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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爛泥淬血簽

  • 畫道萬千
  • 萬古紅塵作伴
  • 5397字
  • 2025-07-31 22:46:34

浪漫嶺的霧帶著股甜膩腐爛的香氣,混雜在風里如同死去的花精在低語。商隊扎在狹窄的裂谷石灘上,濕滑粘膩的晨露順著粗布車篷邊緣滴落,砸在地面凝著暗紅油污的石子上。幾車散落的貨箱敞著口,露出發霉的皮毛、散發著潮濕谷物酸氣的麻袋。寒氣浸透了每個骨縫。

聞人黎昕肩胛頂著車廂厚重的雕花擋板。他沉默地卸著那些裹著厚泥的皮貨捆。每一次彎腰發力,左肩深處那道被《同其塵》污濁沉氣壓制、卻從未愈合的潰創都傳來被撕扯的尖銳痛楚。腰間的《和其光》木軸緊貼著舊傷,冰冷粗糙。懷中那盞粗陶燈盞如沉疴病骨,燈壁上扭曲的暗紅“乂”字血符無聲吞噬著周遭的疲憊與絕望。

前方那輛漆光尚存、掛著“趙”字云紋旗的主家馬車旁,嘈雜驟起。

瑯少爺趙瑯正叉著腰,白凈面皮漲成了豬肝色,喉嚨里發出尖利的咆哮:“手抖什么!狗東西!這青釉纏枝樽是送去瑤池城的貨!碎了一個角你十條賤命都填不起!”他腳邊跪伏著個小個子雜役,肩膀被趙瑯的厚底鹿皮靴踩在爛泥里,旁邊的石板地上散落著剛摔碎的青色瓷片,泥水裹著尖銳的瓷茬。小雜役篩糠般抖著,不敢抬頭。

趙瑯猶不解氣,猛抬腳踹在雜役后心:“瞎眼的蠢驢!滾遠點別污了小爺的眼!”雜役如爛泥般滾開幾步,嗆咳著蜷縮在冰冷的濕泥漿里發抖。

護衛們目光游移,只當未見。管家老余弓著腰,渾濁的眼珠飛快掃過地上價值不菲的瓷片殘骸,又在盛怒的趙瑯臉上略一停留,最終還是轉向石灘下游一隊裝貨慢了些的苦力,嘶啞吼道:“磨蹭什么!等死嗎?!快裝車!”

聞人黎昕收回目光,沉默地將最后一捆沉重打濕的皮貨拖進板車角落。動作牽扯著肩頭的傷痛,他轉身走向石灘邊緣一個相對隱蔽、堆著破損空貨箱的角落。箱子濕透,邊緣長滿墨綠色苔蘚,底下似乎塌陷了一小片松軟的泥土。

一股極其濃烈、若有若無的甜腥血氣毫無征兆地鉆入鼻腔!

這氣味與石灘上的血腥截然不同!甜膩妖異,混雜著某種粘稠腐敗的花香,瞬間刺透了聞人黎昕被潰創折磨得已有些麻木的嗅覺!懷中的《同其塵》燈盞驟然輕微震動了一下!燈壁那道暗紅血符竟閃過一絲饑渴的幽光!那是某種極其濃郁的、被強行拘禁封存的陰魂死氣!

不對勁!

他腳步微頓,瞳孔無聲收緊。身體的本能快過思考,腰側《和其光》木桿已無聲滑落掌心。指腹緊抵斷裂茬口冰冷處,目光如淬毒寒冰射向那堆散發怪異氣息的空箱深處!

腐爛的木箱縫隙被粗壯樹根拱得歪斜裂開,暴露出一角黑洞洞的地下空間!一個護衛的身影正躬著背在里面忙碌!

就是那一瞥!

聞人黎昕全身血液剎那凍結!

