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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替身真相·剜心之言

御花園那場“碰瓷”大戲,最終以姜綰被太后以“案情未明,需暫避風頭”為由,“請”進了慈寧宮一間偏僻雅致(實則看守森嚴)的暖閣里“小住”而告終。楚凌淵當場暴怒,差點掀了御花園的桌子,卻被皇帝以“事關皇室宗親,需徹查清楚”為由,強行壓了下來。他最后看姜綰那一眼,充滿了驚怒、擔憂和一種被背叛般難以置信的復雜情緒,深深刺痛了姜綰,也讓她心底那點微弱的、名為“信任”的火苗徹底熄滅。

暖閣里熏著上好的沉水香,卻驅不散那股無形的壓抑和冰冷。

姜綰坐在窗邊,看著外面被高大宮墻切割得四四方方的灰暗天空,手里無意識地摩挲著一枚冰冷的銀針。春桃被隔在外面,身邊伺候的都是太后派來的、眼神警惕的陌生宮女。她就像一只被拔光了尖刺的刺猬,困在金絲籠里,等待未知的審判。

沈清歌……好手段。

當眾指控,哭訴,暈倒……一套組合拳行云流水,精準地戳中了所有人對“弱者”的同情和對“惡毒替身”的想象。再加上太后那看似“公正”實則步步緊逼的推波助瀾,她瞬間從“神醫王妃”變成了“謀害郡主、心腸歹毒”的嫌疑犯!

這口黑鍋,扣得又狠又準!

“王妃娘娘,”一個宮女端著茶點進來,聲音平板無波,“太后娘娘體恤,讓您安心靜養。昭華郡主受了驚嚇,鳳體違和,待郡主好些了,自會召您問話。”話里話外,都在強調沈清歌的“柔弱無辜”和她的“待審”身份。

姜綰連眼皮都沒抬,只從鼻子里發出一聲極輕的“呵”。靜養?問話?怕是等著給她羅織罪名吧?

日子在壓抑的等待中一天天過去。宮里的風言風語如同長了腳,總能“恰到好處”地飄進暖閣。

“聽說鎮北王為了王妃的事,在御書房跟陛下大吵一架!”

“吵有什么用?人證物證(沈清歌的眼淚就是最強證據)俱在!王爺這是被美色迷昏頭了!”

“嘖嘖,要我說啊,那王妃也是活該!仗著有幾分像郡主,就真以為自己是正主了?還下此毒手!真是心比蛇蝎!”

“就是!郡主多可憐啊!好不容易死里逃生……”

姜綰聽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手中的銀針,被她捏得越來越緊,指節泛白。憤怒嗎?委屈嗎?當然有!但更多的是冰冷的理智和一種被逼到絕境的狠戾!太后和沈清歌想用輿論壓垮她?做夢!

就在姜綰琢磨著是給看守她的宮女下點“安神散”溜出去,還是干脆一把火燒了這暖閣時,一個“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訪客,施施然登場了。

“王妃娘娘,昭華郡主……來看您了。”宮女通傳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看好戲的意味。

暖閣的門被輕輕推開。

沈清歌在一名心腹宮娥的攙扶下,蓮步輕移,走了進來。

她換了一身素凈的淺碧色宮裝,更襯得肌膚勝雪,弱柳扶風。臉上依舊帶著幾分病態的蒼白,眼神卻不再是御花園時的驚恐無助,而是恢復了那種溫婉沉靜,只是眼底深處,藏著一絲毫不掩飾的得意和……怨毒。

“你們都下去吧,本郡主想和王妃……單獨說說話。”沈清歌的聲音輕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宮女們依言退下,暖閣內只剩下姜綰和沈清歌兩人。空氣瞬間變得粘稠而充滿火藥味。

姜綰依舊坐在窗邊,連起身的意思都沒有,只掀起眼皮,冷冷地掃了沈清歌一眼:“郡主‘鳳體違和’,不在寢殿好生休養,跑到我這‘嫌犯’這里來,不怕沾了晦氣?”語氣里的諷刺毫不掩飾。

沈清歌似乎毫不在意姜綰的冷淡和諷刺。她揮退了攙扶的宮娥(那宮娥警惕地看了姜綰一眼,才退到門外守著),自己走到姜綰對面的軟榻上,儀態萬千地坐下。動作優雅流暢,哪還有半分“受驚過度”的樣子?

