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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先天之門

  • 天落孤星
  • 胡扯掌門
  • 3332字
  • 2025-07-09 04:25:04

秦長生一只手拎著水桶,一只手捂著腰,在溪邊慢悠悠地走著。

唐婉兒則走在他前頭,手里拿著幾塊洗凈的帕子,走得不疾不徐,像秋水輕漾,步步生蓮——只是那帕子一晃一晃,總讓秦長生有種她是故意慢下來的錯覺。

“你水挑得比我上次看時穩了。”她忽然轉頭道。

秦長生腳下一歪,差點把水全潑自己腿上。

“呃……是嗎?”他訕訕地笑。

“說明你骨架比別人結實。”

“我還以為你是說我臉皮比別人厚。”

“那也不矛盾。”唐婉兒一笑,眸光輕飄飄,落在他臉上。

秦長生心里忽地一緊,剛想找話說,前面忽然傳來一陣“啪啪啪”掌聲。

“喲喲喲,這不是咱們天玄宗最會洗衣服、最能挨打、還最會跟漂亮師妹套近乎的潛力股嗎?”

林若煙帶著林若晴,從岔路邊晃了出來,語氣里酸得都快淹死人了。

她斜著眼看秦長生,又看了看唐婉兒,手一攤:“婉兒妹子,你真是有雅興啊,這天都快黑了,還陪著咱們后山第一廢柴散步?”

唐婉兒沒接話,只淡淡掃了她一眼,把帕子疊好放進籃中。

“若煙,”她輕聲道,“別在人背后說酸話,容易嘴里長泡。”

“喲,你還護著他呢?”林若煙扯著嗓子一笑,往前走了兩步,聲音忽然拔高,“你跟一個連靈氣都吸不得的廢物打什么交道?當真能熬成道侶?別笑死人了。”

秦長生本想轉身走開,可林若煙忽然往他腳邊踢了一下,踢得他一個趔趄,水桶差點砸自己腳上。

“喂你干什么?”秦長生皺眉。

林若煙臉一沉,立刻高聲喊道:“趙大牛!有人推我!”

秦長生:“我——”

話還沒說出口,只聽“砰砰砰”一陣腳步聲,一條人影像棵樹似的從灌木后沖了出來。

“哪個王八蛋敢動我若煙!”

趙大牛一身粗布勁裝,袖子擼到肩膀。他身后一群跟班,也提著水瓢、掃把、鋤頭——仿佛不是來打架,是來種地的。

“秦長生!你吃了豹子膽了是不是!”趙大牛咆哮如雷。

“我真沒碰她!”秦長生一臉委屈,“我就是挑個水——”

“少廢話!你敢惹我媳婦?看我不打得你滿地找牙!”

“……她是你媳婦?”秦長生愣了愣。

“當然不是。”唐婉兒忽然接口,聲音清冷,“他是自己喊的。”

趙大牛一怔,剛要說話,卻被林若煙狠狠一瞪。

“別聽她挑撥!你要是個男人,今天就給我教訓他一頓!”

趙大牛一聽,登時氣焰更盛,擼袖子上前,拳頭握得咯咯響。

秦長生看著他,心中卻在盤算。

趙大牛,后天五層。

自己,先天一層。

要是真打起來,只需一招,他就能把趙大牛打成一灘肉餅。

可——

“不能動真格。”

“我剛剛引氣入體,要是暴露,別說這些雜役了,連外門執事都會盯上我。”

“穩住,別浪。”

于是,他默默吸了口氣,將丹田靈氣壓入骨髓深處,仿佛一鍋燒開的水被死死蓋上蓋子,紋絲不動。

此刻的他,只是個普通雜役弟子,后天一層,剛好夠趙大牛練練手的程度。

“來吧。”他干脆放下水桶,笑了一聲。

趙大牛沒想到他不跑,還敢笑,反倒有點發懵。

“你笑什么?”

“笑你廢話太多,打就打。”

“好!”

趙大牛一聲怒吼,一拳轟來!

拳風夾著豬油飯的味道,直奔秦長生面門。

“啪——”

結結實實砸在臉上,秦長生一個踉蹌倒退三步,鼻血都飆了出來。

“再來!”他低吼一聲,又站起來。

“嘿!有種!”趙大牛氣得笑了,一腳飛踹,踢在他肚子上,把他踹得倒飛出去,翻了個跟頭。

林若煙拍著手,笑得花枝亂顫:“這潛力股也太脆了,跟雞蛋似的。”

幾個路過的雜役弟子圍上來,竊竊私語:“真打啊?”

“哎,他都不還手,是不是傻了?”

“那可是趙大牛,一拳能打死牛的趙大牛啊!”

“也許……這叫英雄忍辱?”

唐婉兒站在一旁,一直沒動,只目光凝視秦長生。

直到趙大牛又要抬腳,她忽然出聲:

“夠了。”

聲音不大,卻冷得人心口一顫。

趙大牛一愣:“你說什么?”

“我說,夠了。”唐婉兒聲音溫柔,卻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冷靜。

“你打也打了,出氣也出了,還想怎樣?他要真死了,你趙大牛的名字,明天就上宗門告示板。”

趙大牛遲疑了一下,林若煙咬牙低聲道:“他都還沒跪!”

唐婉兒轉頭看向秦長生,眼神平淡:

“你跪不跪?”

秦長生抹了把鼻血,笑了:“你要我跪?”

