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銅錢引線
- 重生蜀漢:從救關羽開始一統天下
- 三個戊土
- 2298字
- 2025-08-26 13:53:37
黑巖的馬蹄聲撞碎夜宴最后一絲熱鬧時,林默正望著孟獲歪在草席上灌酒的模樣。
這位新拜的南中都護腰帶散了半截,青銅酒碗磕在案幾上叮當作響,發間插的雉羽隨著大笑晃得人眼暈——像極了前世史書中那句“粗豪無謀“的注腳。
“祭酒!“黑巖滾鞍落馬的聲音比馬蹄更急,甲片撞出的脆響驚得篝火騰起半尺高的火星。
林默看著他臉上沾的草屑,突然想起三日前在牂牁道上,這員跟著自己從成都殺過來的屯長,也是這樣渾身是泥地報告:“前方山隘有殘匪設伏。“
“說。“林默指尖在案上叩了三下,聲音輕得像敲竹板。
這是他和蘇錦約定的暗號——三短,代表“有備而來“。
黑巖抹了把臉上的汗,帶起一道草屑:“牂牁邊境發現東吳細作,帶著當年雍闿殘部的標記,看那路線,像是要往建寧方向煽動靜亂。“
篝火噼啪炸響,火星子濺在林默手背上。
他望著孟獲搖搖晃晃舉起的酒碗,突然想起前世讀《吳書》時,孫權為了制衡蜀漢,在交州養了二十多年的暗樁。
南中出銅鐵、通交州,本就是塊肥肉,孫權哪能甘心?
“蘇錦。“林默轉頭,看見女扮男裝的小校正摸著腰間長劍的穗子,月光下耳尖還泛著剛才扶孟獲時的紅。
她聽見召喚立刻站直,劍柄上的蜀錦穗子掃過他手背——和三天前扶孟獲時的觸感一模一樣。
“取輿圖。“林默的聲音里帶了絲笑意。
蘇錦從懷里摸出卷得方方正正的絹帛,展開時他瞥見邊角繡著的小團花——是諸葛琳瑯的錦繡莊特制,說“軍情地圖要配點雅致,省得血污了“。
絹帛鋪在案上,林默指尖點在牂牁與建寧交界的一道彎上:“銅鼓渡。“他記得前世在圖書館翻《水經注》,那上面寫“此渡因石如銅鼓得名,昔年走私鹽鐵者多經此道“。
東吳細作要煽動南中,必然走這條隱秘的商道。
“黑巖。“林默抬眼,“帶你的人,以清剿殘匪為名,在銅鼓渡布三道盤查。
一查行商貨單,二驗錢幣成色,三錄人員籍貫。
凡持吳國新鑄'大泉當千'的,一律扣押審訊。“
蘇錦的長劍穗子突然頓住:“為何專查錢幣?“她喉結隨著說話上下動了動——這小妮子女扮男裝三年,連吞咽都學了個七分像。
林默指腹摩挲著案上的蜀錢,青銅幣身還帶著鑄幣坊的溫熱:“孫權去年剛鑄了'大泉當千',可南中百姓認的是咱們的直百五銖。“他冷笑一聲,“誰在市面上用劣幣換真金?不是東吳的買辦,還能是誰?“
話音未落,身側突然傳來酒碗落地的脆響。
孟獲不知何時晃到了近前,官袍前襟沾著酒漬,眼睛卻亮得像火把:“林祭酒信得過我孟獲么?這銅鼓渡的差使,我帶本部族的人去查!“
林默望著他泛紅的耳尖——和蘇錦剛才一樣,都是急著證明自己的模樣。
前世諸葛亮平南中時,孟獲七擒七縱才服,可現在他剛被授了都護印,正是急著在諸部面前立威的時候。
“好。“林默拍了拍他肩膀,“但蘇錦得跟你去。“他壓低聲音,“新官上任火大,容易被激將。要是有人故意往你眼里鉆......“
