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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停電夜的真相逼近

整棟別墅的黑暗來得毫無預兆。

蘇晚捏著燒到指尖的火柴梗,在火焰熄滅前最后一秒看清了門把手的影子——那道被月光勾勒出的輪廓,比顧淮深的肩寬窄了兩寸。

她的后頸竄起細汗,卻強迫自己用最平穩的動作吹滅蠟燭。

燭光熄滅的剎那,窗外的云層恰好散開,銀白月光透過紗簾漏進來,照見床頭柜上的筆記本電腦屏幕還在閃爍。

剛才解密到一半的郵件被電流干擾中斷,此刻藍色光標在空白文檔里一下下跳動,像某種倒計時。

蘇晚蹲下身摸到床底的備用應急燈,冷白色燈光亮起時,她的指尖還在抖。

但當她的目光掃過電腦右下角的時間——23:17,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三天前匿名郵件里提到的“關鍵時間點”,正是每月17日的23點后。

她迅速按下開機鍵,加密郵箱的提示音剛響起,窗外“唰”地閃過一道強光。

蘇晚猛地抬頭,看見二樓陽臺外懸浮著一個黑色的菱形物體,螺旋槳的嗡鳴聲被風聲揉碎,像某種伺機而動的昆蟲。

無人機。

這個認知讓她的太陽穴突突跳動。

上周給先心病患兒做完手術,她在醫院停車場被人跟蹤;前天去養老院探望父親,電梯監控突然故障;現在連顧宅都有無人機盤旋——所有線索都在指向同一個名字:沈清漪。

電腦突然發出“叮”的提示,加密郵件終于解碼完成。

蘇晚的呼吸幾乎停滯,視線落在附件里的行車記錄儀截圖上:1999年12月24日21:03,紅色轎車行駛在盤山公路,副駕駛座上的女人正側頭說話——那是她的母親蘇明蘭,穿著常穿的米色針織衫,脖頸間掛著她親手做的銀鎖。

下一張截圖是21:05,剎車燈在黑暗中刺目亮起,駕駛座上的沈清漪正俯身拉扯什么。

蘇晚的指甲掐進掌心,終于在第三張截圖里看清:沈清漪的右手握著一把剪刀,而她腳邊的剎車油管斷成兩截,切口整齊如刃。

“啪!”

應急燈突然熄滅。

蘇晚條件反射地合上電腦,轉身時撞翻了床頭柜上的玻璃杯。

清脆的碎裂聲在寂靜的房間里格外刺耳,她聽見樓下傳來顧淮深喊她名字的聲音,但更清晰的,是走廊盡頭那扇半掩的書房門后,傳來紙張翻動的輕響。

血液瞬間沖上頭頂。

蘇晚彎腰拾起一片玻璃碴握在掌心,順著墻根摸到門口。

月光從樓梯間的窗戶斜照進來,照見地毯上那道淡灰色的影子——是趙秘書常穿的手工皮鞋。

可趙秘書此刻應該在醫院守著顧老爺子,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她貼著墻慢慢下樓,每一步都避開地板會吱呀的位置。

書房的門虛掩著,門縫里漏出一點幽藍的光,像是手機屏幕的冷光。

蘇晚屏住呼吸,聽見里面傳來紙張被抽走的聲響,還有低低的、帶著南方口音的女聲:“……蘇明蘭的實驗數據必須徹底銷毀,顧淮深最近太反常,別讓他碰那些東西。”

是沈清漪。

蘇晚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她母親出事那年,沈清漪作為合作教授,正是蘇明蘭心臟瓣膜材料項目的第二負責人。

后來項目資料全部失蹤,實驗室被一場大火燒得只剩灰燼,而沈清漪在三個月后帶著改良版材料站在國際醫學獎的領獎臺上。

書房里的動靜突然停了。

蘇晚正要后退,卻見門縫里的藍光熄滅,緊接著傳來腳步聲。

她迅速閃進樓梯下的儲物間,透過半開的門,看見沈清漪裹著米色羊絨大衣走出來,手里抱著個深棕色的牛皮紙袋——那是顧淮深書房里鎖重要文件的箱子。

“夫人。”

顧淮深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來,沈清漪的腳步頓了頓,轉身時已經換上溫柔的笑:“淮深,我看停電了,來給你拿應急燈。”她舉起手里的紙袋晃了晃,“你爺爺的病歷我也帶下來了,萬一……”

“不用。”顧淮深的聲音比平時更冷,“趙秘書在一樓備了發電機,十分鐘就能恢復供電。”他目光掃過沈清漪懷里的紙袋,“您拿的什么?”

沈清漪的手指在紙袋上輕輕一叩:“舊物而已。”她繞過顧淮深往樓上走,經過儲物間時,蘇晚聞到她身上熟悉的晚香玉香水味——和母親實驗室里那瓶被打碎的香水,是同一個牌子。

等沈清漪的腳步聲消失在三樓,蘇晚才從儲物間出來。

顧淮深正站在書房門口,背對著她,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蘇晚走過去,看見書桌上的抽屜全部敞開,里面空蕩蕩的,連她上周偷偷放進去的母親工作筆記都不見了。

“找這個?”

