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朕便做個齊天大圣
書名: 西游小白龍:水元大帝從治水開始作者名: 神明的魚本章字數(shù): 4182字更新時間: 2025-08-25 20:29:53
八卦爐中真火漸熄,龍吟怨嘯也隨之沉淀,化作槍身深處一聲幽遠的嗡鳴。
一柄長槍自爐中飛出,通體暗沉,似玄水凝鑄,唯有鋒刃處流轉(zhuǎn)著一抹血色幽光,那是無數(shù)龍魂地魄的凝結(jié),森嚴銳利,望之令人心魄生寒。
敖烈伸手接住龍罰,槍身入手微沉,一股冰冷肅殺之意順臂而上,卻又與他體內(nèi)龍息隱隱呼應(yīng)。
他手腕一抖,槍尖震顫,虛空似有無數(shù)龍魂低泣求饒之聲。
“好一柄兇兵,老君火候了得!”
一旁的王母娘娘不知何時已悄然到來,她指尖彈出一物,流光溢彩,飛向敖烈,“接著,此乃太陰玄金,性至柔至韌,是陛下說好予你的!”
“多謝娘娘割愛!”
敖烈接過那觸手溫涼的玄金,只覺心神都為之一靜,連忙躬身謝過。
玉帝看著敖烈,又瞥了眼那令人心悸的龍罰槍,捋須沉吟片刻,擺出一副“朕很放心”的姿態(tài),開口道:“敖烈啊,敖真那檔子事,朕就全權(quán)交予你處置了,
龍族之事,由你執(zhí)龍罰槍清算,再合適不過,朕不問過程,只要一個結(jié)果,令朕滿意的結(jié)果。”
敖烈心下苦笑,這分明是個燙手山芋,如何處置皆是兩難,但面上只能肅然應(yīng)下:“小龍領(lǐng)旨,定當(dāng)妥善處置,不負陛下所托。”
待敖烈收起龍罰與玄金,告辭離去后,玉帝這才轉(zhuǎn)向太上老君,帶著幾分試探與得意問道:“老君,朕方才這番處置,如何?”
老君眼瞼微抬,似笑非笑:“陛下圣心獨運,此乃無為而無不為之妙旨。”
“依老君之言,朕封他敖烈?guī)灼纷顬榍‘?dāng)?”
“無品無級,便如那齊天大圣般給個名號便可。”
“哦?老君倒是和朕想一塊去了。”
“哈哈!老臣豈能不知陛下想讓他時而攬一棍子,讓天條這潭死水動一動,唉!您啊!揣著明白裝糊涂,不過那群孽龍,讓他們跟著去治河倒也是前途無量。”
老君說著突然話鋒一轉(zhuǎn)。“話說陛下,如果當(dāng)初那猴子真坐了您這位子,您又當(dāng)如何呢?”
玉帝沉吟片刻:“那朕便做個齊天大圣,齊天大圣多好!友五帝侶諸仙,娘娘的蟠桃想吃多少吃多少?朕赴蟠桃會一次才能享用兩個,他可倒好,把整個園子都快吃光了,這三界主宰有甚好當(dāng)?shù)模 ?
見老君笑得合不攏嘴,玉帝臉上著實有點掛不住。
“老君休要笑,你那金丹可是助了那猴子不少力,依你能耐,這金丹豈能叫他偷了去!”
“非是吾不阻擋,那一爐金丹與那猴頭有緣!”
玉帝也道:“非是朕不肯讓位,而是這天太沉重了,對他,于這方天地皆是劫難!”
“此話有理,這位子非陛下莫屬,讓那猴子坐兩天處理三界繁雜事務(wù),興許他連這齊天大圣也不想做了。”
這話聽得玉帝是通體舒泰,撫掌大笑。
……
敖烈離了兜率宮,心中盤算著如何解決敖真之事,腳下卻不停,徑直去尋太陽星君。
這尋常要從這三十三重天至那九重天,如他這一班道行稍淺的小仙全力架云得一個時辰,彼岸花托著他數(shù)息便至那第九重天。
再度踏入森嚴玄寂的天牢,那輛囚車依舊停在原處。
太陽星君看著敖烈歸來,目光落在他手中那截散發(fā)著太陰寒氣的桂枝上,眼中閃過詫異。
“這才不到一日,便成功了?”