箱隙內的凹洞不大,卻被人為掏空了些。地面鋪著厚厚一層黏膩濕滑的、深紫色半凝固狀的污穢“爛泥”,那妖異的甜腥血氣正是來源于此!爛泥中央,赫然插著一桿約莫手臂長短、通體猩紅如同剝皮蟒筋纏繞而成的奇異畫軸!畫軸頂端并非尋常木軸,而是一段溫潤中透著死氣的瑩白獸骨打磨成的軸頭,骨面上刻滿了扭曲細密的暗紫色符文!

此刻,那跪在凹洞外的護衛頭目,正小心翼翼地將一個蜷縮在麻袋里、早已失去知覺的黑瘦人影從袋口拖出!那人口鼻被布團塞死,臉上刻滿絕望的淚痕血污,眼神渙散無光,顯然早已灌服了大量迷魂藥物!

一個念頭如同寒冰炸雷轟入聞人黎昕識海——

以活人為胎衣!

畫軸猛地一震!

嗡!

一聲低沉卻邪異到令人頭皮炸裂的嗡鳴自血色軸桿內部發出!獸骨軸頭那密密麻麻的符文瞬間亮起污濁的紫光!

那黑瘦人影如同被抽干了魂魄的偶人,隨著符文亮起,身體驟然劇烈扭曲痙攣!皮下仿佛有千萬條血線在瘋狂鼓脹游走,肉眼可見地沖向頭顱!隨即,粘稠泛黑的血液、連同骨髓精華混合著生命元氣,被一股無形的、貪婪殘暴的吸力硬生生從七竅和全身毛孔中抽離出來!化作道道污黑血線,尖叫著被吸入那獸骨軸頭的符文之中!

“嗚啊——!”瀕死前無聲的嘶鳴在精神層面回蕩!血線融入骨軸符文的瞬間,那卷血色畫軸周圍的爛泥仿佛獲得了生命般劇烈波動翻滾,貪婪吸收著逸散的精元血霧,甜腥妖異之氣陡然大盛!

凹洞角落,另外兩具早已干癟、呈現出灰敗皮革狀的尸體蜷縮在粘稠紫泥中,空洞的骷髏眼窩無聲仰望洞頂昏暗天光。

《道德經》玉簡在聞人黎昕懷中嗡地一震!溫潤清光瘋狂流轉,死死護住他識海深處一點清明!憤怒如同巖漿在冰冷死寂的冰層下轟然爆發!不是為趙瑯,是為這種踩碎生魂、滅絕人性的褻瀆!

天地不容!大道不容!

聞人黎昕的腳如同釘子般釘在濕滑的灘石上!沒有驚呼!沒有怒罵!手中緊握的《和其光》粗糙斷茬指縫間,一點凝練到近乎虛無的濁黃光芒在指尖瘋狂壓縮!丹田深處那滴鴿卵大小的灰暗原液瘋狂旋轉,抽盡了僅存的真元!肩頭潰創、體內蟄伏的煞氣反噬瞬間被劇痛點燃!但他眼神沉冷到極致!

就在那洞內頭目滿手粘稠紫血、正要取出最后幾根特制固魂符釘,將畫軸與地上那灘血肉爛泥祭陣釘死之際——

噗嗤!

一道快過思慮、無光無聲的渾濁勁氣,如同從九幽地底射出的毒蝎尾刺!精確至極地從凹洞入口上方的朽木裂罅中穿入!沒有轟向那頭目要害,而是閃電般擊穿了他那只正捏著符釘、沾滿血肉的手腕關節!

無聲的骨碎!

鮮血與筋絡碎片猛地炸開!

“呃啊——!”頭目毫無防備,劇痛讓他發出野獸瀕死般的短促慘嚎!身體猛地佝僂翻滾!那只被廢了關節的手如同抽筋般狂甩!尖銳的符釘脫手飛射,狠狠扎進凹洞粘膩的紫泥里!

“誰?!!”頭目驚怒欲狂,左手本能地抓向腰刀!

嗡!

