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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村口對峙:當(dāng)眾揭穿周淑芬的陰謀

沈星晚拖著灌了鉛似的雙腿走到村口時,天邊剛露出一絲魚肚白。暴雨過后的空氣帶著泥土的腥氣,混雜著柴草燃燒的焦糊味,她扶著老槐樹喘了半天才緩過勁,腳底板的血泡磨破了,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留下一串帶血的泥腳印。

村口的歪脖子老槐樹下,已經(jīng)圍了不少早起的村民。有背著鋤頭準(zhǔn)備下地的老漢,有端著飯碗出來串門的媳婦,還有幾個扎著羊角辮的孩子,正蹲在地上看螞蟻搬家。看到沈星晚這副模樣,所有人都停住了手里的活計,眼睛瞪得溜圓。

“這不是老沈家的星晚嗎?咋弄成這樣了?”說話的是村東頭的王大娘,她放下手里的針線筐,臉上滿是詫異。沈星晚身上的碎花小褂被劃得破破爛爛,沾滿了泥漿和草屑,臉上又是泥又是血,只有一雙眼睛亮得驚人,像淬了冰的玻璃珠子。

“像是從泥里滾了一圈似的。”旁邊的李嬸咂咂嘴,眼神里帶著幾分看熱鬧的意味,“我昨兒聽淑芬說,今天要給星晚辦喜事,嫁給鄰村的張屠戶?”

這話一出,周圍頓時響起一片嗡嗡的議論聲。張屠戶在附近十里八鄉(xiāng)名聲可不太好,不光瘸了條腿,還聽說在前頭村子打跑過兩個老婆,誰都沒想到周淑芬居然能狠心把繼女往火坑里推。

沈星晚沒理會那些探究的目光,她知道現(xiàn)在不是軟弱的時候。她深吸一口氣,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泥污,露出一道被玉米葉劃破的傷口,血珠正慢慢滲出來。

“王大娘,李嬸,”她的聲音有些沙啞,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朵里,“你們都被周淑芬騙了。什么喜事?她是想把我賣給張屠戶換彩禮,好給她親生兒子沈建軍娶媳婦!”

“啥?”王大娘手里的針線掉在了地上,“星晚你可別瞎說,淑芬再咋說也是你娘……”

“她不是我娘!”沈星晚猛地提高了聲音,眼底翻涌著壓抑了兩輩子的恨意,“我娘在我三歲就沒了!她周淑芬是我爹娶的后娘,這些年她怎么對我的,你們難道真的不知道嗎?”

就在這時,村口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周淑芬和張屠戶一前一后地跑了過來。周淑芬顯然是回家換了身衣服,穿了件新做的藍色卡其布褂子,頭發(fā)梳得整整齊齊,只是臉上的假白被汗水沖得一塊深一塊淺,看著格外滑稽。

張屠戶跟在后面,瘸著的那條腿在泥地上拖出一道歪歪扭扭的痕跡。他穿了件的確良白襯衫,領(lǐng)口卻敞開著,露出黑黢黢的胸膛,臉上的橫肉因為趕路而抖動著,看到沈星晚,眼睛立刻放出貪婪的光。

“好啊你個小蹄子!果然在這兒!”周淑芬一看到沈星晚就氣不打一處來,剛才在玉米地里追了半天,把她新買的布鞋都跑掉了一只,“還敢在這兒嚼舌根?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她說著就撲上來要打沈星晚,卻被王大娘伸手攔住了:“淑芬,你先別急著動手,星晚剛才說的……是真的?”

“她胡說八道!”周淑芬梗著脖子喊,三角眼惡狠狠地瞪著沈星晚,“這丫頭片子不知好歹,張家給了三轉(zhuǎn)一響,還有二十尺的確良,這是多好的人家!她居然敢跑!”

“好人家?”沈星晚冷笑一聲,往前邁了一步,盡管腳底板疼得鉆心,氣勢卻絲毫不輸,“張屠戶前兩任老婆都是被你打跑的,這事你敢說不知道?他都能當(dāng)我爹了,你收了他的彩禮,就把我往火坑里推,周淑芬,你的心是黑的嗎?”

張屠戶的臉色沉了下來,甕聲甕氣地說:“小丫頭片子別胡說八道,我張老三打老婆咋了?那是自家娘們不聽話,該打!你嫁過來乖乖聽話,我自然不會動你。”他說話時,眼睛在沈星晚身上來回打量,那眼神讓沈星晚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聽到了嗎?”沈星晚轉(zhuǎn)向圍觀的村民,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卻充滿了力量,“他自己都承認打老婆了!周淑芬,你為了給沈建軍換彩禮,就把我賣給這樣的人,你晚上睡得著覺嗎?”

