!

“啊!”青曜嚇得尖叫一聲,手一松,死田鼠和金蛋同時掉落在田埂的泥地上!

那死田鼠一落地,竟如同回光返照般,四爪并用,以一種極其僵硬怪異的姿勢,朝著最近的一株刺稻根部瘋狂地爬去!

它的目標,赫然是刺稻根部裸露在泥土外、散發著微弱黃綠色光暈的一小團…糞肥能量殘留物!

而那顆圓滾滾的金蛋,也隨著青曜的松手,在泥地上骨碌碌滾動起來,不偏不倚,正好滾到了謝無涯的腳邊,輕輕撞在了他那雙沾滿泥污的破草鞋上。

一直閉目如同玉雕般的謝無涯,身體幾不可察地…顫動了一下!

他那濃密如蝶翼的長睫毛,在沒有任何風吹的情況下,極其輕微地、劇烈地…抖動起來!

仿佛有什么東西,在他沉寂如死水般的意識深處,被這突如其來的觸碰,狠狠攪動了一下!

他垂在身側、一直毫無動靜的手指,指尖微微蜷縮,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又強行抑制住。

田埂之上。

一只死而復“動”、撲向刺稻根部的詭異田鼠。

一顆停在冰冷腳邊的、散發著柔和金光的蛋。

一個閉目顫抖、仿佛在承受巨大沖擊的蒼白男人。

一片猙獰沉默、布滿致命尖刺的叢林。

還有一個冷眼旁觀、心中警鈴大作的穿越惡婦。

風雨欲來的死寂,籠罩著這片絕望的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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