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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銅衛(wèi)震怒,暗影集結(jié)

破土地廟的泥胎神像早在十年前就被山匪劈了當(dāng)柴燒,如今只剩下半截神龕歪斜地倚著土墻,像個垂頭喪氣的醉漢。

供桌被掀翻在地,裂開的木縫里卡著幾片發(fā)黑的香灰,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重的血腥氣,混著泥土的腥臊和劣質(zhì)酒氣,嗆得人喉嚨發(fā)緊。

墨天行坐在從城主府“借“來的梨花木太師椅上,玄色錦袍的下擺掃過地上的血漬,留下一道蜿蜒的黑痕。

他指間的三枚透骨釘正以肉眼難辨的速度旋轉(zhuǎn),銀亮的釘身反射著火把的紅光,將他陰鷙的側(cè)臉切割得明暗交錯。

這透骨釘是影衛(wèi)司特制的兇器,三寸長的釘身淬過西域奇毒,見血封喉,尋常武者便是金丹境初期,被釘入經(jīng)脈也得廢去半條命。

“廢物!“他忽然屈指一彈,最左邊的透骨釘“咻“地射出,擦著刀疤臉的耳際飛過,深深釘進身后的土墻。

釘尾震顫著發(fā)出蜂鳴,離刀疤臉的獨眼不過寸許,驚得他背上瞬間滲出冷汗,浸濕了黑色勁裝里的麻布中衣。

“大人息怒!“刀疤臉“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額頭重重磕在冰冷的泥地上,聲音抖得像秋風(fēng)里的殘葉,“那小子真的邪門!屬下帶了十八個好手圍堵,他抱著那丫頭還能在樹梢上踏葉而行,屬下祭出'鎖喉絲'都沒能纏住他的腳踝!“

他掀起左邊的褲腿,露出小腿上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皮肉外翻著呈紫黑色,“這是被他劍氣掃到的,李醫(yī)官說這劍氣里摻了浩然正氣,尋常解藥根本壓不住毒性......“

“浩然正氣?“墨天行冷笑一聲,指尖捻住旋轉(zhuǎn)的透骨釘猛地停住,“儒家那群酸儒的東西,怎么會出現(xiàn)在一個鄉(xiāng)下小子身上?“

他站起身,玄色袍角掃過地上的斷劍,那是影衛(wèi)司昨夜遺落的制式兵器,劍脊上有個清晰的指印——顯然是被人用兩指捏斷的。

墨天行彎腰拾起斷劍,指尖撫過那道指印,指腹能清晰地感受到金屬被硬生生捏扁的滯澀感。

筑基境?絕不可能!尋常筑基境便是真氣再凝練,也頂多能讓劍鋒崩口,要捏斷這摻了玄鐵的影衛(wèi)司制式劍,至少得是金丹境后期的指力!

“說!他用的是什么劍法?“墨天行的聲音陡然轉(zhuǎn)厲,捏著斷劍的手指微微用力,“咔嚓“一聲,本就斷裂的劍身再碎成三截,鐵屑簌簌落在他手背上,竟沒留下半點劃痕。

刀疤臉嚇得牙關(guān)打顫,獨眼死死盯著地上的血漬:“看不真切!那小子的劍招看著平平無奇,像是鄉(xiāng)下砍柴的劈砍式,可速度快得離譜,屬下只看到一片青影晃過,弟兄們就倒下了六個......“他忽然想起什么,聲音里帶著難以置信的驚駭,“對了!他跑路時腳下帶起的氣浪,竟能讓地上的血漬凝成冰碴!這分明是道家的'玄冰勁',可他身上又有儒家的正氣,這......這根本不合常理!“

影衛(wèi)司的黑衣人們都垂著頭不敢作聲,火把的光在他們臉上投下扭曲的陰影。

誰都清楚,刀疤臉雖然魯莽,卻也是煉氣境巔峰的好手,能讓他如此狼狽的少年,絕非尋常之輩。

更何況那少年還能同時駕馭儒道兩家真氣,這等天賦便是放眼整個大夏王朝的年輕一輩,也足以排進前三。

墨天行背著手走到廟門口,望著黑風(fēng)寨方向那片被燒得焦黑的林子。

夜風(fēng)卷著灰燼掠過他的袍角,遠處傳來幾聲狼嗥,凄厲得像是在哭喪。

他想起三天前接到的密令——不惜一切代價追回被黑風(fēng)寨劫走的藥材,必要時可“清理“相關(guān)人等。

當(dāng)時他只當(dāng)是趟輕松差事,黑風(fēng)寨那群烏合之眾,連個煉氣境巔峰都湊不齊,哪想到會栽在一個無名少年手里。

“縮地成寸?玄冰勁?浩然正氣?“他低聲自語,指尖在青銅令牌上摩挲著,蝙蝠徽記的棱角硌得指腹生疼,“這小子到底是誰?“

破廟外忽然傳來一陣極輕的腳步聲,一個穿著灰衣的密探悄無聲息地閃進來,單膝跪地:“大人,查到了!那丫頭確是沈萬堂的孫女沈落雁,昨天午后從沈府后門出去,手里提著個藥箱,說是去城外采藥......“

“采藥?“墨天行轉(zhuǎn)過身,眼底寒光乍現(xiàn),“城西三十里就是黑風(fēng)寨,她采的是'閻王草'嗎?“他走到堆放藥材的木箱前,抬腳踹開最上面的箱子,露出里面用防潮油紙包裹的藥材。

最上面那株雪蓮足有巴掌大,花瓣呈暗紫色,根莖處還沾著凍土,顯然是剛從極北之地運來的珍品,光是這一株,在黑市上就能換得十匹上好的汗血寶馬。

“沈萬堂這老狐貍,怕是早就知道這批藥材的底細?!澳煨欣湫?,“讓孫女去黑風(fēng)寨,是想趁亂拿回什么信物吧?“他忽然想起二十年前的卷宗里提過,沈萬堂年輕時曾在影閣做過藥丞,后來影閣覆滅才隱退回鄉(xiāng)——這沈家,果然和影閣脫不了干系!