那桿血紅畫軸因為施法驟然中斷而劇烈震顫!符文的紫光暴漲又瞬間黯淡扭曲!凹洞里彌漫的精血元氣如同滾油潑入冷水般瞬間逆沖、炸開!

轟!!!

一股失控污穢的血精亂流如同悶雷在狹小空間內爆開!粘稠的紫泥被炸得飛濺四射!洞壁震顫!巨大的沖擊裹挾著腥臭濃烈的紫泥、血肉殘渣、以及畫軸那痛苦尖叫般的邪異震蕩波,狠狠撞在猝不及防的頭目背上!

噗!頭目被這股狂暴的逆流余波拍得如同破布袋般砸在對面的朽木箱壁上!胸骨碎裂聲悶響!口中鮮血狂噴!

聞人黎昕的身影早已如一道貼地驚雷般爆射而至!在洞內塵埃彌漫、震蕩未歇的剎那,撕裂那腥臭的空氣!《和其光》斷茬頂端凝聚著最后一絲決絕穿刺之意的濁黃精芒,如同索命獠牙,直刺向趙瑯咽喉!

趙瑯剛被洞內的巨響驚動,從馬車旁驚疑轉身!那抹帶著死亡寒氣的木桿斷茬在他驟然放大的瞳孔中一閃而至!

冰冷的尖端刺破了他脖頸處細膩昂貴的絲綢!一點猩紅瞬間在他白凈的皮膚上炸開!

“呃……”死亡瞬間扼住了喉嚨!趙瑯喉嚨里只有窒息的氣泡音!眼中全是驚駭絕望!

“住手!!!”

一聲雷霆暴喝猛地炸開!一個身影比聲音更快!

一直如影子般立在趙瑯馬車旁、全身籠罩在藏青色舊勁裝下的枯瘦護衛統領,在聞人黎昕木桿尖端刺破趙瑯皮膚的瞬間動了!他枯瘦的五指箕張,如同鐵鑄龍爪,一股玄境巔峰的沉重威壓混合著泥石般的禁錮之力轟然降臨!五指如網,并非抓向聞人黎昕,而是憑空籠罩向他《和其光》木桿所在的那片空間!

“錮!??”一個短促如金鐵的印訣低喝!

嗡!

聞人黎昕周身數尺空間仿佛瞬間凝固成了粘稠沉重的萬載玄冰潭!《和其光》刺出的斷茬尖端,那一點凝聚的殺意光華如同陷入泥沼鐵水,被那無形的泥石禁錮之力強行黏住、包裹、拉拽!不僅刺出的勢頭被硬生生掐斷、禁錮!連帶著他整個身體和丹田的真元運轉都猛地一滯!像是被無形的山石鎮在當場!周身劇痛!

枯瘦統領的速度快到了極致!在禁錮之力生效的瞬間,他枯爪般的左手閃電般探出,直抓向聞人黎昕因瞬間凝滯而暴露出的胸口空門!指尖隱隱泛起暗黃的鐵石光澤!

避無可避!擋無可擋!

就在那能輕易抓碎石碑的五指即將觸及聞人黎昕胸前麻衣的剎那——

聞人黎昕眼中那被憤怒點燃的冰冷寒潭驟然翻起滔天血浪!他緊貼胸口的手狠狠一按懷中!

轟!!

一股沉厚、污濁、凝結著墓土死氣和血腥恨意的暗黃色泥幕毫無征兆地猛然爆發!粗陶燈盞《同其塵》被他極限意志驅動!那層蘊含被濁染的“同塵”意、裹挾著他一路血債污穢的塵泥之盾瘋狂噴涌!竟在狹小的空間內形成一道瞬間凝固的、厚度超過尺許的沉重泥漿巖壁!

砰!!!

枯瘦統領蘊含凌厲威能的指爪狠狠抓在了那層凝如板結爛泥的暗黃泥壁上!