“晦氣?”沈清歌輕輕撫摸著腕上一只水頭極好的翡翠鐲子,唇角勾起一抹溫柔無害,卻讓姜綰心底發寒的弧度,“怎么會呢?本郡主是特意來……感謝王妃的。”

“感謝?”姜綰挑眉。

“是啊,”沈清歌抬起那雙酷似姜綰、卻更加柔媚溫婉的眸子,目光如同淬了毒的針,細細密密地扎在姜綰臉上,“感謝王妃你……替我‘照顧’了凌淵哥哥這么久。”

“凌淵哥哥”四個字,被她叫得百轉千回,纏綿悱惻,帶著一種昭示主權的親昵。

姜綰的心猛地一沉!來了!正戲開場了!

“照顧王爺,是本妃分內之事。”姜綰面無表情,指尖的銀針卻悄然調整了角度,隨時準備發出致命一擊。她倒要看看,這位“皎皎明月”能吐出什么象牙來!

“分內之事?”沈清歌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掩唇輕笑,眼波流轉間盡是嘲諷,“好一個‘分內之事’!姜綰,你該不會真以為……凌淵哥哥對你好,是因為喜歡你這個人吧?”

她身體微微前傾,湊近姜綰,壓低的聲音帶著一種惡毒的蠱惑,一字一句,如同冰錐,狠狠鑿向姜綰的心防!

“看看這張臉……”沈清歌伸出保養得宜、涂著蔻丹的手指,虛虛地點了點姜綰的臉頰,眼神充滿了病態的欣賞和濃濃的惡意,“多么像我啊……尤其是這雙眼睛……凌淵哥哥每次看著你這雙眼睛的時候,你猜……他心里想的是誰?”

姜綰的呼吸幾不可察地停滯了一瞬!書房里那幅畫像……楚凌淵偶爾透過她看向別處的復雜眼神……如同跗骨之蛆般瞬間涌上腦海!她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帶來尖銳的痛感,強迫自己保持冷靜。

“那又如何?”姜綰的聲音有些發緊,卻依舊帶著冷硬的鋒芒,“王爺的心思,本妃沒興趣猜。本妃只知道,他親口說過,他要的從來不是替身!”她想起溫泉之后,楚凌淵在尸山血海中抱著她說的那句話,那是她心底僅存的、一點微弱的暖意。

“呵!哈哈哈!”沈清歌像是聽到了什么極其荒謬的笑話,笑得花枝亂顫,眼淚都快出來了。她看著姜綰,眼神如同看著一個天真的、可憐的傻子。

“不是替身?姜綰啊姜綰,你真是傻得可愛!”沈清歌止住笑,臉上瞬間布滿了冰冷的譏誚和一種掌握一切的得意,“他當然會這么說!因為他需要你啊!需要你這個人形‘解藥’!需要你身體里流淌的……那能救他命的‘藥人之血’!”

轟——!!!

如同九天驚雷在姜綰腦海中炸開!

她猛地站起身!帶倒了身后的繡墩!臉色瞬間慘白如紙!身體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起來!

藥人之血?!

解藥?!

沈清歌怎么會知道?!

這是她最深、最隱秘、最恐懼的秘密!是她夜不能寐的根源!是她拼命研究《藥人篇》想要擺脫的詛咒!是她與楚凌淵之間,除了“替身”之外,另一道更加冰冷、更加絕望的鴻溝!

“你……你胡說!”姜綰的聲音嘶啞破碎,帶著難以置信的驚駭和恐懼!她死死盯著沈清歌,仿佛想從對方臉上看出一絲撒謊的痕跡!

“胡說?”沈清歌欣賞著姜綰瞬間崩潰的表情,如同欣賞一幅絕美的畫卷。她慢悠悠地站起身,走到姜綰面前,眼神充滿了憐憫(假的)和一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

“你以為凌淵哥哥為什么會容忍你一個替嫁的庶女在他身邊?為什么會縱容你在王府‘興風作浪’?甚至……為什么會默許你研究那些稀奇古怪的毒藥?”沈清歌的聲音如同惡魔的低語,帶著致命的誘惑和冰冷,“都是因為你的血啊!姜綰!”

