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球胎記在滿月夜第一次流淚。

沈昭右眼的星云紋路滲出藍色液體，滴在《刻痕之書》封面上。被淚滴浸濕的皮革浮現(xiàn)出隱藏地圖——七座鐘樓的標(biāo)記，每座下方標(biāo)注著精確到秒的爆破倒計時。

最古老的鐘樓就在昭陽路17號后院，倒計時顯示：

23:59:59

全球星云瞳孔者突然停止夢游，集體轉(zhuǎn)向最近的鐘樓方向。他們的傷口不再流血，轉(zhuǎn)而分泌出淡金色樹脂，在胸口凝固成微型聽診器的形狀。

第二代蘋果樹的果實開始變異。

沈昭切開第七顆金屬果實，這次里面是半片破碎的虹膜。生物檢測顯示：

-右眼組織（與她的胎記眼球匹配）

-細胞活性：持續(xù)增強中

-記憶殘留：包含程愈臨終前7秒的視覺信息

當(dāng)她將虹膜碎片貼近右眼時，看到的是——

月球背面有一座由聽診器堆砌的祭壇，壇上放著林晚寧的完整大腦。

《刻痕之書》的鮮血破譯進入第二階段。

這次需要的不是普通血液，而是混合星云淚滴的血。新解密的頁面記載著更殘酷的真相：

-獵戶座淚滴實為文明排泄物（過濾出的痛苦記憶）

-初代守墓人自愿成為“人形容器“

-程愈的修改：將屏障變成雙向過濾器

最關(guān)鍵的是夾頁里的蘋果樹素描，樹根處寫著一行小字：

“當(dāng)鐘聲響起，記得我是自愿的“

林晚寧的大腦在月球發(fā)送信號。

通過星云瞳孔者的集體夢境，沈昭看到祭壇上的大腦正被淡金色菌絲纏繞。那些菌絲組成臨時發(fā)聲器官，重復(fù)著被干擾的訊息：

“不要...相信...月亮的...“

“程愈...被...淚滴...“

“種下...第三棵...“

信號突然清晰了一秒：

“我自愿成為謊言的一部分“

昭陽路鐘樓開始自動鳴響。

倒計時歸零時，沒有爆炸，只有銹蝕的大門緩緩開啟。沈昭舉著《刻痕之書》走進黑暗，封面聽診器突然發(fā)出程愈的聲音：

“歡迎來到二十萬年前的實驗室。“

“在這里，我們第一次嘗試...“

“...讓神明學(xué)會哭泣。“

手電筒照亮墻壁上的兒童涂鴉——

五個小女孩手拉手，圍著一顆滴淚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