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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嫡姐發難·失貞污蔑

姜綰覺得,自己大概是捅了“幺蛾子”的老窩。

剛在瘋批王爺的“驗貨”(證明能解毒)要求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配好了一副能暫時壓制“噬心毒”副作用的藥浴方子(材料還是她軟磨硬泡外加威脅要罷工才從王府庫房摳出來的邊角料),正指揮著春桃把一桶桶散發著詭異氣味、顏色堪比沼澤淤泥的藥湯倒進那個半舊不新的大浴桶里。

“小姐……這味兒……”春桃捏著鼻子,小臉皺得像顆苦瓜,“王爺真的會泡嗎?”她想象了一下那位煞神泡在這鍋“毒湯”里的畫面,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不泡是他的損失?!苯U叉著腰,看著自己的“杰作”,頗有點成就感,“這方子雖然賣相慘了點,但絕對能讓他今晚少受點罪,起碼心口那萬蟻啃噬的勁兒能輕一半。至于味兒……就當提神醒腦了!”她聳聳肩,一副“愛泡不泡,不泡疼死你”的架勢。

話音剛落,院門處就傳來一陣與王府死寂氛圍格格不入的喧囂。像是平靜的湖面被投入了一塊巨石,瞬間炸開了鍋!

不再是王府下人那種壓抑的走動,而是混雜著尖銳的呵斥、急促的腳步聲、還有刻意拔高的議論聲,帶著濃濃的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興奮感,直沖她這偏僻小院而來!

春桃手里的水瓢“哐當”掉進桶里,濺起一片渾濁的水花,她臉色煞白如紙:“小、小姐!外面……好多人!”

姜綰心頭警鈴大作!她迅速走到窗邊,透過縫隙往外一瞄——

嚯!好大的陣仗!

只見她那原本冷清得能跑馬的小院門口,此刻竟被圍得水泄不通!領頭的是一位穿著深紫色宮裝、梳著一絲不茍圓髻、顴骨高得能戳死人、眼神刻薄得像淬了毒的老嬤嬤。她身后跟著兩個膀大腰圓、面無表情、一看就是專職“物理說服”的粗使婆子。更外圍,則是王府里聞風而動、探頭探腦、臉上寫滿“有瓜速來”的下人們。

那宮裝嬤嬤的派頭和服飾……宮里來的!而且是太后身邊的!原主記憶碎片里,這位太后沈氏,可是個心狠手辣、權勢滔天的主兒,對鎮北王楚凌淵的態度更是復雜得能寫本宮斗小說。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姜綰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心緒(主要是氣的),迅速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王府統一發放、顏色灰撲撲堪比抹布的“王妃常服”,臉上瞬間切換成三分茫然、三分惶恐、四分“弱小可憐又無助”的表情(演技經過嫡母王氏的“熏陶”,已然爐火純青)。她示意快嚇暈過去的春桃扶著自己,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推開了那扇搖搖欲墜的房門。

“臣妾姜氏,不知貴客臨門,有失遠迎。”她微微垂首,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顫抖(裝的),姿態放得極低。人在瘋批王爺和太后這兩座大山之間夾縫求生,暫時裝孫子是生存智慧。

那宮裝嬤嬤——姓孫,太后心腹中的戰斗嬤嬤——用那雙三角眼,像驗看豬肉檢疫章似的,挑剔又鄙夷地將姜綰從頭到腳掃描了一遍??吹剿n白憔悴(被毒和王爺雙重摧殘)、衣著寒酸(王府后勤部嚴重失職)、以及脖頸上若隱若現的青紫(王爺愛的“勛章”),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飾的譏誚和……一絲陰冷的得意。

“哼?!睂O嬤嬤從鼻腔里發出一聲冷哼,仿佛多跟姜綰說句話都臟了她的嘴。她刷地展開一卷明黃刺眼的懿旨,聲音拔得又尖又利,恨不得穿透云霄,讓整個王府的耗子都聽清楚:

“奉太后懿旨——!”她故意拖長了調子,營造壓迫感,“哀家聞鎮北王妃姜氏,于歸前德行有虧,恐失貞潔,玷污皇家清譽!為肅清宮闈,以正視聽,特賜‘貞潔鑒’一壺!王妃若清白無瑕,飲之安然;若已失貞……”孫嬤嬤刻薄的眼神如同淬毒的針,狠狠扎向姜綰,“此鑒自會引動血氣,顯其污穢!屆時,休怪國法無情!王妃,請吧——!”