孟獲粗著脖子笑:“我孟獲是那等沉不住氣的?“可轉身時腳步踉蹌,還是蘇錦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這一扶,長劍穗子又掃過林默手背,這次他聞到了劍穗上沾的檀香味,是諸葛琳瑯讓人浸的防蛀香。
銅鼓渡的晨霧還沒散透時,林默就接到了蘇錦的飛鴿傳書。
信上只畫了個叉,這是他們約定的“有變“暗號。
他翻身上馬時,黑巖正帶著山巡營的人往渡口趕,甲片在晨霧里閃著冷光。
等他趕到時,渡口已經圍了一圈人。
孟獲攥著個商人的衣領,腰間的短刀出鞘三寸,刀光映得商人臉色發白:“敢帶吳國的錢進南中,老子今天就砍了你祭旗!“
“且慢!“蘇錦的長槍橫在兩人中間,槍尖挑開商人的衣袖——林默看見那抹熟悉的緋色,是錦繡莊商引的暗紋。
蘇錦將孟獲以及商人拉到了一邊的僻靜之處,蘇錦從商人懷里摸出半片絹帛,上面蓋著諸葛琳瑯的私印:“這是上個月發給南貿商隊的憑證,說是要探走私鏈。“
孟獲的手松了,短刀當啷落地。
他漲紅了臉蹲在江邊,捧起水洗了把臉:“我就說,怎么這商人的貨擔里有蜀錦線頭......“
林默蹲下來,拍了拍他后背:“你做得很好。“他望著江面上飄的霧,想起諸葛琳瑯的信:“南中要穩,得先斷了東吳的線。“現在看來,這線斷得比預想更快。
真正的細作是在第二日抓到的。
林默坐在臨時搭的竹棚里,看著黑巖押進來的人——面黃肌瘦,腰間掛著半塊“大泉當千“。
他沒讓人動刑,只讓人拿了幅畫像:“認得這兩個人么?“
細作的瞳孔猛地收縮。
畫像上是個婦人抱著孩子,背景是成都俘虜營的竹墻——林默讓人查過所有南中細作的家眷,早讓人畫了像。
“我...我招。“細作癱在地上,“東吳在南中布了'七眼八線',用鹽布收買小股頭人,專門挑漢人和夷人起爭執的地方煽火......“
林默讓人給細作松了綁,又塞了袋蜀錢:“回去告訴你們吳主,南中不是當年的南中了。“他望著細作踉蹌著上船,對黑巖道:“派人跟著,務必讓他活著到建業。“
接下來的半個月,銅鼓渡的商隊多了起來。
林默讓人在渡口立了塊碑,刻著“南中稅關“四個大字。
黑巖帶著新招的山巡營在道上巡邏,那些獵戶和驛夫穿著蜀兵的短褐,腰間掛著他允諾的“屯田免稅“木牌——這是諸葛琳瑯出的主意,說“人心比刀槍更牢“。
月上中天時,林默獨自站在銅鼓渡的巖石上。
江水反射著月光,照得商隊的蜀旗像團團燃燒的火。
身后傳來腳步聲,是孟獲,他的官袍終于系得整整齊齊,腰間掛著林默送的直百五銖:“我原以為歸順是低頭,如今才知......“他頓了頓,“是抬起了頭。“
林默望著江對岸的燈火,那里有新蓋的錦繡莊分號,檐角掛著的燈籠映得“蜀錦“二字發亮:“南中不再是邊陲蠻地,而是蜀漢的南門。
門開了,風進來,人走出去——這才叫真正的一統。“
遠處傳來山巡營的馬蹄聲,碎成一片鼓點。
林默摸出懷里的信——是諸葛琳瑯從成都寄來的,說錦繡莊的密室已經收拾妥當,就等他回去商量南中商路的事。
他望著月亮往成都方向偏了偏,嘴角勾起半分笑意。
該回成都了,有些棋,得在錦繡莊的密室里接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