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家宴撕破,誰還裝睡?
- 蝕骨情深顧醫生請簽好協議
- 林小平
- 2054字
- 2025-07-26 10:42:13
老房子的窗欞漏進最后一線夕陽,將顧淮深臂上的血漬染成暗褐。
蘇晚的指尖還抵在文件箱邊緣,箱底那張照片上“秦氏先塋”四個字像根細針,正往她眼底扎。
“陵南基地。”她喉嚨發緊,母親筆記里潦草的字跡突然浮現在眼前——“7月15日,陵南基地送來第三批受試者,編號009的心臟停跳時,監護儀響得像催命符”。
她猛地抬頭,盯著顧淮深眼下的青黑,“你爺爺當年資助的‘醫學研究項目’,是不是就藏在那片陵地地下?”
顧淮深喉結動了動,紗布下的血正慢慢洇開,在白襯衫上暈出巴掌大的紅。
他伸手想碰她的手背,又在半空中頓住:“我查到一半時,被父親下令終止。但我……”他聲音發啞,“早就懷疑你母親的死,不是意外。”
“但你從來沒告訴我。”蘇晚后退半步,后腰抵上母親的舊木箱。
木箱的邊角硌得她生疼,像在提醒她這三年來所有的隱忍——手術臺上救回的第一條命,父親透析時顫抖的手,顧淮深深夜回家時身上的冷香,還有昨夜她在醫院加班到凌晨,推開門看見玄關那盞始終為她留著的燈。
原來都是假的,連他眼底偶爾的溫度,都是查案時順帶施舍的憐憫。
顧淮深的手指蜷成拳,指節泛白:“我怕你涉險。”
“涉險?”蘇晚笑了,眼淚卻砸在照片上,“我母親涉險時,你在查顧家的賬;我父親躺在ICU時,你在簽并購協議;我被沈清漪派人撞進綠化帶時,你說‘是司機走神’。現在你告訴我怕我涉險?”她抓起照片塞進外套內袋,“三天后的顧家宴,我會把所有證據攤在他們面前。顧淮深,這次,我不需要你保護。”
顧淮深的瞳孔驟縮,剛要開口,樓下傳來汽車鳴笛。
他猛地拽過蘇晚的手腕,將文件箱塞進她懷里:“里面有我爺爺的日記,還有沈清漪和海外實驗室的轉賬記錄。我得去處理點事——”
“不用。”蘇晚抽回手,文件箱的棱角割得她掌心發紅,“從今天起,我們各自為戰。”
三天后的顧家宴,水晶吊燈在銀灰桌布上碎成星子。
沈清漪戴著珍珠項鏈的手正舉著香檳杯,指甲蓋大小的鉆石在杯壁上折射出冷光:“這次顧氏醫療與羅氏的合作,要多謝淮深——”
“沈阿姨。”蘇晚的聲音像把淬了冰的刀,“我有個故事,想講給大家聽。”
她起身時,椅子在大理石地面劃出刺耳的聲響。
顧老太太放下茶盞,老花鏡片后的目光帶了絲探究;顧老爺子的手指在桌布下敲了敲,保全隊長的腳步往這邊挪了挪。
蘇晚點開遙控器,投影布上立刻跳出母親的筆記復印件——“β-9藥物試驗,患者出現室顫概率37%,倫理委員會未審批”。
“這是我母親秦舒的實驗筆記。”蘇晚的聲音穩得像手術臺上的無影燈,“2015年顧氏醫療資助的心臟藥物試驗,偽造倫理審查、隱瞞患者風險、篡改數據。兩名患者死亡記錄被抹除,我母親因拒絕簽署保密協議,在回家路上遭遇車禍——可她的剎車線,是被人剪斷的。”
全場死寂。
沈清漪的香檳杯輕輕晃了晃,酒液濺在珍珠項鏈上:“蘇醫生,你不會以為幾張手寫紙就能——”
“還有這個。”蘇晚點開下一張投影,是安德魯教授的拒稿信掃描件,“這是參與試驗的英國專家安德魯的郵件,他說‘β-9的數據漂亮得像童話’。”她又點開視頻,畫面里是間昏暗的倉庫,老秦瘦得脫形的臉出現在鏡頭前:“清漪說,只要晚晚不來查,就保證她爸的透析資源不斷……可我老秦,不能看著女兒往火坑里跳。”
顧老太太“砰”地放下茶盞,杯底裂了道細紋:“難怪老頭子最近總說‘醫療資源緊張’,原來是你在背后做局!”
沈清漪的臉白了又紅,她猛地站起來,珍珠項鏈在頸間亂晃:“這是栽贓!淮深,你說話啊——”
“住口!”顧老爺子拍桌的聲音震得銀器叮當響,“沒有司法認定,你敢在顧家撒野?保全,把她趕出去!”
保全隊長剛要上前,蘇晚突然從手包里抽出一份文件,“啪”地拍在桌上。
離婚協議的紙頁被氣流掀得翻卷,像只斷了線的白蝶:“顧淮深,我們之間的婚姻,從今天起正式結束。我只要父親的終身治療保障,其他,我一分不取。”
所有人的目光刷地轉向顧淮深。
他站在落地窗前,西裝筆挺得像道墻,可指尖卻在發抖——那是蘇晚熟悉的,他在手術室外等她時才會有的小動作。
“淮深?”顧老爺子的聲音沉下來。
顧淮深慢慢抬頭,眼底像壓著團火:“爸,媽當年死時,你也說‘無憑無據’。現在,歷史又要重演?”他走向蘇晚,婚戒在指尖閃了閃,“如果你走了,顧家繼承權,我也不要了。”
沈清漪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她摸出手機快速打字:“啟動C計劃,必須讓他滾出董事會。”
蘇晚盯著桌上的婚戒,喉頭發哽。
她彎腰撿起協議,轉身時撞到來上菜的小米。
小丫頭趁人不注意,往她手心塞了張紙條,低聲道:“沈小姐今晚約趙秘書在城西倉庫見面,說‘該清賬了’。”
玄關的穿堂風掀起蘇晚的衣角,她捏著紙條走出顧宅時,手機在口袋里震動。
是趙秘書的加密信息:“他們要滅口,速離。”
夜色漸濃,城西倉庫的燈牌在霧里忽明忽暗。
蘇晚站在巷口,望著沈清漪的紅色跑車碾過積水,車尾燈像兩團跳動的血。
她摸了摸內袋里的文件箱,又看了眼手機上顧淮深的未接來電——這次,她沒有掛斷。
“我在城西倉庫。”她對著電話說,“沈清漪要清的賬,可能和你有關。”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別動,等我。”
蘇晚掛了電話,將母親的信貼在胸口。
風掀起她的白大褂下擺,像面要往黑暗里沖的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