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流動攤位:騎著二八車走街串巷
- 重生八零:辣媳逆襲成首富
- juooo
- 5472字
- 2025-07-17 08:00:00
沈星晚蹲在院子里,看著墻角那輛落了層薄灰的二八自行車,眉頭擰成了個疙瘩。車是陸戰鋒從部隊帶回來的“永久”牌,車架是墨黑色的,橫梁上的漆掉了好幾塊,露出里面锃亮的鐵皮,車把上纏著圈舊布條,顯然是用了有些年頭。前幾天去公社批發部時,這車還好好的,可現在車胎癟了,車鏈也銹得卡在一起,像是生了場大病。
“咋了?車壞了?”陸戰鋒背著個帆布包從外面回來,包上的“為人民服務”字樣被汗水浸得有些模糊。他剛從武裝部回來,胳膊上的傷口拆線后,干活利索了不少,只是那道疤痕仍像條暗紅的蚯蚓,爬在小麥色的皮膚上。
“嗯,”沈星晚用手指戳了戳干癟的車胎,聲音有點悶,“想騎著去各村轉轉,可它不爭氣。”
這些天在公社集市擺攤,生意不算好。一來是林巧散播的謠言還沒徹底散去,二來是批發部的布料遲遲不到貨,她新做的幾件的確良襯衫沒法上架,光靠發飾撐著,一天下來掙的錢剛夠糊口。昨天去給國營廠的女工送發飾時,有人說鄰村的供銷社連的確良的影子都沒有,姑娘們饞得直咂嘴——這讓她動了走村串戶的心思。
陸戰鋒放下帆布包,蹲下身捏了捏車胎:“內胎破了,車鏈也得上點油。”他從屋里翻出個鐵皮工具箱,里面扳手、螺絲刀、膠水擺得整整齊齊,還有一小罐黑乎乎的機油,是他從武裝部的修理鋪討來的。
“我來吧。”沈星晚想接過扳手,卻被他按住了手。他的手心帶著剛干完活的熱度,粗糲的老繭蹭得她手背發癢。
“你去把發飾和襯衫包好,”陸戰鋒低頭卸著車輪,額角的汗珠順著疤痕往下滑,“這車有些年頭了,零件銹得緊,你弄不動。”
沈星晚看著他專注的側臉,喉結動了動,轉身去收拾東西。她把新做的三件襯衫疊得方方正正,一件是寶藍色的確良,領口繡著圈細細的白邊;一件是淺粉色的碎花布,袖口收得恰到好處;還有一件是卡其色的,胸前縫了個小小的口袋,是她照著收音機里說的款式改的。發飾則用個竹籃裝著,最上面擺著幾個綴著小鈴鐺的蝴蝶結,一動就“叮鈴”作響。
等她收拾完,陸戰鋒已經把車修好了。他往車鏈上滴了幾滴機油,用抹布擦得锃亮,又找來塊補丁把內胎補好,充氣時“呼呼”的聲息里,車胎慢慢鼓起來,像只飽滿的青蛙。他還在車后座綁了塊木板,木板上鋪著塊紅格子的粗布,正好能放下竹籃和襯衫。
“試試?”陸戰鋒拍了拍車座,黑色的人造革車座被他擦得發亮。
沈星晚推著車在院子里走了兩圈,車輪轉動時發出“沙沙”的輕響,順暢得像是新車。她心里一暖,抬頭看他:“謝謝你,陸大哥。”
“謝啥。”陸戰鋒把工具箱收好,指了指車把上的鈴鐺,“這鈴鐺還能用,遇到人就按按,安全。”他頓了頓,又從帆布包里掏出個軍綠色的水壺,掛在車把上,“里面是涼白開,渴了就喝。”
沈星晚的心跳漏了一拍,手指碰到水壺的帶子,溫溫的。她跨上自行車,腳蹬子輕輕一踩,車鈴鐺“叮鈴鈴”響了起來,清脆得像山澗的泉水。
第一站是離公社最近的李家村。剛進村口,就有幾個在槐樹下納涼的老太太朝她張望。沈星晚停下車,笑著打招呼:“大娘們,看看我的發飾和新衣服?”
“這是啥呀?花花綠綠的。”一個戴著藍布頭巾的老太太湊過來,瞇著眼睛打量竹籃里的蝴蝶結,手指輕輕戳了戳上面的亮片,“這塑料片子能戴住?”