隨著她話音落下,身后一個婆子立刻上前,手中托盤高舉,上面赫然放著一只小巧玲瓏、通體瑩白、卻散發著濃濃不祥氣息的白玉酒壺,旁邊還有一只配套的、同樣精致卻透著死氣的酒杯。

嗡——!

如同在滾油鍋里潑了一瓢冷水,院門口瞬間炸開了鍋!

“失貞?!太后親口說的?!”

“天爺!貞潔鑒!那可是沾一點就能讓不潔之人腸穿肚爛的玩意兒!”

“完了完了!王妃看著清清秀秀的,怎么會……”

“嘖嘖,國公府出來的小姐,也這么不檢點?”

“快看!王爺要是知道了……”

各種或震驚、或鄙夷、或幸災樂禍的議論如同潮水般涌來,無數道目光如同探照燈,聚焦在姜綰身上,要將她刺穿、剝皮、釘在恥辱柱上!春桃已經嚇得癱軟在地,死死攥著姜綰的裙角,渾身抖得像篩糠。

姜玉柔!

姜綰藏在寬大袖袍里的手瞬間握緊,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帶來一絲尖銳的痛感才勉強壓下心頭的滔天怒火!用腳指頭想都知道這盆臟水的源頭!她那位“好嫡姐”,不甘心替嫁的火坑被她“占了”(雖然是個核彈坑),更恨她居然沒被王爺掐死!這是要借太后的手,把她徹底搞臭搞死,死得身敗名裂,連帶著讓瘋批王爺顏面掃地,最好一怒之下把她挫骨揚灰!好一招借刀殺人,一石二鳥!毒!真毒!

孫嬤嬤看著姜綰瞬間褪盡血色的臉(這次真不是演的,是氣的?。┖蛽u搖欲墜的身體(一半是虛弱,一半是氣的!),心中更加篤定,臉上那刻薄的笑意幾乎要咧到耳根:“王妃,怎么?不敢接旨?還是說……真被太后娘娘說中了?”她故意提高了音量,確保每個吃瓜群眾都能聽見,“這可是太后娘娘的恩典!給您一個自證清白的機會!您若不飲……那就是心虛抗旨,坐實了這污名!到時候,可就不是一杯酒能解決的了!”她身后的兩個婆子適時地向前逼近一步,眼神兇悍,肌肉賁張,無聲地威脅著。

王府的侍衛們遠遠站著,手按刀柄,臉色凝重。王爺的態度曖昧不明,太后的懿旨如山壓頂。這局面,棘手得像一團亂麻,還帶著倒刺!

壓力如同實質的海水,從四面八方擠壓而來,幾乎要讓姜綰窒息。她盯著那白玉酒壺,仿佛能看到里面翻滾的、足以讓她瞬間斃命且死狀凄慘的毒液。這所謂的“貞潔鑒”,根本就是精心調配、見血封喉的劇毒!無論她是否“失貞”,只要喝下去,在眾目睽睽之下毒發身亡,那就是鐵證如山!姜玉柔這一手,就是要她死!死得透透的!死得臭名昭著!

怎么辦?硬抗?抗旨的罪名足夠太后名正言順地把她拖出去砍了!喝?立刻就能去閻王殿報道!

就在這千鈞一發、空氣幾乎凝固成冰的時刻,一個冰冷低沉、帶著無盡寒意與磅礴威壓的聲音,如同九幽寒風,驟然在人群后方炸響:

“本王的府邸,何時成了菜市口?由得你們在此喧嘩聒噪?!”

