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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剛要將荷包系在自己的腰間,掌心便驀地傳來一股灼熱。

她眉頭一聳,趁阮四小姐不注意的功夫偷偷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只見被她右手手指摸過的荷包,發生了一些細小的變化。

這荷包原本是水粉色,指尖碰到的地方,竟隱隱透出一股焦黑。

她心底一顫,腦海中頓時劈下一道響雷。

自從得知自己的右手有愈合能力之后,她曾偷偷做過幾次試驗,發現她的右手不但有使傷口快速復元的能力,還能試毒、解毒,感應到毒素的存在。

好好的一只荷包被她手指輕輕這么一碰,說變黑就變黑,難道說,這只荷包里被人給下了毒?

她心底一沉,不著痕跡地將荷包掛在腰間的位置,下意識地看了阮四小姐一眼,只見對方的臉上依舊掛著乖巧無害的笑容,仿佛剛剛送給的自己的并不是毒藥,而是一塊甜美的點心。

呵!她之前還真是小看了阮四小姐,生得那般單純善良,竟會在談笑之間將染了毒的荷包就這么拱手送人。

她自認自己和阮四小姐并無仇怨,對方為何要用這種方法害她?

“三……三姊姊,妳怎么了?”

阮四小姐被她盯得心里發毛,雙眼下意識地就想逃開她的視線,以掩飾自己做賊心虛。

會心虛?這是不是說明,阮四小姐對她所做的一切并非是出自真心,而是受人所迫?

腦海中天人交戰,很快,阮靜幽便生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測,阮四小姐會這樣做,說不定是受了阮家其它兩位小姐的威脅和指使。

不管真相如何,阮靜幽對她這個四妹妹的人品已經生出了質疑和反感。

她不動聲色地投給對方一記淺笑,“我只是沒想到四妹妹竟會這么熱情,所以一時之間有些受寵若驚罷了?!?

系好荷包,她從自己的手腕子上褪了一只黃玉鐲子,“這鐲子我戴了好些年,雖不值什么錢,卻也是姊姊的一番心意,四妹妹先留著,等姊姊以后來了興致,也繡幾個荷包回送妹妹?!?

“三姊姊,這……這怎么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拿著吧,這是禮尚往來,我收了四妹妹的東西,不回敬回去,豈不顯得我這個當姊姊的小氣?!?

“既如此,妹妹就不跟三姊姊客氣了?!?

阮四小姐接過黃玉鐲子,細細打量了幾眼,認認真真地將鐲子套到了自己的手腕子上。

抬頭一看,就見阮靜幽正眼含笑意地看著自己,只是她眼底的笑,卻是帶了三分戲謔和七分揶揄,盯得她心底漏跳了好幾下,隱隱地,竟有幾分毛骨悚然的感覺。

接下來的路程,阮四小姐大概是做賊心虛,有些不太敢直視阮靜幽的眼睛,兩人聊天的時候,她也是盡量避重就輕,生怕自己說錯了什么引得對方的懷疑。

馬車趕了將近半個時辰,眾人終于抵達目的地。

下了馬車,阮靜幽才發現,麒麟王府就坐落在距皇宮不遠的地方,所處的地段非常豪華,巍峨高聳的大門前,工工整整地擺放著兩尊石雕的獅子。

王府門口已經停滿了車馬和轎子,看來這次接到麒麟王妃邀請的賓客還真是不少,而這些賓客之中,當數女眷最多。

阮靜幽的臉上因為蒙了一塊白色的面紗,以至于那些來往的賓客時不時就會向她投來好奇的目光。

她不躲也不閃,正大光明地由著那些人對她評頭品足,說三道四。

這時,謝氏帶著阮靜如和阮靜蘭從別一輛馬車中走了過來,看到阮靜幽,阮大小姐滿臉不屑地撇了撇嘴,“我說三妹妹,咱們今天來的地方可是麒麟王府,妳穿成這個樣子,是存心想要給咱們阮府丟人現眼吧?”

阮靜幽也不氣惱,淡淡地笑了一聲:“和大姊姊的錦衣華服相比,妹妹身上穿的這身衣裳的確是略顯寒酸。不過這也不能怪到妹妹頭上,畢竟之前的十幾年,我和我娘一直被放養在別院,吃穿用度上非常簡樸,想要達到大姊姊和二姊姊這樣的富貴程度,那可是極不容易的?!?