“能啊,”沈星晚拿起個紅色的蝴蝶結,往老太太的孫女頭上一別,小姑娘頓時笑得露出兩顆小虎牙,“您看,多精神。這發飾是我自己做的,針腳結實著呢,戴上半年都壞不了。”
“喲,還真好看!”另一個老太太拍著手笑,“多少錢一個?我給我家孫女兒買一個。”
“五毛一個,您要是誠心要,四毛五拿走。”沈星晚麻利地收錢,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砰砰直跳——這是流動攤位的第一單生意。
消息傳開,很快就圍過來幾個姑娘媳婦。她們摸著那件寶藍色的確良襯衫,眼睛亮得像星星:“這布真滑溜,是上海來的吧?”
“是呢,”沈星晚展開襯衫,領口的白邊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光,“這款式是城里最時興的,穿在身上涼快又體面,才十五塊一件。”
“十五塊?”一個抱著孩子的媳婦咋舌,“夠買半袋糧食了。”
“一分錢一分貨嘛,”沈星晚笑著說,“您看這針腳,比供銷社的細多了,我娘以前是城里的裁縫,這手藝錯不了。”她故意提“城里”,知道這年頭村里人都信這個。
果然,那媳婦猶豫了半天,還是咬咬牙買了下來。“我家男人在磚窯廠上班,下個月領了工資,也該穿件體面的。”她抱著襯衫,笑得合不攏嘴。
一上午跑了兩個村子,三件襯衫賣出去兩件,發飾也賣了大半。沈星晚騎著自行車往第三個村子去時,太陽已經爬到了頭頂,曬得人皮膚發燙。她停在一棵老槐樹下,從車把上解下水壺,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涼水順著喉嚨滑下去,帶著股淡淡的鐵銹味,卻讓人渾身舒坦。
“這不是沈家那丫頭嗎?”一個尖細的聲音突然響起。
沈星晚回頭,看見兩個穿著花襯衫的年輕男人靠在樹影里,嘴里叼著煙卷,眼神黏糊糊地落在她的自行車上。是鄰村的無賴二狗子,以前就愛跟在周淑芬身后起哄,上次在公社集市上,還想搶她的發飾被陸戰鋒嚇跑了。
“有事?”沈星晚把水壺往車把上一掛,手悄悄握住了車座下的水果刀——那是陸戰鋒讓她帶的,說防人之心不可無。
二狗子吐掉煙蒂,嘿嘿笑著走過來:“聽說你現在發財了?騎著自行車賣衣服?不如……讓哥哥們幫你‘照看’照看生意?”他身后的男人也跟著笑,眼神里的惡意像蒼蠅似的讓人惡心。
“不用。”沈星晚跨上自行車,腳蹬子踩得飛快,“我還要去前面村子送貨,沒空陪你們閑聊。”
“哎,別急著走啊!”二狗子追上來,伸手就去抓車后座的竹籃,“讓哥哥看看你這籃子里裝的啥寶貝……”
沈星晚猛地一拐車把,自行車像條泥鰍似的滑開,二狗子抓了個空,差點摔在地上。她腳下使勁,車鈴鐺“叮鈴鈴”響個不停,像是在喊救命。可二狗子他們騎著輛破舊的“飛鴿”自行車,很快就追了上來,一前一后把她夾在中間。
“小娘們,還敢跑?”二狗子獰笑著,伸手去扯她的頭發,“上次在公社讓你跑了,這次看誰還能救你!”
沈星晚的頭皮被扯得生疼,眼淚差點掉下來。她死死攥著車把,腦子里一片空白,只想著不能讓他們搶走竹籃里的錢和布料。就在這時,一道黑影猛地從路邊的玉米地里竄出來,像頭獵豹似的撲向二狗子。
“砰!”