人群如同被無形的巨力劈開,瞬間死寂!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楚凌淵一身玄色蟒袍,負手而立,不知何時如同鬼魅般出現在眾人視線中。他身形挺拔如松,周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凜冽寒氣,那張俊美得近乎妖異的臉龐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神卻如同萬載寒冰,所過之處,空氣都仿佛被凍結!孫嬤嬤囂張的氣焰瞬間被壓得一滯,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他一步步走來,玄色的靴子踏在冰冷的青石板上,發出沉悶而規律的“嗒、嗒”聲,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眾人的心尖上。他看都沒看癱軟的春桃和那壺要命的“貞潔鑒”,目光如同兩道冰冷的探照燈,直接鎖定了站在風暴中心的姜綰,帶著審視和一絲難以言喻的復雜情緒。

“王爺!”孫嬤嬤強忍著心頭的驚悸,連忙屈膝行禮,聲音干澀地解釋,“奴婢奉太后懿旨,前來……”

“懿旨?”楚凌淵打斷她,薄唇勾起一抹毫無溫度、近乎殘忍的弧度,目光卻依舊膠著在姜綰身上,仿佛在評估一件物品的受損程度,“太后她老人家,何時對本王的私事……如此上心了?”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無形的、令人膽寒的威壓。

孫嬤嬤一噎,冷汗瞬間浸濕了后背:“王爺息怒!實在是……流言甚囂塵上,事關皇家體統,太后娘娘也是……”

“流言?”楚凌淵終于將目光轉向孫嬤嬤,那眼神銳利如刀,仿佛能將她虛偽的表皮連同骨頭一起刺穿,“誰傳的?查出來,拔了他的舌頭,剜了他的眼睛,丟去喂狗?!彼Z氣平淡,像是在談論天氣,內容卻血腥得令人遍體生寒!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在場所有人,包括孫嬤嬤帶來的兩個婆子,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位爺的瘋勁,可是實打實用尸山血海堆出來的!

孫嬤嬤臉色慘白,嘴唇哆嗦著,捧著懿旨的手微微顫抖,如同捧著一塊燒紅的烙鐵。進,不敢逼王妃喝毒酒(王爺明顯不悅);退,無法完成太后懿旨。她僵在原地,冷汗涔涔而下。

壓力,瞬間從姜綰身上,轉移到了這位太后心腹身上。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得像尊瓷娃娃的姜綰,忽然動了。她抬起頭,臉上那點偽裝出來的驚恐和柔弱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冰冷的平靜和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她看向楚凌淵,眼神清澈見底,帶著一絲孤注一擲的堅定,聲音不大,卻清晰地穿透了死寂:

“王爺?!?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她身上。

“太后娘娘既對臣妾有所疑慮,臣妾身為鎮北王妃,自當以證清白,以安鳳心,亦以正王府之名。”她微微福身,姿態不卑不亢,目光坦然迎向楚凌淵深邃的眼眸,“這‘貞潔鑒’……”

她頓了頓,在孫嬤嬤驟然亮起的期待目光和楚凌淵微微瞇起的危險眼神中,話鋒陡然一轉,擲地有聲:

“——臣妾不飲!”

“什么?!”孫嬤嬤失聲尖叫,刻薄的臉上滿是驚怒,“你敢抗旨?!”

“抗旨?”姜綰嘴角勾起一抹極淡、卻帶著鋒利寒意的笑容,目光如電般射向孫嬤嬤,“嬤嬤言重了!臣妾并非抗旨,只是覺得……”她提高了音量,確保每個人都能聽見,“單憑一杯來歷不明、效用存疑的酒水,就想定一位親王妃的生死清譽,未免太過兒戲!也難保不會……被有心人利用,構陷忠良!”

她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那白玉酒壺,孫嬤嬤臉色驟變。

“臣妾的清白,關乎王府聲譽,更關乎王爺顏面!”姜綰挺直脊梁,如同風雪中傲立的寒梅,目光灼灼地看向楚凌淵,“豈能如此草率,由一杯不知所謂的‘鑒’來斷定?若臣妾飲下無事,傳旨之人大可說此酒無效;若臣妾不幸……那更是死無對證!屆時,潑在臣妾身上、潑在王府身上的臟水,誰能洗清?!”

她的話,字字鏗鏘,句句誅心!直接將孫嬤嬤和太后懿旨推到了“構陷”、“草菅人命”的風口浪尖!