她這句話說的聲音雖然不大,卻剛好讓路過于此的貴婦小姐們聽了個正著。

有幾個好打不平的婦人大概是知道一些阮府的情況,其中一個身穿綠裙的中年婦人笑問一句,“這個蒙面紗的姑娘,該不會是宋蝶衣的女兒吧?”

阮靜幽沒想到這樣的場合,居然有人會說出她娘的名字,想必這人曾經和她娘也是有些交情的。

她乖乖巧巧地點了點頭,“我娘的確叫宋蝶衣,只不過在一個多月前,她已經去世了?!?

那婦人嘆了口氣,“我和妳娘小的時候在一起玩過幾天,她嫁人之后就沒怎么聯系過,前些日子聽說她去了,我心里還難過了一陣,沒想到眨眼之間,她的女兒都長這么大了。如果我沒記錯,妳應該就是阮家的三小姐吧?!?

她旁邊的幾個婦人見她跟一個蒙面紗的丫頭搭話,紛紛走過來打聽情況。

那婦人明顯生了一身八卦體質,當著阮家幾個小姐的面,噼哩啪啦就將阮靜幽的情況給敘述了一遍。

千萬不要小看女人的嫉妒心,當她們得知阮三小姐的親娘才是阮家名正言順的大夫人,而謝氏只不過是妾室上位時,一個個全都露出鄙夷的目光,眼中充斥著對謝氏及阮家其它兩位小姐的不滿和嘲笑。

從穿著打扮上不難看出,阮家這幾位小姐個個衣著光鮮,華麗動人,唯獨阮三小姐穿著有些破舊的衣裙,頭上只戴了一根不值錢的珠釵,樸樸素素,顯得十分清苦。

但凡長一點心眼兒的眼都看得出來,謝氏對這個前任正牌夫人生的女兒,有多么的刻薄和苛刻。

今天被麒麟王妃下帖子請到這里的名門貴婦,在家里的地位多數都是正房正室,可是這個時代,男人三妻四妾實屬正常,寵妾滅妻的例子也比比皆是。

這些在家里給自己男人當正室的,雖然名義上是府里的當家主母,可為了保住這個虛名,她們不得不忍氣吞聲,每天陪著笑臉,看著自己的男人身邊女人一個接一個的換。

日防夜防,小三難防,那些給自家男人當妾的女人要是乖巧老實還好說一些,真要遇到謝氏這種有手段有心機的,早晚有一天,她們會被斗敗,成為無辜可憐的下堂婦。

所以在場的一部分婦人在搞清楚阮家后宅的情況后,紛紛對謝氏露出不齒的表情,對阮三小姐投去同情的目光。

阮大小姐沒想到自己一句話竟會換來這樣的結果,當下被氣得咬牙切齒,恨不能撲過去撕了阮靜幽的嘴。

謝氏也沒想到阮靜幽輕飄飄的幾句話,居然會讓自己的形象大打折扣,心里暗恨阮靜幽的同時,面上卻不得不擺出笑臉,急切地解釋道:“大家可千萬別誤會,幽兒才被她爹接回府沒多久,因為她娘不久前剛剛去世,為了盡孝,這種場合里當然不能把自己打扮得過于華麗,幽兒,妳說是么?”

接觸到謝氏那警告的眼神,阮靜幽“無比畏懼”地打了個冷顫,當著眾人的面,流露出一副“怕怕”的模樣,很小聲地答道:“是啊,母親說的對!”

嘴上仿佛在應著謝氏的話,實際上卻在用這種方式告訴眾人,就算她點頭承認了,也是懾于謝氏的威逼和利誘。

在場的幾個貴婦都心照不宣,也知道像阮三小姐這種沒娘疼的孩子,到了后母的眼皮子底下,只有被欺負和刁難的份兒。

眾人聽了一會兒熱鬧,便漸漸散去。

謝氏冷冷看了阮靜幽一眼,想要說什么,終究是沒在這種場合里說出口。

由于被請來王府的客人極多,這里面有不少名門貴婦和謝氏都是舊識,下車沒多久,她便一一和眾人打招呼,以至于她那張上了年紀的臉上,因為笑得太多,被生生擠出了不少笑紋。

一直沒吭過聲的阮二小姐似笑非笑地看了阮靜幽一眼,笑容中流露出幾分不屑和嘲弄。

“三妹妹倒真會把握時機,給自己爭取有利機會呢。”

阮靜幽裝傻地回了一句,“謝二姊姊夸贊,妹妹只不過就是實話實說而已?!?