“星君,幸不辱命。”
敖烈將月桂枝與仙金呈上,“月精之枝與凌霄殿仙金在此。”
太陽星君審視著材料,尤其是那月桂枝上凌厲的斷口,緩緩道:“廣寒宮的月桂,這斷口,非尋常利器所能為,凌霄殿的仙金也是,你小子硬劈來的?”
敖烈苦笑:“情勢所迫,不得已而為之,如今怕是整個天庭都知道小神大不敬之罪。”
太陽星君聞言,非但不驚,反而哈哈大笑:“好!劈得好!好一個快刀斬亂麻!”
笑聲在天牢中回蕩,引得遠處金甲力士側(cè)目。
笑罷,他神色一正:“材料已得其二,你我約定便算達成一半,這日精之枝,予你了。”
說罷,他自那囚車欄桿上看似隨意折下一段紅光流溢的一樹枝,遞給敖烈。
那樹枝入手灼熱,忽爾化作一只金烏立于敖烈肩頭,與月桂枝的冰寒形成鮮明對比。
“接下來,你待如何?”太陽星君問道,“那冥土乃后土娘娘所有,深藏九幽,非易與之物,六丁神火更是老君兜率宮爐內(nèi)至寶。”
“這神火小神取來了,星君且看!”
敖烈當(dāng)即喚出那龍罰,只見他運轉(zhuǎn)法力,那槍身倏然伸出五只龍首,居中的那一只,結(jié)結(jié)實實噴出一口六丁神火來!
聽著那五龍遭神火反噬而發(fā)出的痛苦咆哮,太陽星君默然。
良久,開口道:“六丁神火灼燒地魂,未免也太殘忍了。”
聽此,敖烈神秘一笑,當(dāng)即吐出龍珠,便見一縷縷來自于天河的水精之氣裹挾著這些經(jīng)歷了無數(shù)苦難的龍魂。
水與火交融,水汽氤氳間。
一個個龍首人身的水兵赫然出現(xiàn)在太陽星君面前,哪復(fù)剛則那痛苦之色,個個金光昂然,皆跪倒在地,等待差譴。
他眼中露出贊許之色。
“假煉煉兵之虛,實則行水火并濟,補全龍魂之法,在這斬龍臺上業(yè)力也算是還清了,日后塑金身,予你些水府班底,也好行事。”
“嗯!這暗度陳倉是讓眾仙以為小龍與龍族再無瓜葛,莫要行那賄賂之事,也是在予小神些班底!”
敖烈沉吟片刻:“星君以為,該當(dāng)先從何處著手?”
“小舟亦能行于河上,這汛期將至,沒功夫耽誤了,不如先行于三界!”
“小神也是這般覺得。”
太陽星君乃至陽之化身,只見他手掌心頓生火精,二者神力交融,陰陽相濟,竟憑空化生出一艘小舟的雛形,舟身一側(cè)熾熱如日,一側(cè)幽涼如月,甚是神異。
就在這時,天河中扎根那彼岸花似有所感,自行飛出,盤旋于小舟之上,道道幽紅色的光芒灑落,竟讓這小舟多了幾分貫通生死、連接陰陽的玄妙氣息。
太陽星君撫掌笑道:“妙哉!此舟已成,可橫渡虛空,穿梭陰陽,
然……”他仔細端詳片刻,蹙眉道,“尚缺一槳!”
他忽又想起什么,看了看隔壁牢房,那龍子依舊在磨著豆腐,便問道:“陛下是否將敖真之事交予你了?”
敖烈點頭稱是,面帶難色:“不瞞星君,小神此刻實難兩全。”
“天尺可在你手中?”
“在!星君如何得知?”
“只因這天尺與你這花船用材一致!”