刀疤臉還跪在地上,見墨天行注意力轉(zhuǎn)移,悄悄抬眼偷瞄。

他看到大人正用指尖捻起一片雪蓮花瓣,那花瓣在火把下泛著詭異的銀光,竟像是活物般微微顫動。

這是“化神丹“的主藥之一,據(jù)說需以極北之地的地火淬煉,再輔以百種奇毒,才能煉出能讓人瞬間突破化神境的丹藥。

只是這丹藥霸道異常,十成藥力能有三成被武者吸收已是幸事,剩下的七成足以讓經(jīng)脈寸斷而亡——但對朝廷那位急于突破瓶頸的大人物來說,哪怕只有一成希望,也值得賭上性命。

“這批藥材,比你們所有人的命加起來都金貴。“墨天行將雪蓮花瓣放回箱中,重新蓋好油紙,“三天后銀級大人會親自來押運,在此之前,要是少了一片葉子......“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在場的五十八個影衛(wèi)司成員,“你們就提著自己的人頭去見影首大人。“

“屬下遵命!“五十八人齊聲應(yīng)道,聲音撞在破廟的土墻上來回反彈,竟震得屋頂落下幾片碎瓦。

這些影衛(wèi)司成員都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狠角色,尋常江湖仇殺眼皮都不會眨一下,可一聽到“影首“二字,無不臉色發(fā)白——那位可是能以化神境中期硬撼返虛境的怪物,手段之狠戾,連當(dāng)今圣上都要讓三分。

墨天行滿意地看著眾人驚懼的神色,走到刀疤臉面前,用靴尖挑起他的下巴。

刀疤臉的獨眼不敢與他對視,只能死死盯著他腰間的青銅令牌,那令牌邊緣刻著的“銅二“二字,像是兩道催命符。

“那小子的身法路數(shù),像不像影閣的'踏雪無痕'?“墨天行忽然問道。

刀疤臉一愣,隨即拼命點頭:“像!太像了!尤其是在樹梢借力時,腳尖只點半片葉子,這正是影閣的獨門輕功!屬下當(dāng)年在卷宗里見過圖譜......“

墨天行松開靴尖,轉(zhuǎn)身坐回太師椅:“難怪能在你們眼皮底下溜走。“他指尖敲擊著扶手,發(fā)出規(guī)律的篤篤聲,“影閣余孽......有意思?!岸昵澳菆鲅矗l都以為影閣的人已經(jīng)死絕了,沒想到竟還有漏網(wǎng)之魚,還養(yǎng)出了這么個厲害的后輩。

“大人,要屬下現(xiàn)在去抄了沈府嗎?“刀疤臉爬起來,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里閃過一絲貪婪。

沈家在青陽城經(jīng)營數(shù)十年,光是藏在地下的金庫就足以讓尋常人富可敵國,更別說那些據(jù)說能活死人肉白骨的秘藥。

“蠢貨?!澳煨械闪怂谎?,“沈萬堂明面上是青陽城首富,暗地里交結(jié)的江湖勢力比你想象的多。明著動他,等于打草驚蛇?!?

他從懷里掏出個黑色瓷瓶,扔給刀疤臉,“這是'蝕骨散',入夜后灑在沈府四周,能逼出隱匿的護衛(wèi)。

記住,只查不動,我要知道那小子是不是藏在沈家?!?

“屬下明白!“刀疤臉接住瓷瓶,如獲至寶般揣進懷里。這蝕骨散是影衛(wèi)司的秘藥,無色無味,卻能讓修煉內(nèi)功的人真氣紊亂,再好的隱匿功夫也藏不住。

墨天行站起身,最后看了眼那堆藥材箱子,又瞥了眼墻上顫動的透骨釘:“那小子......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影衛(wèi)司的臉,不能丟在一個毛頭小子手里?!八D了頓,補充道,“尤其是他的那身功夫,我要知道是跟誰學(xué)的?!?

說罷,他縱身一躍,像只巨大的蝙蝠掠出破廟,玄色袍角劃破夜空,瞬間消失在黑風(fēng)寨的方向。

他得去黑風(fēng)寨的廢墟再看看,或許能找到那小子留下的蛛絲馬跡——能同時駕馭儒道兩家真氣,還懂影閣輕功的少年,絕不可能憑空冒出來。

刀疤臉望著他消失的方向,狠狠啐了口唾沫,轉(zhuǎn)身對屬下厲聲道:“都聽到大人的話了?!分成三隊,一隊守藥材,一隊盯沈府,一隊去明德書院給我翻!挖地三尺也要把那小子找出來!“他摸了摸耳邊被透骨釘劃破的傷口,獨眼射出怨毒的光,“敢傷你家二爺,我定要讓那小子嘗嘗'鎖喉絲'纏頸的滋味!“

五十八個影衛(wèi)司成員如鬼魅般散開,破廟里只剩下火把噼啪燃燒的聲響。

風(fēng)從廟門的破洞灌進來,卷起地上的血漬和香灰,在空蕩的殿堂里打著旋,像是無數(shù)冤魂在低聲哭泣。

墻角的藥材箱子靜靜矗立著,在搖曳的火光下,竟像是一座座沉默的墓碑,預(yù)示著這場因藥材而起的風(fēng)波,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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