“噬心毒,無藥可解,唯有至親血脈之人的心頭血可暫緩,唯有傳說中的‘藥人’之血,方有徹底化解的希望!”沈清歌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捅進姜綰的心窩!“而你,姜綰!你就是那個萬中無一的‘藥人’!你的血,是凌淵哥哥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他書房里那些所謂的‘珍稀藥材’,那些讓你研究的‘古方’,你以為是什么?都是為了更好地‘養’著你這個‘藥鼎’!為了更好地……榨取你的價值!”沈清歌的眼中閃爍著怨毒的快意,“包括他偶爾流露出的那點溫情,那點所謂的‘不是替身’……不過是為了穩住你,讓你心甘情愿地……做他的‘血罐子’罷了!”

“不……不可能……”姜綰踉蹌著后退一步,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墻壁上!她渾身冰冷,如墜冰窟!沈清歌的話,如同最惡毒的詛咒,與她記憶中無數的細節瞬間重合!

溫泉療毒時,楚凌淵對她血氣異常貪婪的反應……

他毒發時,死死攥著她藥包、嗅聞她藥香的依賴……

書房密報里,他對她身世和胎記的執著調查……

還有……他書房里那些她可以隨意取用的、連太醫署都未必有的珍稀藥材……

原來……都是為了她的血!

為了她這個“藥鼎”!

她一直以為,楚凌淵對她的“容忍”和偶爾的“維護”,或許有幾分真心,或許是對她能力的認可……卻原來,從頭到尾,都只是一場精心設計的、冰冷殘酷的利用!一場以她的性命為代價的、赤裸裸的交易!

“怎么?不信?”沈清歌看著姜綰失魂落魄、搖搖欲墜的樣子,心中快意更甚。她如同貓戲老鼠般,從袖中緩緩取出一物。

那是一幅小小的、卷起來的畫軸。

“看看這個吧,”沈清歌將畫軸丟在姜綰腳邊,語氣帶著施舍般的憐憫,“凌淵哥哥書房暗格里的寶貝……除了我的畫像,還有這個。我想……你應該認得上面的東西。”

姜綰顫抖著,如同提線木偶般,緩緩彎下腰,撿起了那幅畫軸。她深吸一口氣,猛地將其展開!

畫上,沒有人物,只有一幅極其精細復雜的……人體經絡圖!而在這經絡圖的心臟位置,被朱砂筆重重圈出,旁邊用凌厲的筆跡批注著幾個觸目驚心的小字——

“藥人血,引心脈,可解噬心!然血中含毒,終為鼎爐,反噬必亡!”

那筆跡……赫然是楚凌淵的!

“轟——!!!”

姜綰腦中最后一絲僥幸,被這幅圖、這幾個字,徹底擊得粉碎!她只覺得一股腥甜涌上喉頭,眼前陣陣發黑!身體里的力氣仿佛被瞬間抽干,她再也支撐不住,順著冰冷的墻壁,緩緩滑坐在地!

畫軸從她無力的手中滑落,攤開在地上,那刺目的朱砂圈和批注,如同最殘酷的嘲笑!

原來……他早就知道!

他什么都知道!

知道她是藥人!知道她的血能解毒!也知道……她最終會因反噬而亡!

那些所謂的交易(她解毒,他放她自由)……從頭到尾,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謊言!一個將她推向死亡深淵的騙局!

“現在……明白了嗎?”沈清歌居高臨下地看著癱軟在地、面如死灰的姜綰,如同看著一只可以隨意碾死的螻蟻。她蹲下身,用涂著蔻丹的指尖,輕輕挑起姜綰的下巴,強迫她看向自己。

“我的好替身,”沈清歌的聲音輕柔得如同情人低語,眼神卻冰冷惡毒到了極致,“你的使命,就是在我‘不在’的時候,用你的血,替我‘照顧’好凌淵哥哥。現在,我回來了……”

她湊到姜綰耳邊,紅唇勾起一抹殘忍而快意的弧度,一字一句,如同地獄的喪鐘:

“你這條……沒用的‘藥狗’,也該……退場了!”