沒有穿透!只有沉悶如同巨木撞擊銅鐘的巨響!凝聚的泥漿巖壁劇烈震蕩!泥屑如同子彈般四濺!巨大的沖擊力順著泥壁傳導向聞人黎昕!他被撞得向后踉蹌,口中血沫噴灑!但那層泥壁擋住了致命一抓!

“塵?!!”枯瘦統領眼中首次露出一絲驚異。這分明是某種極邪門、卻又極上乘的同塵護體術的變種!竟被一個氣息如此低微的二轉小子強行激發!

這一撞一滯,泥屑紛飛!

就在這轉瞬即逝的混亂間隙!

聞人黎昕左手一直緊握著的那卷早已蓄勢待發的、散發著不祥污穢血光的《星圖》皮卷被他猛地抖開!

沒有星光!只有那三點潰膿污血點成的扭曲殘月印記!血光爆發!

但血光并非射向任何人!

嗤啦——!

他以自身劇烈震蕩的精血為引,雙手猛地將《星圖》朝自身懷中被泥壁暫時隔絕的枯瘦統領的方向反向狠狠一引!

嗡!!!

一股污穢扭曲的血月能量被強行引爆!目標——不是傷敵!而是瞬間形成一個只有數尺見方、內部力場扭曲狂暴、時間感知錯亂的極小范圍混亂區域!如同在身邊炸開一顆無聲的精神污染彈!

噗——!

枯瘦統領玄境修為心神何其強大,這等污穢精神沖擊難以造成實質傷害!但饒是他,在全力一抓被詭異泥壁所阻,心神驟然銜接的瞬間驟然遭遇這扭曲感知的精神污穢風暴沖擊,動作也不由自主地出現了極其短暫、不足千分之一剎那的凝滯和感知錯位!

這瞬息的錯位感知,就是逃出生天的唯一縫隙!

聞人黎昕借著撞擊之力,身體如同被狂風卷起的枯葉,狠狠向后撞翻身后破損朽爛的貨箱!

嘩啦啦!

朽木碎裂!他在漫天木屑塵泥的掩護下翻滾而出,手中不知何時死死攥著一小塊剛才護衛頭目甩飛、深深扎進紫泥里的一根特制禁錮符釘!

那符釘不過三寸,通體黝黑,釘身遍布細若蚊足的陰刻符文,尖端沾染著紫泥和污血。此刻被聞人黎昕死死攥在手里,尖端刺破皮肉,一絲絲禁錮怨魂的陰冷力量滲入血脈!

他翻滾到先前那輛破舊板車旁,背靠冰冷的車輪,渾身浴血泥污,喘息如破風箱。胸前《同其塵》泥壁早已潰散,懷中燈盞傳來碎裂般的劇痛嗡鳴。《和其光》斷茬頂端的光芒早已黯淡殆盡。丹田枯竭,如同被烈焰灼燒后的荒漠。

護衛統領枯瘦身影踏破塵霧而立,藏青色勁裝沾染泥點。他冰冷的目光鎖著板車旁重傷難支的聞人黎昕,腳下碎石被無形力場碾為齏粉。其余護衛如夢初醒,怒吼著拔刀涌來!

“統領小心!他是畫師兇徒!快殺了他!”趙瑯捂著脖子上淺淺的血痕,躲在馬車后面嘶聲厲叫,眼神驚懼怨毒。

“留活口!廢了丹田!”枯瘦統領聲音冰冷,“此人身懷邪異畫術,需趙家刑堂審…嗯?!”他話音猛地一頓!

板車后泥水橫流的陰影里,聞人黎昕靠著冰冷車輪緩緩抬頭。兜帽早被打飛,露出一張青白瘦削、沾滿血泥的臉頰。那雙眼睛卻不再有憤怒或絕望,只剩下死水般的沉靜,沉靜下是凝固的寒冰。

他慢慢抬起緊攥著那根禁錮符釘的手。釘尖刺入掌心的暗紅血液正順著釘身的陰刻血槽向下流淌。就在枯瘦統領那殺意鎖定徹底凝聚前一刻——

聞人黎昕猛地將沾染了自己熱血的符釘尖端,狠狠扎進了腳邊一塊半埋在泥漿里的、邊緣碎裂的沉重粗木板車轅上!