孫嬤嬤氣得渾身發抖,指著姜綰:“你……你強詞奪理!太后娘娘的‘貞潔鑒’豈會有假?!”

“是真是假,口說無憑!”姜綰寸步不讓,聲音愈發清冷銳利,“臣妾請求——當眾驗身!以宮中最為嚴苛、最為公正的驗貞之法!由嬤嬤您,親自操持!請王爺坐鎮監督!讓這王府上下所有心存疑慮之人,都親眼見證!用最無可辯駁的方式,還臣妾一個清白!也還王府一個朗朗乾坤!”

當眾驗身?!

這四個字如同驚雷,再次在人群中炸開!雖然不如“偷情痣”勁爆,但其帶來的沖擊力同樣巨大!這王妃……竟然主動要求最直接、也最屈辱的方式來證明自己?!

楚凌淵的瞳孔幾不可察地微微一縮。當眾驗身?這女人……寧愿承受如此屈辱,也要……或者說,她如此篤定自己的清白?還是……另有所圖?

孫嬤嬤也驚呆了!她本以為賜下毒酒就能完成任務,沒想到對方竟主動要求最麻煩、也最容易出紕漏的方式!這讓她措手不及!當眾驗?萬一真驗出個清白……太后那邊怎么交代?姜玉柔那邊怎么交代?

“怎么?嬤嬤不敢?”姜綰步步緊逼,眼神如同鋒利的冰錐,“還是說,您帶來的這‘貞潔鑒’……本身就有問題?怕驗身結果出來,打了您和太后的臉?!”

“你……你血口噴人!”孫嬤嬤氣得臉色發青,騎虎難下。不驗,就是心虛,坐實了構陷的罪名;驗……風險太大!

就在孫嬤嬤進退維谷、臉色變幻不定之際,楚凌淵那冰冷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裁決意味:

“好?!?

他緩緩吐出一個字,目光如同實質般落在孫嬤嬤身上,帶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既然王妃有此膽魄,要自證清白,本王……允了。”他唇角勾起一抹毫無溫度的弧度,眼神卻冰冷如刀,“孫嬤嬤,就由你,親自來驗。按宮中……最嚴苛的規矩來。本王,親自看著?!?

他最后四個字,如同重錘砸在孫嬤嬤心上!王爺親自監督?!這……這還怎么動手腳?!

孫嬤嬤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如同吞了十斤黃連。她看著姜綰那平靜得近乎詭異的眼神,再看看楚凌淵那深不見底、充滿壓迫的目光,一股強烈的不安涌上心頭。

“怎么?嬤嬤是覺得……本王的王妃,不配讓你驗?還是你覺得本王……不配在此?”楚凌淵的聲音陡然轉冷,空氣中的溫度驟降!

“奴……奴婢不敢!”孫嬤嬤嚇得一個激靈,連忙躬身,“奴婢……遵命!這就……這就準備!”

她幾乎是咬著牙說出這句話,臉色灰敗。原本十拿九穩的賜毒酒,硬生生被逼成了當眾驗身的尷尬局面!這趟差事,辦砸了!

很快,一道薄薄的、象征意義大于實際作用的屏風在院中空地立了起來。姜綰在無數道或復雜、或探究、或同情的目光中,被兩個婆子“請”了進去。春桃想跟進去,再次被粗暴地推開。

屏風內,光線昏暗。孫嬤嬤臉色鐵青,眼神陰鷙地盯著姜綰,如同盯著生死仇敵:“王妃,請吧!老奴定會‘仔仔細細’地驗!絕不會……冤枉了您!”

姜綰卻并未如她所料般驚慌或羞憤。她甚至對著孫嬤嬤,露出了一個極其平靜、平靜得讓孫嬤嬤心頭發毛的微笑。

“有勞嬤嬤?!彼溃鲃咏忾_了外衫的系帶,動作從容,仿佛即將進行的不是一場關乎生死清白的屈辱檢驗,而是一次尋常的體檢。

孫嬤嬤被她這反常的鎮定弄得心頭疑竇叢生,強壓下不安,示意兩個婆子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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