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不知何時又悄然落下,細密地覆蓋著北幽州城。
城西小院里,萬籟俱寂,只有寒風偶爾卷過枯枝,發出嗚咽般的低鳴。
門軸發出一聲幾不可聞、被刻意壓抑的“吱呀”。
蜷在板床上熟睡的人,像一只極度缺乏安全感的小動物。
可愛。
那祁峰站在她床邊,俯身看她睡姿。
甚至不需要點燈,他對這狹小空間的熟悉程度,如同自己的獵場。
冰冷、帶著厚繭的手指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直接探入她裹緊、單薄的被子里,精準地掐住了她纖細的腰肢,猛地一拽!
“唔.......”歸生猝不及防,被那股巨大的力量拖拽得半個身子跌下板床,額頭磕到墻上,眼前金星亂冒。
刺骨的寒意襲來,瞬間籠罩她,逼得她瞬間清醒。
那祁峰沉重的身軀壓了下來,帶著濃重的壓迫感和酒氣。他滾燙的呼吸噴在她頸側,一只手已經粗暴地探入她的衣襟,冰冷的手指像毒蛇一樣在她溫熱的皮膚上游走、揉捏,留下尖銳的痛楚。
另一只手則用力鉗制住她試圖掙扎推拒的手腕,骨頭被捏得咯咯作響。
“躲?”那祁峰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帶著一絲被酒精和欲望灼燒的沙啞,還有濃濃的、近乎玩弄的惡意:“本惕隱養你這條小狼崽子一年,連根骨頭都摸不得了?”滾燙的唇齒帶著懲罰的力道,落在她耳垂、鎖骨,留下濕熱的、令人作嘔的痕跡。
就在他滾燙的手掌帶著狎昵的力道撫過她脖頸時,指尖猛地勾住了她頸間那根紅繩。那祁峰動作一頓,鷹隼般的眸子在昏暗中鎖定了那點微弱的溫潤光澤。一枚瑩白微透的玉虎掛墜,正貼在她劇烈起伏的鎖骨下緣。
玉質算不得頂好,不過拇指大小,瑩潤古樸。雕工稚拙卻充滿生氣。他指腹碾過那微涼的玉面,唇角勾起一絲玩味的興趣:“倒沒注意過,哪來的?”
歸生渾身瞬間繃緊如鐵!方才的掙扎與隱忍在這一刻化作近乎野獸護崽般的激烈反應。她猛地弓起身體,不顧手腕劇痛,空出的手死死護住頸間。
那雙總是壓抑著情緒的眸子,第一次迸發出抗拒。
那祁峰非但沒松手,反而因她這罕見的激烈反抗更添興味,手指用力,試圖將那枚玉虎從她指縫間摳出,卻始終沒扒開。
“一塊破石頭,也值得你拼命?”
不是破石頭。
護住玉虎的手背因過度用力而青筋暴起,身體在那祁峰身下劇烈地顫抖,卻寸步不讓。
那是母親指尖的溫度,是早已模糊的京城歲月里,唯一被她緊緊攥在掌心、刻在骨血里的念想。
是她這具殘破軀殼僅存的、與那個早已模糊的“家”之間,最后一絲脆弱的聯系。
是她冰冷生命里,唯一屬于“謝旬寧”的印記。
接下來的每一次觸碰都帶著一種刻意的折辱,一種宣告所有權的暴虐。
傷口在那祁峰粗暴的揉捏下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氣。
像一條離水的魚,徒勞地在他身下掙動,每一次掙扎換來的卻是更重的壓制。
而她那一副因劇痛而扭曲的面容,那祁峰好像頗為受用。
勾唇,用拇指惡意地揉按著那被血浸透的布條邊緣:“叫出來聽聽?”
歸生閉眼,身體僵硬,只有牙關緊咬。
死死咬住下唇,壓抑的痛哼都被她一一咽下。
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怕驚醒院落另一邊的師父。
肩頭的血色蜿蜒滑落,滴在身下,暈開一小團刺目的暗紅。
屈辱和滅頂的痛苦幾乎要將她撕裂。
“無趣...”
他終于停了手,松開歸生,她已經像剛從水里撈出來的一般。
睜眼再看他,那諱莫如深的眸子里此刻都是屈辱和深深的恨意…
“把你那小狼崽子的眼神給我收回去!”
她以為結束了,可那祁峰才剛剛寬衣解帶。她臉上血色盡褪,眸中的恨意轉瞬都變成了恐懼,聲音虛浮的問他:“你還干什么?”
看她怕成那副樣子,那祁峰不懷好意、近乎享受的笑:“還能干什么?該你侍候侍候本可汗了。”
他回身,大馬金刀地坐在那張矮桌上:“跪下。”
床板上衣衫不整、渾身是傷的人蜷縮著,完全沒有要聽他話的意思...
“非要我把那老瞎子拎過來,你才聽話?”
最后,她還是從床板上下來了。身子抖得篩糠一樣,卻扶著床乖乖跪下。
頭深深低下,連同她僅剩的那點兒自尊。
“過來。”
地上刺骨的寒意和身上麻木的鈍痛交織著。她只是緩了片刻,便朝著那祁峰跪行而去。
那祁峰拎著她束發,強迫她仰起臉。那祁峰對上那雙已然黯淡無光的眸子:“別忘了當年你是怎么求得我。”
“小狼崽子,把你那小牙也收回去。”
那祁峰喘息著,動作越發肆無忌憚:“別急...別急歸生,半載,只需半載,我成為可汗,你成為我的可敦,我再徹底要了你。”
“懂嗎?”
“所以,在霜華面前,你得先夾起尾巴做人。她動你,你就受著。”
“你的命、身子,都是本可汗的。”
胃里翻江倒海。
劇烈的反胃感猛地涌上喉嚨。歸生再也抑制不住。掙開雙手推他,劇烈地干嘔起來。
那祁峰還想再控制她雙手,可她跪在地上,身體弓成一只瀕死的蝦米,痛苦地抽搐。
那祁峰的動作終于停住,嫌惡地皺緊眉頭:“嘖,掃興...”他直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蜷縮在地上、狼狽干嘔的少女,像看一件弄臟了的物品。
拿起身下的衣服穿上,整理了一下自己微亂的貂裘領口,聲音恢復了慣常的冰冷和掌控:“明晚去別院找我,你家這小破家具,真怕給你弄塌了。”
轉身,高大的身影無聲地融入門外的黑暗里,如同來時一樣突兀。
門被重重摔上,歸生癱倒在冰冷的地面,渾身還在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
冷,從地面,從敞開的衣襟,從沒關上的門。
可身體深處那被強行撩撥起的、屈辱的燥熱,又像無數螞蟻在噬咬。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的皮肉里,試圖用疼痛來壓制那滅頂的惡心和絕望。
被凍醒的陸燼被摔門聲嚇了一跳,穿上鞋推門看到的是男人出去的背影,華貴的玄色貂裘:“大惕隱!?”
這寒風料峭的雪夜,大惕隱來城西小院是什么要緊事要吩咐?
他回頭看到歸生沒關嚴的門,想著幫她關上。
但只一眼,便如墜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