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冷靜的瘋狂
書名: 冥魂大帝之我繼承了神明的心臟作者名: 內向河馬本章字數: 3527字更新時間: 2025-07-13 16:47:03
從小屋里出來,冰冷的夜風吹在艾蘭的臉上,讓他因震驚而有些發(fā)麻的神經稍稍恢復了知覺。
他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像一頭警惕的孤狼,繞著小屋又仔細地巡視了一圈。他需要抹去自己來過的痕跡,至少是那些最明顯的痕跡。他用腳底的腐葉,小心翼翼地掩蓋了自己留在泥地上的腳印,又將那扇被他推開的木門,恢復到原先虛掩的角度。
做完這一切,他才悄無聲息地退入森林,回到了拴馬的地方。
回城的路上,他騎得飛快。馬蹄敲打著寂靜的官道,發(fā)出單調而急促的“噠噠”聲。艾蘭的身體隨著馬背顛簸,腦子里卻在瘋狂地運轉,將今晚得到的所有線索串聯、分析。
“血字,‘下一個,是你’……這更像是一種詛咒或威脅,而不是警告。”
“那個詭異的翅膀圖案……它代表了什么?是一個人的代號?還是某個組織的徽記?”
“被燒毀的文件,上面有‘晉升’和‘代價’的字樣。這說明‘K’提供的所謂‘失落道途’,它的晉升需要付出慘痛的代價。原主的死,會不會就是那個‘代價’?”
“還有卡爾說的,旁觀的‘K’和動手的黑袍人。這根本就不是一場公平的試煉,這是一個設計好的陷阱,一場……獻祭?”
一個個可怕的推論在他腦中成型,讓他不寒而栗。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個無意中闖入狩獵場的孩子,周圍全是看不見的、手持利刃的獵人。
“但是父親說,我永遠也不會再見到“他”,難道他已經被處理了?還是只是父親的安慰”
不過,艾蘭確定了一點,在看見這些后。他知道,他的父親,也絕不像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
他必須冷靜。越是危險,就越要冷靜。
天色蒙蒙亮時,艾蘭終于趕回了城里。他將馬匹和斗篷還給了那個獨眼龍馬販子,然后悄悄地潛回了“寧神藥劑”店附近的小巷。
他沒有等太久。很快,他的那輛豪華馬車就出現在了街角。車夫和護衛(wèi)們臉上的表情都有些焦急和慌亂。
艾蘭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著,然后裝作一副剛從巷子里解手回來的樣子,帶著幾分不耐煩和虛弱,走了出去。
“你們去哪兒了?我等了半天了。”他皺著眉抱怨道。
看到少爺安然無恙地出現,護衛(wèi)們都松了一大口氣。那個被派去買藥劑的護衛(wèi)連忙上前,一臉愧色:“抱歉,少爺!藥劑店排隊的人太多了,耽誤了些時間。我們回來沒看到您,還以為……”
“以為什么?”艾蘭冷冷地打斷他,“以為我一個大活人還能在城里丟了不成?買個藥劑磨磨蹭蹭,現在都什么時候了!我頭痛得厲害,快回莊園!”
他用貴族少爺慣有的、蠻不講理的驕橫,完美地掩蓋了自己的心虛,并成功地將責任推到了護衛(wèi)們身上。護衛(wèi)們不敢反駁,連聲道歉,手忙腳-亂地伺候他上了馬車。
馬車啟動,向著莊園的方向駛去。
艾..蘭靠在柔軟的坐墊上,閉上眼睛,臉上露出疲憊的神色,但他的內心,卻是一片冰冷的清明。
他拿出今天在格蘭德工坊訂買的那副新手套(為了避免護衛(wèi)懷疑他為什么消失了那么久)。小牛皮的材質,手工縫制,價值高達5枚金幣。
“5枚金幣,500枚銀幣……足夠一個普通家庭生活兩三年了。”
他摩挲著手套光滑的皮質,眼神變得愈發(fā)深沉。
這場危險的游戲,已經開始了。他現在唯一的優(yōu)勢,就是所有的敵人,都還以為他只是那個天真、沖動、并且已經“失憶”了的艾蘭·奧維爾。
他要利用好這個優(yōu)勢,直到他擁有足夠的力量,將那些隱藏在暗處的獵人,一個個拖到陽光下,讓他們也嘗嘗,成為獵物的滋味。
馬車在清晨的薄霧中,沿著官道向莊園駛去。
車輪碾過碎石路,發(fā)出單調而有節(jié)奏的“咯吱”聲。艾蘭靠在柔軟的天鵝絨坐墊上,閉著眼睛,身體隨著馬車的晃動而輕輕搖擺。
他看起來像一個在外奔波了一夜、筋疲力盡的貴族少爺,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蒼白和疲憊。
但在這副虛弱的偽裝之下,他的大腦卻在以一種近乎瘋狂的速度運轉,一遍又一遍地復盤著昨夜的發(fā)現。
“血字,‘下一個,是你’……這更像是一種詛咒或威脅,而不是警告。”
“那個詭異的翅膀圖案……它代表了什么?是一個人的代號?還是某個組織的徽記?記憶庫里完全沒有相關的信息,看來不是什么大眾化的標志。”
“被燒毀的文件,上面有‘晉升’和‘代價’的字樣。晉升是什么?,難道和‘K’提供的所謂‘失落道途’有關系?它的晉升需要付出慘痛的代價。原主的死,會不會就是那個‘代價’?”
“還有卡爾說的,旁觀的‘K’和動手的黑袍人。這根本就不是一場公平的試煉,這是一個設計好的陷阱,一場……獻祭?”
