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真相浮現,棋逢對手
- 蝕骨情深顧醫生請簽好協議
- 林小平
- 1847字
- 2025-07-16 17:36:11
黑暗中,香煙的火光忽明忽暗,像一只充血的眼睛。
蘇晚后背抵著書櫥,能清楚聽見自己心跳撞在肋骨上的悶響——那是顧淮深的雪松香水味,混著雨水的涼意漫過來,和每個被他按在墻上質問的深夜如出一轍。
“你果然來了。“顧淮深的聲音裹著雨氣,比平時更沉。
他掐滅煙頭的動作很慢,火星子濺在地板上,照亮他下頜緊繃的線條。
蘇晚看見他西裝前襟被雨水浸透,在陰影里洇出深灰的痕跡,忽然想起今早他整理老爺子遺物時泛紅的眼尾——原來他也會為那具冰涼的遺體停留。
“我想知道你父親是怎么死的。“蘇晚開口時,喉嚨像被碎瓷片劃了道口子。
她把日記本往懷里又按了按,指節抵著硬殼封面,觸感像抵著母親的墓碑。
三年前在實驗室,母親也是這樣攥著實驗報告,說清漪姐不會害她;三年后在顧家,她攥著日記本,說清漪阿姨的手,沾著母親的血。
顧淮深的腳步頓了頓。
窗外的雨絲打在玻璃上,模糊了他的表情。
蘇晚看見他喉結動了動,像是要說話,又咽了回去。
最后他低低嘆了聲,伸手從內袋摸出把銅鑰匙,鑰匙齒上還掛著紅繩,“這是老爺子留給你的保險箱密碼。“
金屬鑰匙落在蘇晚掌心時,帶著他體溫的余溫。
她盯著那串刻著“715“的數字,突然想起顧老爺子臨終前攥著她手腕的力氣——那時他說“小晚,替我看看辰安醫療“,喉間的痰鳴混著呼吸機的嗡鳴,像在敲一面破鑼。
保險箱藏在二樓壁爐的暗格里。
蘇晚轉動密碼鎖時,顧淮深站在五步外,背對著她,雨水還在順著發梢滴在地上,“叮“的一聲脆響,箱門開了。
遺囑原件的紙頁有些發脆,第一行就是顧老爺子的鋼筆字:“顧家全部資產由長子繼承,前提是查明辰安醫療真相并終止合作。“蘇晚的手指在“辰安醫療“四個字上頓住——那是沈清漪任監事的生物制藥公司,也是母親出事前最后接觸的項目。
U盤插在電腦上時,屏幕亮起資金流向圖,從顧氏集團到辰安醫療的箭頭粗得像條毒蛇,最末的檢測報告上,“心臟支架金屬殘留超標“的結論刺得她眼睛生疼。
“這是老爺子十年前開始整理的。“顧淮深突然出聲,聲音啞得厲害,“他說...說當年實驗室爆炸,死的不該是蘇醫生。“
蘇晚的指甲掐進掌心。
母親的死亡證明上寫著“實驗室操作失誤“,可眼前的檢測報告里,辰安醫療提供的支架材料數據,和母親筆記里的“異常金屬離子“完全吻合。
她聽見自己問:“那你呢?
三年前為什么娶我?“
顧淮深沒有回答。
他的手機在這時震動起來,屏幕藍光映出發件人“趙秘書“。
蘇晚瞥見消息里的“沈總“和“處理“兩個字,喉間的血味突然重了。
趙秘書掛掉沈清漪的電話時,手心全是汗。
他望著手機里剛錄好的通話錄音——“顧家容不下知情人,你知道該怎么做“,沈清漪的聲音像浸了毒的絲綢。
辦公室的臺燈在凌晨兩點十七分亮起,他盯著顧淮深的微信對話框看了十分鐘,最終點下發送鍵。
顧淮深收到錄音時,正在給蘇晚倒溫水。
玻璃杯底磕在木桌上的輕響里,他聽見沈清漪說“處理蘇晚“,指節猛地收緊,杯壁裂開細紋。
蘇晚湊過來看屏幕,發梢掃過他手背,“明天下午三點,陪我去紀委。“他說,聲音像塊淬了冰的鐵。
醫院晨會的日光燈白得刺眼。
鄭醫生的聲音尖得像針,“蘇醫生總拿私人恩怨潑臟水,顧氏的名譽......““這是我公公的遺囑。“蘇晚把復印件拍在桌上,紙頁邊緣掃過鄭醫生的咖啡杯,褐色液體濺在“辰安醫療“四個字上。
會議室霎時安靜得能聽見空調風的聲音。
鄭醫生的臉白得像墻上的規章制度,他盯著遺囑末尾顧老爺子的簽名,喉結動了動,“這...這不可能......““不可能的是有人想捂蓋子。“蘇晚抓起U盤插進投影儀,資金流向圖在墻上鋪開時,她看見護士長的手在抖——她記得,上個月有位患者的支架手術出了問題,家屬跪在醫院門口哭,最后卻突然撤了訴。
深夜的顧家大院飄著桂花香。
李阿姨端著牛奶走到蘇晚房門前,手在門把上頓了頓。
她望著走廊盡頭沈清漪的房間還亮著燈,想起三十年前在顧宅當幫傭時,蘇婉姐姐總往她圍裙里塞糖。
最終她彎下腰,把字條從門縫塞進去,“趙秘書今晚會去見沈清漪,城南酒店。“
蘇晚捏著字條時,窗外的月亮被云遮住了。
她給林驍發消息:“安排人盯城南酒店“,又撥給陳宇父親:“麻煩調酒店監控“。
手機屏幕的光映著她眼底的冷,像塊淬過火的玉。
黑色轎車駛離顧家大院時,李阿姨站在二樓陽臺。
車燈劃破夜色的瞬間,她看見后座上趙秘書的側臉——那是沈清漪最信任的助理,此刻卻攥著個微型攝像機,指節發白。
蘇晚關掉床頭燈時,窗外的桂香混著雨氣漫進來。
她摸出枕頭下的日記本,老爺子的字跡在月光里浮動:“1998年3月12日,清漪說蘇婉的實驗數據有問題,可我明明看見......“
明天,她要去醫院檔案室查十年前的病例。
母親出事那天的值班記錄,該見見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