一聲悶響,二狗子被撲倒在地上,啃了滿嘴泥。沈星晚定睛一看,竟然是陸戰鋒!他不知什么時候跟了過來,身上的白襯衫沾了些玉米葉,胳膊上的疤痕因為用力而漲得通紅,眼神卻像淬了冰的刀子,死死盯著地上的二狗子。
“陸……陸戰鋒?”二狗子的同伙嚇得臉都白了,蹬著自行車就想跑,卻被陸戰鋒一腳踹倒在車底下,疼得嗷嗷叫。
陸戰鋒沒理會那個哀嚎的同伙,一把揪住二狗子的衣領,將他提溜起來:“上次是不是警告過你,別再招惹她?”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股讓人膽寒的煞氣,是在戰場上磨礪出的狠勁。
二狗子嚇得腿都軟了,哆哆嗦嗦地說:“是……是我有眼無珠,陸大哥饒了我這一次吧……”
“滾。”陸戰鋒松開手,二狗子像條狗似的連滾帶爬地跑了,連掉在地上的自行車都忘了撿。
沈星晚看著陸戰鋒胳膊上滲出血跡的疤痕,眼淚再也忍不住,“啪嗒”掉在車把上。剛才要是沒有他,后果不堪設想。
“你咋來了?”她吸了吸鼻子,聲音哽咽著。
“看你中午沒回來,有點擔心。”陸戰鋒走到她身邊,伸手幫她理了理被扯亂的頭發,指尖的溫度燙得她臉頰發麻,“沒事了,別怕。”
“我沒怕。”沈星晚嘴硬地別過頭,卻在轉身時被他拉住了手腕。他的掌心粗糙,卻帶著讓人安心的力量,將她的顫抖一點點撫平。
“這車筐得加固一下,”陸戰鋒看著被扯變形的竹籃,眉頭皺了皺,“下午我去鐵匠鋪弄塊鐵皮焊上,再裝個小鎖。”
沈星晚看著他認真的側臉,心里像被什么東西填滿了,暖烘烘的。她從布包里掏出塊用油紙包好的紅薯餅,遞過去:“還沒吃飯吧?王大娘早上烤的,甜得很。”
陸戰鋒接過去,咬了一大口,餅渣掉在襯衫上都沒察覺。“你下午別去了,”他含糊不清地說,“我去把車修好,順便去供銷社看看布料到了沒。”
“不行,”沈星晚搖搖頭,眼神里透著股倔勁,“三隊的李嬸還等著我送襯衫呢,說好今天給她閨女做嫁妝的。”
陸戰鋒看著她眼里的堅持,沒再勸。兩人騎著自行車往三隊走,午后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沈星晚偶爾側過頭,能看見陸戰鋒緊繃的下頜線,還有被風吹起的襯衫衣角,露出腰間緊實的肌肉線條。
李嬸家住在村東頭,院子里種著棵石榴樹,紅彤彤的果子掛在枝頭,像盞盞小燈籠。看見沈星晚,李嬸趕緊迎出來,手里還拿著雙繡了一半的鞋墊:“星晚來了?快進來喝口水,這天熱得能烤出油。”
“不了李嬸,”沈星晚把襯衫遞給她,“您看看合不合身,要是哪里不合適,我現在就改。”
李嬸展開襯衫,眼睛頓時亮了:“哎喲,這針腳比城里裁縫做得還好!我家閨女要是穿上這個,保管是全村最俊的!”她喜滋滋地付了錢,又塞給沈星晚兩個剛摘的石榴,“嘗嘗鮮,自家樹上結的,甜著呢。”
離開李嬸家時,陸戰鋒突然說:“我明天跟你一起去。”
“啊?”沈星晚愣了一下。
“我明天休息,”陸戰鋒的耳根微微泛紅,“正好去看看各村的路況,以后你一個人去,我也放心。”
沈星晚的心跳漏了一拍,低頭看著手里的石榴,果皮光滑的觸感像他掌心的溫度。“好啊,”她小聲說,“那我明天早點起來,給你做玉米糊糊。”
第二天一早,陸戰鋒果然推著修好的自行車在院門口等她。車筐上焊了塊長方形的鐵皮,邊緣被打磨得很光滑,還裝了把小巧的銅鎖,鎖芯轉動時發出清脆的“咔噠”聲。“鐵匠鋪的王師傅說這鐵皮是加厚的,別說二狗子,就是頭牛也撞不壞。”他拍了拍車筐,語氣里帶著點得意。
沈星晚看著那塊閃著銀光的鐵皮,眼睛有點發熱。她把發飾和襯衫小心翼翼地放進鐵皮筐里,鎖好后,陸戰鋒又從屋里拿出個軍綠色的挎包,里面裝著水壺、毛巾,還有兩塊用油紙包好的紅薯餅。
“走吧。”他跨上自行車,腳蹬子輕輕一踩,車鏈發出順暢的“沙沙”聲。
兩人騎著自行車走在鄉間的小路上,晨露打濕了褲腳,帶著股青草的清香。路過一條小河時,沈星晚停下車,彎腰掬了捧水洗臉,冰涼的河水讓她瞬間清醒。陸戰鋒站在她身后,目光落在她被水打濕的發梢上,像沾了晨露的麥穗,透著股鮮活的氣。
“陸大哥,你看!”沈星晚指著河對岸的棗樹林,樹上掛滿了青紅色的棗子,“等熟了,咱們摘點回來做棗糕吃?”