阮大小姐磨了磨牙,很想上前抽阮靜幽一巴掌,又擔心自己的舉動會引起旁人的圍觀。

阮二小姐見阮大小姐的暴脾氣又要竄上來,用力拉了她一把,故意將話題轉到阮四小姐的身上。

“沒想到這條裙子穿在四妹妹身上,倒將妳顯得越發嬌嫩動人了?!?

阮靜蕊急忙回道:“多謝二姊姊一番美意,二姊姊送的這條裙子,的確很漂亮,妹妹很喜歡?!?

阮靜幽挑了挑眉,心底暗想,原來阮靜蕊的這身裙子,竟然是阮靜蘭送的。

以她對阮靜蘭的了解,她可不像是能在這種好心的女人,突然間送阮四小姐一條漂亮的裙子,這里面……該不會有什么見不得人的秘密吧?

就在阮靜幽暗自揣測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人群的尖叫。

“天哪,那匹馬牠瘋了,閃開,快閃開……”

伴隨著女子的尖叫聲,阮靜幽眼睜睜看著一匹黑色的高頭大馬從不遠處向人群中沖了過來。

就見那匹馬似乎是受到了某種驚嚇,牠飛奔著向這邊跑來,嘴里還發出懾人的長嘯聲。

因為這里女眷居多,大多數人都被這一幕給嚇得尖叫連連。

走在阮靜幽前面的正是阮靜如和阮靜蘭兩姊妹,眼看著那匹馬的馬蹄子就要踹到這兩姊妹身上,就見一道白色的身影從另一匹馬上縱身一躍,踩著輕快的步子,三下兩下就跳到了那匹瘋馬的背上。

他一把扯住韁繩,雙腿用力夾緊馬腹,頃刻間,原本狂躁的馬兒停了腳步,揚著脖子又叫喚兩聲,這才漸漸老實了下來。

別看阮大小姐平時表現得刁蠻潑辣,真到了關鍵時刻,她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慫貨。

早在那匹瘋馬向這邊撲來的時候,阮大小姐就嚇得花容失色,失聲尖叫,此時那匹馬明明都已經被制住了,可她就像是受到了驚嚇,捂著腦袋繼續吱哇亂叫。

“姑娘,妳冷靜一下,已經沒事了?!?

那個騎在馬上的白衣公子縱身一躍,跳到了不斷尖叫的阮大小姐面前,大概是他的聲音太過溫柔,及時安撫了阮大小姐的恐懼。

她慢慢放下捂在頭上的手臂,慢慢睜開眼,看到眼前出現一張溫潤如玉的面孔,只見此人身穿一襲白色的錦袍,黑發束在腦后,用一只華麗的玉冠牢牢固定。

再仔細一看,阮大小姐原本被嚇得蒼白的面孔頓時羞紅不已。

沒想到這白衣公子竟然如此年輕俊美,劍眉、星目、挺鼻、薄唇,渾身散發著一股說不出來的貴氣,讓人看上一眼,便沉淪于其中。

阮大小姐到底是個情竇初開的少女,被這樣貴氣逼人的男子一晃,心臟頓時怦怦直跳,也不知是被剛剛的事情嚇的,還是被這俊美公子看的。

“各位夫人、小姐,剛剛真是抱歉,我家里的這匹馬突然受到驚嚇跳了出來,若是驚到各位,我在這里向妳們賠一句不是了?!?

白衣公子沖眾人抱了抱拳,又連著說了幾句對不起,這才功成身退,轉身走人。

“大姊,妳沒事吧?”

直到那白衣公子離去很久,阮大小姐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兒,她傻傻地看著對方離去的背影,雙頰燒得通紅,一副可笑的思春樣。

剛剛受到驚嚇的不僅僅是阮大小姐一人,在場的其它幾位嬌滴滴的小姐也受到了不同的驚嚇,同樣的,她們也被剛剛那白衣公子的樣貌所折服,一邊回味著白衣公子給她們帶來的震撼,一邊嫉妒著阮大小姐的好運。

在場這么多人,白衣公子旁人沒有理會,卻偏偏和阮大小姐搭了個腔,這讓其它人心里多少有幾分不服氣。

好不容易被阮二小姐搖過神兒的阮大小姐,擺出一副花癡樣,語氣悠揚道:“靜蘭,妳知不知道剛剛那位公子是誰家的啊?看著有些眼熟,就是一時想不起在哪見過。”

阮靜蘭輕輕咳了一聲,“那位公子好像是麒麟王府家的二少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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