“不,我只是想看看你會怎么做。”

他怔了一下。

唐婉兒轉身對趙大牛道:“若煙的臉也沒花,你就給婉兒個面子,饒他一回吧。”

趙大牛打量了她一眼,咧嘴一笑:“婉兒師妹發話,自然給面子。”

“不過,下回再敢碰我家若煙,我就不留手了。”

他一揮手,一群人哄笑著走了,連掃把都扛得氣勢洶洶。

夕陽斜照,林間靜默。

秦長生躺在地上,望著頭頂的天空,有點想罵娘。

唐婉兒慢慢走過去,遞給他一塊帕子。

“擦擦吧,鼻血快滴到耳朵里了。”

秦長生耳根一紅,伸手接過,悶聲道:“謝了。”

說罷,轉身便走,背影看上去像一根被人拍扁了的黃瓜。

他一路走在林間小徑,鼻青臉不腫,腰也不疼,只有衣服上多了幾塊“象征性泥印”,顯得他剛才確實被打得“人神共憤”。

但他身上那點傷,全是演出來的。

剛才趙大牛那幾拳打得是夠兇,但他突破先天后,靈氣自動護體,拳頭打在身上,比夏天拍蚊子都溫柔。

不過,為了裝得像點,他還特意把鼻孔摳了兩下,好讓血流得更真實些。

“演技這塊,我是越來越熟了。”他一邊走一邊想。

“這年頭,修仙靠根骨,活命靠表演。”

他剛要轉彎,就聽身后傳來一陣輕盈腳步聲。

“你走那么快,真不打算讓我陪你回去?”唐婉兒的聲音悠悠響起。

秦長生一愣,回頭:“你跟著我做什么?”

“怕你走到一半暈了,倒進豬圈。”

“我……我這點傷,哪至于。”他嘴硬。

“那你臉上這塊血,是自己涂的醬油?”她微微一笑。

秦長生尷尬地一抹,正好把那塊假鼻血給抹干凈了,露出干凈鼻梁。

“咦?”唐婉兒眉頭一挑,“你剛才不是被打了臉嗎?怎么連淤青都沒有?”

“我、我臉皮厚。”

“那你要是被劍砍,是不是還能出鍋油?”

秦長生咳了兩聲,趕緊岔開話題:“咱們別說這個了。對了,你剛才為我說話,謝謝你啊。”

“別誤會,我是怕你出事,惹出麻煩,連帶著我都跟著丟人。”

“哦……那我還是謝你。”

唐婉兒瞟了他一眼,輕輕道:“你倒挺會忍的。”

“被圍著打還不還手,是不想挨更多,還是……藏著點什么?”

秦長生臉上笑容僵了一下,又若無其事地說:“我要是能藏什么,現在也不至于連咸菜都舍不得多夾一根。”

唐婉兒沒有繼續追問,只“哦”了一聲。

兩人一前一后走到茅屋前,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遠處雜役院開始傳來燒火聲和雞叫聲——哪家雞聽不慣夜風,天天這個點咯咯亂叫。

秦長生剛要推門,忽然停住腳步,問道:

“婉兒師妹,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你問。”

“你……為什么愿意和我這樣的人走在一起?”

唐婉兒停住腳步,望著他,眼神溫溫的,像月光落在水面。

她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輕輕坐在門檻邊的一塊石頭上,拍了拍旁邊。

“坐下說吧。”

秦長生撓撓頭,也坐下。

唐婉兒望著前方幽暗的山路,輕聲說道:

“你知道嗎?雜役弟子修到極限,也不過后天九層。”

“練得再苦、骨頭再硬,也只能強身壯體,挑水挑快點,打人打狠點。”

“但這不算修仙。我們只能叫——練命。”

秦長生皺了皺眉:“那真正修仙是從哪一步開始?”

“從‘先天境’開始。”唐婉兒答得干脆。

“只有擁有靈根的人,才能靈氣入體,踏入先天一層。”

“那才是真正的起點,也是我們這些人,永遠摸不到的地方。”

秦長生默默點頭。

他心里知道,自己表面是“灰靈根”,別人眼里連摸都摸不到先天門檻的人。

可現在,他偏偏就跨了過去。

唐婉兒忽然輕笑一聲:“我陪你走,不是因為你修為高,而是因為你跟別人不一樣。”

“你總是一副不爭不搶的樣子,別人笑你、欺你,你也就笑笑。”

她語氣輕柔,“這脾氣,看著憨,其實挺難得的。”

秦長生耳根發紅,低聲嘀咕:“我……也不是一直都這么老實。”

唐婉兒回頭看他一眼,嘴角帶笑:“哦?比如今天?”

秦長生撓撓頭:“嗯……也就沒還手而已。”

她語氣不動:“那挺會忍的。”

他有些不好意思:“忍一時風平浪靜嘛……”

她輕輕一笑:“那你這風浪,怕是藏得比別人深。”

他尷尬地抓了抓后腦勺:“那……以后你還會陪我走路嗎?”

唐婉兒站起來,理了理袖子,輕聲道:

“只要你別走岔路,我就不怕陪。”

她說完,轉身走向自己的屋子,裙擺在風中輕輕揚起。

秦長生坐在門口,看著她背影,眼里像被風吹進一粒什么東西。

他低頭,把手指伸進屋檐下的縫隙,取出那本早已被翻得皺巴巴的小冊子。

他在昨日那句“今日,挨打不還手”下面,又添了一行:

“今日,聽人講了先天之門。”

他猶豫了一下,又加了一句:

“我已經……在門里了。”

字寫得歪歪扭扭,卻透著一股掩不住的鋒芒。

如同他練的那本拳法《寸鐵藏鋒》

外表破爛,寸寸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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