“好啊。”陸戰鋒的聲音里帶著笑意,看著她蹦蹦跳跳的樣子,心里那片因戰場留下的荒蕪,像是被什么東西悄悄滋潤了。
這一天跑了四個村子,生意格外好。不僅發飾賣得精光,新做的五件襯衫也被搶著買下,連李嬸介紹的幾個鄰村媳婦,都預訂了下個月的新款式。傍晚收攤時,鐵皮筐里的錢票堆得像座小山,沈星晚數錢時,指尖都在發顫。
“今天掙了不少。”陸戰鋒幫她把錢票收好,放進那個帶鎖的鐵皮盒里——這是他特意請木匠做的,就放在車座下面,安全得很。
“都是托你的福。”沈星晚把最后一塊紅薯餅遞給他,夕陽的金輝灑在兩人身上,像鍍了層蜜糖。
騎著自行車往家走時,沈星晚忽然哼起了歌,是她娘以前教她的童謠,調子輕快得像只小鳥。陸戰鋒側耳聽著,嘴角不知不覺地揚起,連額角的疤痕都柔和了許多。
路過公社的鐵匠鋪時,王師傅正在收攤,看見他們,笑著喊:“戰鋒,你這媳婦真是好本事,騎著自行車跑遍十里八鄉,比供銷社的售貨員還勤快!”
沈星晚的臉“騰”地紅了,低下頭不敢看人。陸戰鋒卻接話道:“她一直都很能干。”
王師傅笑得眼睛瞇成了縫:“可不是嘛!我家那口子昨天還念叨呢,說要讓星晚給她做件的確良襯衫,跟李嬸家閨女的一模一樣!”
“沒問題,讓嬸子明天去家里找我。”沈星晚爽快地應道,心里像喝了蜜似的甜。
回到家時,月亮已經爬上了墻頭。沈星晚把錢票仔細地放進樟木箱里,和戶口本放在一起。陸戰鋒則在院子里清洗自行車,鐵皮筐被他擦得锃亮,在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
“陸大哥,”沈星晚走到他身邊,遞給他塊干凈的抹布,“今天……真的謝謝你。”
“說了不用謝。”陸戰鋒接過抹布,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兩人像觸電似的縮回了手。院子里的月季花不知什么時候開了,淡淡的香氣混著夜風,吹得人心頭發癢。
“我給你留了碗玉米糊糊,在鍋里溫著。”沈星晚轉身往屋里走,聲音細若蚊蠅。
“嗯。”陸戰鋒看著她的背影,直到那抹碎花布消失在門后,才低下頭,繼續擦著自行車。車把上的鈴鐺在月光下閃著光,像是藏著串未完的歌謠。
流動攤位的日子,像條蜿蜒的小河,在車輪的轉動中緩緩流淌。沈星晚的生意越來越好,不僅各村的姑娘媳婦成了她的常客,連公社中學的女老師都慕名而來,預訂她新做的連衣裙。陸戰鋒只要有空,就會陪著她一起走街串巷,幫她推車、收錢、應付那些不懷好意的閑人。
有人問起他們是不是真夫妻,沈星晚總是紅著臉不說話,陸戰鋒卻會沉聲說:“是。”那一個字,像顆投入湖心的石子,在她心里漾開圈圈漣漪。
這天傍晚,兩人路過國營廠的后門,正好遇到下班的女工們。她們看到沈星晚的自行車,立刻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問有沒有新款式。
“星晚,你上次說的喇叭褲做出來了嗎?”一個梳著馬尾辮的女工急切地問。
“做出來了,就三件,”沈星晚笑著打開鐵皮筐,“深藍色的,褲腿比供銷社的大兩寸,穿上特別顯腿長。”
女工們頓時炸開了鍋,你爭我搶地試穿起來。陸戰鋒站在一旁,默默地幫沈星晚收錢、疊衣服,動作熟練得像是做了千百遍。
“你們倆可真般配。”那個圓臉女工看著他們,笑著說,“戰鋒哥對你可真好,不像我家那口子,讓他幫我拎個菜籃子都嫌累。”
沈星晚的臉又紅了,偷偷看了眼陸戰鋒,他的耳根也泛著紅,卻沒反駁。
收攤回家的路上,沈星晚忽然說:“陸大哥,等攢夠了錢,咱們也買臺縫紉機吧?上海產的‘蝴蝶’牌,聽說特別好用。”
“好。”陸戰鋒毫不猶豫地答應,“你看中哪個,咱們就買哪個。”
月光灑在兩人身上,拉長了依偎的影子。沈星晚的心里,有什么東西正在悄悄發芽,像這流動攤位上的希望,在車輪的轉動中,一點點駛向更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