顧淮深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蘇晚轉身,看見他手里捏著一份泛黃的報告,封皮上“心臟瓣膜材料改良實驗——蘇明蘭沈清漪”的字跡已經褪成淺灰色。

她的喉嚨突然發緊。

記憶像被撕開一道口子,15歲那年的冬夜撲面而來:她趴在醫院ICU的玻璃外,看見母親渾身插滿管子,卻還在拼命抬手,手指指向床頭柜上的棕色文件夾。

護士說蘇明蘭最后說的話是“不能讓他們毀了……”,然后心電監護儀就發出了刺耳鳴叫。

“你從哪里拿到的?”蘇晚伸手去搶,卻被顧淮深舉高。

他的指尖擦過她發紅的眼尾,聲音輕得像嘆息:“我讓人從瑞士銀行的保管箱里取的。沈清漪每年忌日都會去那里,今年我讓人跟著。”

蘇晚的呼吸一滯。

顧淮深的拇指抹掉她眼角的濕意,繼續說:“報告里夾著你母親的日記,最后一頁寫著‘清漪說項目需要資金,可顧氏的投資協議里藏著專利轉讓條款’。”他的指腹摩挲著報告邊緣的焦痕,“還有半頁被燒掉的實驗數據,和沈清漪現在用的材料,吻合度87%。”

“所以你一開始接近我,就是為了這個?”蘇晚后退一步,后背抵上冰涼的書櫥。

三年前顧淮深在學術交流會上對她一見傾心的畫面突然變得諷刺,“用婚姻做餌,等我自己撞進你們顧家的局?”

顧淮深的瞳孔收縮了一下。

他伸手想拉她,卻在觸到她手腕的瞬間被狠狠甩開。

蘇晚看見他喉結動了動,說出的話卻像淬了冰:“你以為我想?沈清漪用顧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威脅我,說如果我不娶你,就把你父親當年手術失誤的錄像公之于眾。”

蘇晚的心臟像是被人攥住。

她想起三年前父親突然昏迷,醒來后就得了阿爾茨海默癥,而顧淮深正是在那時帶著“能找到全球最好的腦科專家”的承諾出現。

原來不是巧合,是精心設計的陷阱。

“現在你知道了。”顧淮深把報告塞進她手里,“但沈清漪在瑞士的律師團已經開始行動,你父親住的養老院,你所在的醫院,甚至你那些先心病患兒的醫療基金……”他的聲音低下去,“她能毀了你在乎的一切。”

蘇晚低頭看著手里的報告,封皮上母親的字跡在月光下泛著溫柔的黃。

她想起昨天在病房里,父親攥著她的手,突然清晰地說:“蘭蘭的實驗,要守住。”想起今天手術臺上那個7歲的先心病男孩,術后攥著她的白大褂說:“蘇醫生,我以后要像你一樣。”

她抬起頭,眼睛里有火在燒:“那你呢?”她逼近顧淮深,“你是顧氏掌權人,是沈清漪的兒子,你打算袖手旁觀?”

顧淮深的喉結滾動,伸手想碰她的臉,卻在中途放下。

他轉身走向窗口,月光把他的側影切成明暗兩半:“我母親當年也失去了一切。”他的聲音輕得像風,“她的導師,她的項目,還有……”他頓了頓,“她的孩子。”

蘇晚的呼吸一滯。

她突然想起顧淮深從不在任何場合提起童年,想起他書房里那張泛黃的照片——穿碎花裙的女人抱著嬰兒,背景是1999年的臺歷。

樓下傳來發電機啟動的轟鳴,燈光瞬間填滿整棟別墅。

蘇晚看著手里的報告,突然笑了:“顧淮深,你以為我會像三年前那樣,為了父親妥協?”她把報告塞進白大褂內袋,“從今天起,我不會再讓任何人毀了我在乎的東西。”

她轉身離開書房,高跟鞋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聲音清脆利落。

走到樓梯口時,手機在口袋里震動,是醫院周主任的電話:“小蘇,你明天早點來,國際醫學倫理委員會發了份調查函,要調閱十年前‘心臟再生技術臨床試驗’的全部資料。”

蘇晚的腳步頓住。

她想起昨天在顧宅看到的無人機,想起沈清漪懷里的牛皮紙袋,想起母親日記里那句“他們不會放過知道真相的人”。

“我知道了,主任。”她掛斷電話,抬頭看見三樓的窗戶閃過一道人影——是沈清漪,正站在落地窗前盯著她,嘴角掛著似有若無的笑。

與此同時,市立醫院VIP病房里,顧老爺子握著手機的手青筋凸起。

電話那頭的聲音像生銹的齒輪:“蘇晚已經拿到報告了。”

老人渾濁的眼睛突然變得鋒利如刀。

他按下通話結束鍵,看著窗外漸亮的天光,低聲說:“啟動備用方案。”

清晨的陽光透過辦公室的百葉窗灑在周主任的辦公桌上,蘇晚接過他遞來的調查函,紙張的觸感帶著油墨的微溫。

她掃過最下方的紅色公章,國際醫學倫理委員會的燙金logo在晨光里閃著冷光。

“小蘇,這事兒……”周主任欲言又止,“十年前的項目你也知道,當時沈教授是負責人,現在突然要查……”

蘇晚把調查函折好放進包里,抬頭時目光堅定:“查吧。”她轉身走向手術室,白大褂下擺被風掀起一角,“該來的,早晚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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