暖閣內,死一般的寂靜。

只有姜綰粗重而壓抑的喘息聲,和沈清歌那如同毒蛇吐信般的低語在回蕩。

姜綰癱坐在冰冷的地上,背靠著同樣冰冷的墻壁。沈清歌那淬毒的話語和腳邊那幅刺目的經絡圖,如同無數把燒紅的鋼針,狠狠扎進她的四肢百骸,每一寸血肉,每一根神經都在叫囂著劇痛!

藥人……

血罐子……

沒用的藥狗……

這些冰冷惡毒的字眼,在她腦海中瘋狂盤旋、撞擊,最終匯聚成一個血淋淋的、無法逃避的真相——她姜綰,在楚凌淵眼里,從來就不是一個人!而是一件工具!一件可以緩解他痛苦、延長他性命的……消耗品!

那些她以為的“并肩作戰”(抓內奸),那些她以為的“微妙情愫”(溫泉強吻后的戰栗),那些她以為的“獨特存在”(他書房的特權)……此刻都變成了最可笑、最諷刺的笑話!像一記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她臉上,抽得她頭暈目眩,抽得她心膽俱裂!

一股濃烈的腥甜再次涌上喉頭,姜綰死死咬住下唇,硬生生將那口血咽了回去!口腔里彌漫開鐵銹般的味道,卻遠不及心底那被徹底撕裂、踐踏的痛楚萬分之一!

“呵……呵呵……”低低的、破碎的冷笑聲,從姜綰蒼白的唇間溢出。她緩緩抬起頭,那雙曾經清亮如寒潭、狡黠如狐貍的眼眸,此刻卻如同被徹底冰封的荒原,空洞、死寂,卻又燃燒著一種令人心悸的、毀滅一切的冰冷火焰!

她看向近在咫尺、臉上帶著得意與殘忍笑容的沈清歌,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礫摩擦:“所以……御花園那場戲,就是為了……名正言順地除掉我這個‘礙事’的‘藥狗’?好讓你這個‘正主’回來……繼續當他的‘解藥’?”

沈清歌被姜綰此刻的眼神看得心頭莫名一悸,那眼神里的冰冷和死寂,讓她想起了某種瀕臨絕境、即將爆發的兇獸!但她很快壓下那絲不安,重新揚起下巴,笑容更加得意:“是又如何?要怪,就怪你自己命賤!生來就是個做‘藥鼎’的命!也怪你貪心不足!一個替身,一個藥罐子,也敢妄想凌淵哥哥的心?真是……不知死活!”

她站起身,嫌惡地用帕子擦了擦剛才碰過姜綰下巴的手指,仿佛沾上了什么臟東西。“好好在這‘靜養’吧,我的好替身。凌淵哥哥體內的毒……最近好像又厲害了呢。”她意有所指,語氣帶著惡毒的期待,“等他毒發難忍,需要你的血的時候……不知道他會不會想起你這個被關在籠子里的‘藥狗’?”

說完,沈清歌不再看姜綰一眼,如同斗勝的孔雀,昂首挺胸,帶著勝利者的姿態,搖曳生姿地離開了暖閣。厚重的門在她身后關上,隔絕了外面的一切,也仿佛將姜綰徹底打入了無間地獄。

暖閣內,死寂重新降臨。

姜綰依舊癱坐在地上,一動不動。窗外的天光透過窗欞,在她蒼白如紙的臉上投下明明滅滅的光影,更添幾分死氣。

不知過了多久。

久到雙腿已經麻木,久到心口的劇痛都變得麻木。

姜綰才緩緩地、極其艱難地動了動手指。她的目光,落在了腳邊那幅攤開的、如同詛咒般的經絡圖上。

楚凌淵的筆跡……

“藥人血,引心脈,可解噬心!然血中含毒,終為鼎爐,反噬必亡!”

每一個字,都像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她的靈魂深處!

原來……他一直都知道結局!知道她最終會死!卻依舊……把她當成續命的工具!

巨大的悲憤和一種被徹底欺騙、玩弄的屈辱感,如同洶涌的巖漿,瞬間沖垮了她所有的理智和克制!

“啊——!!!”一聲壓抑到極致、如同瀕死野獸般的嘶吼,終于從姜綰的喉嚨里爆發出來!她猛地抓起地上那幅畫軸!用盡全身力氣!瘋狂地撕扯著!揉碎著!

堅韌的絹帛在她手中發出刺耳的“嘶啦”聲!

凌厲的筆跡被扭曲、撕裂!