一個個可怕的推論在他腦中成型,讓他不寒而栗。
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個無意中闖入狩獵場的孩子,周圍全是看不見的、手持利刃的獵人。
他們設下了陷阱,誘捕了名為“艾蘭·奧維爾”的獵物,而自己,則不幸地掉進了這個已經死過一次的陷阱里。
他必須冷靜。越是危險,就越要冷靜。憤怒和恐懼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只會讓他露出破綻。
當馬車終于駛入熟悉的莊園大門時,天已經大亮了。晨曦為宏偉的莊園主宅鍍上了一層柔和的金色光輝。
艾蘭在仆人的攙扶下走下馬車,他特意讓自己的腳步顯得有些虛浮。
“少爺,您回來了。”管家福勒早已等候在門口,看到艾蘭疲憊的神色,蒼老的臉上立刻流露出擔憂,“您看上去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在城里玩得太晚了?”
“沒什么,福勒叔。”艾蘭擺了擺手,“只是有些累了。我先回房休息,早餐就不吃了。”
“好的,我這就讓廚房給您準備一些安神的湯羹,等您醒來再用。”福勒體貼地安排道。
艾..蘭點了點頭,拖著“疲憊”的身體走上樓梯。在與福勒擦肩而過時,他聞到了福勒身上那股熟悉的、混雜著書卷氣和淡淡皂角香的味道。
“一個忠心耿耿的老人。”艾蘭在心里想,“如果夢里的場景成真,第一個擋在我面前的,大概就是他吧。”
這個念頭讓他的心猛地一抽,他加快了腳步。
回到自己的房間,艾蘭反手鎖上了門。他走到巨大的穿衣鏡前,看著鏡子里那個臉色蒼白、眼下帶著淡淡青黑的年輕人。
“演得不錯。”他對鏡子里的自己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毫無笑意的笑容。
他脫下沾染了一夜風塵的外套,將自己重重地摔進那張柔軟的大床里。身體接觸到舒適的床墊,一股巨大的疲憊感才真正地從骨子里涌了上來。昨夜的奔波和高度的精神緊張,幾乎耗盡了他所有的精力。
但他不能睡。
他強撐著坐起身,從書桌的抽屜里拿出一本空白的皮面筆記本和一支炭筆。他需要將那些混亂的線索記錄下來,理清頭緒。
他用一種只有自己能看懂的簡化符號,在紙上飛快地書寫著:
人物:K(引誘者/旁觀者),黑袍人(行兇者),我/原主(獵物)。
地點:低語森林(獵場),廢棄小屋(聯絡點/陷阱準備室),寡婦崖(行刑地)。
核心:失落道途(誘餌),晉升=代價(規(guī)則?),血字詛咒(后續(xù)威脅?)。
關鍵線索:蝙蝠翅膀圖案(未知組織/個人徽記?)。
寫完之后,他看著紙上的這些詞語,它們像一張張猙獰的鬼臉,嘲笑著他的無知和弱小。
“現在的情況是,敵人在暗,我在明。他們知道我的一切,而我連他們是誰都不知道。我唯一的優(yōu)勢,就是他們以為我已經‘失憶’了,認為我是一只拔了牙、剪了爪的貓。”
艾蘭用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
“不能再主動去調查了。小屋的線索已經斷了,再去只會增加暴露的風險。我現在需要做的,是等待。”
等待什么?等待敵人再次找上門來。那行血字“下一個,是你”,絕不是一句空話。他們既然認為他“沒死透”,就一定會再來確認,或者……完成上次未完成的“儀式”。
“在他們動手之前,我必須擁有自保的力量。”
這個念頭一旦升起,就再也無法遏制。他想起了原主日記里那句話:“力量,才是在這個世界上安身立命的唯一真理。”
“真是個諷刺。”艾蘭自嘲地笑了笑,“繞了一圈,我竟然要走上他想走卻沒走成的路。”
“不過,日記中的‘力量’又指的是什么呢,更強的劍術?更大的權勢?恐怕,都不是這些”
他將寫滿線索的紙張小心翼翼地撕下,用火柴點燃,看著它在黃銅盆里化為灰燼。然后,他將筆記本重新鎖回抽屜,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做完這一切,他才真正地放松下來,任由自己沉沉睡去。
這一覺,他睡得極沉,直到傍晚才被一陣輕柔的敲門聲喚醒。
“哥哥?你醒了嗎?母親讓我來叫你吃晚餐。”是艾莉絲的聲音。
“就來。”艾蘭應了一聲,從床上坐起。他走到水盆邊,用冷水洗了把臉,讓自己徹底清醒過來。
當他走進餐廳時,家人都已經到齊了。羅蘭勛爵正用小刀優(yōu)雅地切著蘋果,遞給身邊的艾莉絲。伊薇特夫人則在和花匠討論著晚宴的鮮花布置。
一派溫馨和睦的景象。
“艾蘭,睡得好嗎?”羅蘭看到他,開口問道。
“很好,父親。只是做了些亂七八糟的夢。”艾蘭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接過女仆遞來的湯羹。
“看來在城里玩得太累了。”伊薇特夫人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年輕人就是不知道節(jié)制。”
“哥哥,你下次進城,可以帶我一起嗎?”艾莉絲滿眼期待地看著他,“我想去‘糖果之家’買最新的水果硬糖!”
“當然可以。”艾蘭微笑著答應。
他低頭喝著湯,聽著家人的談笑風生。他知道,這看似平靜的日常,就是他現在最好的偽裝。他必須沉浸其中,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將自己那顆因窺見了深淵而變得瘋狂跳動的心,用這層名為“日常”的冰塊,暫時冷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