“錮!”一個低沉嘶啞、模仿著枯瘦統領印訣短促發音的字節迸出!并非真元驅動,而是以自身血肉精魄為引,強引符釘邪力!

那根符釘上的陰刻符文驟然亮起一瞬黯淡的紅光!

一股微弱卻帶著怨念禁錮的波動瞬間順著腳下泥水蕩開!目標并非任何護衛!

泥漿!那塊釘著符釘的車轅下方粘稠淤積的腐臭泥漿!在這道引動了血魂怨力的禁錮波動擴散下,竟瞬間變得凝固如石!如同給泥地蓋上一層薄冰!

泥漿凝固不到半尺范圍,時間也僅一瞬!但足夠了!

距離聞人黎昕最近的兩個護衛統領剛沖到他面前丈余之地,腳下一步踏出就踩在了那片被瞬間固化的淤泥表面!

腳下驟然變硬的觸感超乎預料!身形前沖帶來的慣性讓他們腳下一滑!

噗通!噗通!

兩人重心不穩,狠狠摔進泥濘!濺起的泥水糊了滿頭滿臉!

“廢物!”枯瘦統領怒喝一聲,玄境威壓再次凝聚!

但就在護衛摔倒、統領威壓凝聚的瞬息空隙!

聞人黎昕身體如同緊繃到極致的彈簧,爆發出垂死掙扎的巨力!不是向前搏殺,而是向著石灘旁邊那湍急冰冷、滿是腐木浮冰的凍水河支流翻滾跳下!

噗通!

沉重的水花混著污濁的爛泥冰塊將他瞬間吞沒!刺骨冰寒剎那包裹了重傷之軀!水流渾濁洶涌,裹挾著大量冰碴和斷木撞向他!

“追!!”枯瘦統領眼中寒光爆閃,身形化作一道虛影撲向河岸!數名水性好的護衛緊隨其后,咬著牙扎入冰冷湍急的水中!

……

下游一里外,水流稍緩的回水灣枯樹下。

聞人黎昕全身覆蓋著冰碴淤泥,如同一塊漂下來的朽木靠在岸邊爛泥里。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冰碴刮過喉嚨的劇痛。他費力地抬起被凍僵的右手,幾根染血的指頭痙攣著,從冰冷濕透的懷里艱難地掏出一只小巧的云錦絲絨盒子。這是剛才趁亂從趙瑯腰間那價值不菲的螭龍玉帶上拽下的。

盒子被淤泥糊了大半,精致的絲絨污濁不堪。他抖著手,在冰水里抹去泥污,摳開被冰水銹蝕的金扣。

盒內墊著猩紅絲絨。上面靜靜躺著三枚龍眼大小、色呈乳白鵝黃、縈繞著精純靈氣的上品源晶!靈氣之濃郁,遠超聞人黎昕之前獲得的下品殘渣百倍!這絕不是二轉家族尋常子弟能隨身攜帶之物!盒子夾層里還粘著一小疊裁剪整齊、符文閃爍的符紙——至少是二轉上品以上的“火雀遁空符”!

喉嚨里滾動著血沫。聞人黎昕目光掃過懷中幾樣東西:《和其光》斷茬黯淡如死木;《星圖》皮卷裂痕遍布,污穢血光已完全熄滅;《同其塵》燈盞裂紋縱橫,燈壁上那道暗紅“乂”字血符邊緣崩碎了幾縷細痕。只有《道德經》玉簡依舊溫涼。

他緩緩將盒子蓋上,連同泥污一起塞進懷中。冰冷的身體被濁水凍得麻木。

岸邊枯樹上,一道濕漉漉的黑影攀援上岸。是那個枯瘦統領!他如同暗影獵豹,銳利的目光瞬間掃過回水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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