周圍的議論聲越來越大,不少人看向周淑芬的眼神都變了。村里誰不知道周淑芬偏心親生兒子,可沒想到她能狠心到這個地步。

“你……你血口噴人!”周淑芬急得跳腳,指著沈星晚的鼻子罵,“我是為了你好!張屠戶家有錢,你過去不受窮!”

“有錢?”沈星晚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他要是真有錢,能五十多了還娶不上媳婦?他給你的彩禮,怕是借的吧?等我嫁過去,還不是得我跟他一起還債?周淑芬,你打的就是這個主意,對吧?”

這話說到了點子上。張屠戶家確實不富裕,為了湊彩禮,把家里唯一一頭耕牛都賣了,這事雖然瞞著,但村里也有風(fēng)聲。

周淑芬的臉?biāo)查g變得慘白,嘴唇哆嗦著,卻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張屠戶見狀,不耐煩地往前一步,伸手就要去抓沈星晚:“別跟她廢話,把人帶回去再說!”他的手又粗又黑,指甲縫里全是泥,看著就讓人惡心。

“你敢碰我一下試試!”沈星晚猛地后退一步,抄起身邊一根頂門杠——那是她剛才路過生產(chǎn)隊倉庫時順手拿的,“我就是死,也不會跟你走!”

她把頂門杠橫在胸前,盡管手臂因為用力而微微發(fā)抖,眼神卻堅定得像塊石頭。陽光透過云層照在她臉上,泥污和血痕掩蓋不住她眼底的倔強,那是一種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決絕。

“反了!真是反了!”張屠戶被她的氣勢嚇了一跳,隨即惱羞成怒,“一個小丫頭片子,還敢跟我叫板?看我今天不……”

“張屠戶!”王大娘突然站了出來,張開雙臂擋在沈星晚面前,“你要是敢在我們村動粗,別怪我們不客氣!”

李嬸也跟著站了出來:“就是!星晚說得對,這門親事本來就不地道!淑芬,你還是把彩禮退了吧,別逼孩子了。”

越來越多的村民站到了沈星晚這邊,七嘴八舌地指責(zé)周淑芬和張屠戶。

“淑芬這事做得確實不地道,哪有親娘把閨女往火坑里推的?”

“張屠戶名聲那么差,星晚嫁過去肯定受罪。”

“我看啊,淑芬就是為了建軍……”

議論聲像潮水一樣涌來,周淑芬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最后羞憤交加,一屁股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哭了起來:“我的命怎么這么苦啊!養(yǎng)了個白眼狼啊!我活著還有啥意思啊……”

她這一哭,反而讓村民們更反感了。

張屠戶看著這架勢,知道今天人是帶不走了,再鬧下去只會更丟人。他惡狠狠地瞪了沈星晚一眼,又看了看地上撒潑的周淑芬,啐了一口唾沫:“晦氣!”然后轉(zhuǎn)身一瘸一拐地走了。

周淑芬見張屠戶走了,哭聲戛然而止,爬起來想跟上去理論,卻被幾個婦女?dāng)r住了。

“淑芬,你還是先想想咋跟張屠戶交代吧。”

“就是,彩禮都收了,現(xiàn)在人沒娶到,人家能饒了你?”

周淑芬看著那些幸災(zāi)樂禍的臉,又看了看站在人群中,眼神冰冷的沈星晚,突然打了個寒顫。她第一次發(fā)現(xiàn),這個一向被她拿捏在手心的繼女,好像真的不一樣了。

沈星晚放下頂門杠,緊繃的身體終于松懈下來,腳底板的疼和渾身的疲憊瞬間席卷而來,讓她差點摔倒。王大娘趕緊扶住她:“孩子,你沒事吧?快跟大娘回家,我給你弄點吃的,再上個藥。”

沈星晚看著王大娘關(guān)切的眼神,鼻子一酸,差點掉下淚來。在前世,這個王大娘就偷偷給過她不少吃的,只是后來被周淑芬發(fā)現(xiàn),罵了好幾天。

“謝謝王大娘。”她低聲說,聲音里帶著一絲哽咽。

“謝啥,都是街坊鄰居。”王大娘嘆了口氣,扶著她往家走,“你這孩子,受苦了。”

沈星晚回頭看了一眼還在原地跳腳的周淑芬,又看了看那些議論紛紛的村民,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第一回合,她贏了。

但她知道,這只是開始。周淑芬絕不會善罷甘休,張屠戶也不會輕易放過她。往后的路,還很長,很險。

但她不怕。

陽光終于穿透云層,灑在泥濘的小路上,也灑在她年輕卻寫滿堅毅的臉上。她的逆襲之路,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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