那刺目的朱砂圈被她的指甲狠狠摳爛!

“騙子!!”

“楚凌淵!你這個徹頭徹尾的騙子!!”

“利用我!!”

“把我當藥罐子!!”

“你去死!去死啊!!!”

她一邊撕扯,一邊發出破碎的、帶著泣音的嘶吼!眼淚終于如同決堤的洪水,洶涌而出!不是委屈的淚水,而是憤怒的、絕望的、恨意滔天的血淚!

什么交易!什么自由!什么“不是替身”!

全是假的!全是騙局!

她像個傻子一樣,在他精心編織的謊言里,一步步走向死亡的深淵!還曾可恥地……為那一點點虛假的溫暖而動搖過!

暖閣內的動靜驚動了外面的宮女。

“王妃娘娘?您怎么了?”宮女緊張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

“滾!!!”姜綰抓起手邊一個冰涼的瓷枕,狠狠砸在門上!“都給我滾!!!”

“砰!”的一聲巨響!瓷枕碎裂!門外瞬間安靜了,只剩下宮女們驚恐的抽氣聲。

姜綰喘著粗氣,胸口劇烈起伏,看著滿地狼藉的碎絹和瓷片,如同看著自己被徹底撕碎的心。她脫力般地靠回墻壁,臉上淚痕交錯,眼神卻空洞得可怕。

藥人之血……

反噬必亡……

呵……

她緩緩抬起自己的手腕,看著那白皙皮膚下隱約可見的青色血管。這里面流淌的,是能救他命的“神藥”,也是注定將她拖入地獄的“毒藥”!

原來……從一開始,她的結局就已經注定。

一個……被利用殆盡后,悲慘死去的“藥鼎”!

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將她淹沒。那是一種比死亡本身更可怕的、被徹底否定存在價值的絕望!

就在這時——

“吱呀……”暖閣的門,被推開了一條縫隙。

不是宮女。

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蒼白俊美、帶著陰郁氣息的臉,出現在門縫后。

是慕容翊(穆影)!

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竟然避開了看守,潛了進來!

他看著暖閣內的一片狼藉,看著癱坐在地、淚痕未干、眼神死寂的姜綰,又看了看地上被撕得粉碎的經絡圖殘骸,那雙深不見底的墨玉眸子里,瞬間翻涌起極其復雜的情緒——有心疼,有憤怒,有快意,更有一種扭曲的、病態的……滿足!

他悄無聲息地閃身進來,反手關上門。快步走到姜綰身邊,蹲下身。

“綰綰……”他伸出手,想觸碰她冰冷的臉頰,聲音帶著一種刻意壓低的、蠱惑人心的溫柔,“別怕……阿兄來了。”

姜綰如同受驚的困獸,猛地揮開他的手!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冰刃,狠狠刺向他:“滾開!別碰我!你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她知道這個“穆影”身份不簡單,此刻出現在這里,絕對沒安好心!

慕容翊的手僵在半空,眼底閃過一絲陰鷙,但很快被更深的“痛惜”覆蓋。他沒有強求,只是收回手,目光落在那些經絡圖碎片上,聲音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悲憫:

“你都知道了?關于……藥人之血?關于……楚凌淵對你的利用?”

姜綰的瞳孔猛地一縮!他也知道?!這個“姜珩”……他到底還知道多少?!

慕容翊看著姜綰的反應,唇角勾起一抹極淡、卻意味深長的弧度。他緩緩靠近,聲音壓得更低,如同魔鬼在耳邊低語:

“綰綰,我的好妹妹……你以為,楚凌淵是唯一覬覦你‘藥人’體質的人嗎?”

“你以為……當年姜家為什么容不下你生母蕓姨娘?僅僅是因為外室女的身份?”

“你以為……我為什么‘死’了十年,又為什么……一定要回來找你?!”

他一連串的反問,如同重錘,狠狠砸在姜綰本就搖搖欲墜的心防上!每一個問題,都指向更加黑暗、更加絕望的深淵!

姜綰猛地抬頭,死死盯著慕容翊那雙深不見底、仿佛蘊藏著無盡秘密和瘋狂的眼睛,一股寒意從靈魂深處竄起!

這個自稱是她“阿兄”的男人……他到底是誰?!他回來……到底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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