太陽星君略一思索,道:“既如此,不如讓你那兄弟暫且盤踞于這天尺,避過眼下風(fēng)頭,待日后尋得兩全之法,再作計較,如何?”
敖烈聞言,雖覺并非長久之計,但眼下確是難得的緩沖之策,只得再次躬身:“多謝星君相助,敖烈代敖真拜謝。”
敖真尚在磨著豆腐,便聞天將打開了牢門,他以為這時日已經(jīng)到了,便將剩余的黃豆又覆于桶中。
卻不想,轉(zhuǎn)角便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兄長,然而他的臉色卻不太好,因為他這兄長劈了月官,又持斧進了凌霄殿的事已經(jīng)傳的沸沸揚揚。
更有謠言說那斬龍臺也遭了難!
敖真急切問道:
“兄長!你該不會為了我之事也被牽連進天牢了?”
遭這一問,敖烈無言,一路走過來,他已聽見了這些閑言蜚語,只道是天上死氣沉沉,這謠言也是滿天飛。
就算是這脫了凡塵的仙娥,也喜歡嚼舌根,當(dāng)真是令人唏噓!
他得端著法理不饒人的面子!
敖烈便板著臉道:
“自是不然,玉皇令小神查辦罪龍敖真對天不敬之事,先罰你做那承民心船漿,由太陽星君執(zhí)掌,每日遭那弱水嚙食數(shù)萬遍,你可認罪?”
“認!認!”不怪敖真答應(yīng)的如此之快,這哪里是懲罰,簡直是獎賞!
但其余金甲力士與雷將所聞皆兩股戰(zhàn)戰(zhàn),那沉于弱水如萬蟻食心,比之那斬龍臺走一遭,何止重了千百倍?
這位龍君當(dāng)真是要大義滅親!
他們帶著敬重而又畏懼的目光看向敖烈,那原本想聊表心意的天兵縮了縮袖子,又退回去了。
他們齊齊看向太陽星君所在的牢房,只一會兒便傳來聲音:
“哪個兒是敖真?”
“小龍便是!”
太陽星君自天牢而出,當(dāng)即亮出天尺,只見敖真應(yīng)了一聲,便化作金身盤旋于尺上,尾作船槳,傾刻間化作扇子收于腰間。
雷將向敖真投去同情的目光,記錄罷便去那凌霄寶殿復(fù)命去了。
至天河岸沿。
空氣中肅殺之氣漸漸遠去,敖烈方才安了心。
敖烈心道,總算是給自家人有個交代了。
當(dāng)即拱手拜道:
“多謝星君救小神胞弟!”
“無需多禮。”太陽星君擺手,繼而問道,“接下來你將往何處?”
敖烈目光投向下方云海:“先去一趟人間,需得取回舊物!”
“便試試這舟,當(dāng)一息便可往返三界!”
“好!”
……
此時的天河畔,云海舒卷,星光如水。
天蓬元帥今日心情甚佳,正牽著他那匹神駿的天馬卷云駒,沿著波光粼粼的河岸溜達。
天河中心那彼岸花的根系慢慢抽出新葉,好似要覆滿河面。
稍有風(fēng)吹草動,那花便會將心燈包起來,故這片區(qū)域暫且安全了。
他一邊摸著馬鬃,一邊哼著不成調(diào)的小曲,心里盤算著等下去月宮附近偶然路過一下,再去找北斗星君蹭杯酒喝。
聽說那月宮缺了一角,窺見就不必如此艱難了。
“唉,這天上日子好是好,就是規(guī)矩大,下界一趟難如登天,若是在人間,便能正大光明盯著月亮看了……”他正自言自語,忽覺身旁幾個值守的天兵交頭接耳,對著天河遠處指指點點,面露驚疑之色。
“吵吵什么?天河里還能長出花來不成?”天蓬元帥被打斷遐思,頗有些不耐煩地順著兵士所指望去。
這一看,他嘴里的嘀咕戛然而止。
只見那浩瀚無垠、平日里除了星辰碎片與巡河水兵絕無一物的天河之上,竟悠悠然地飄來一葉……小舟?
那舟造型古拙,非木非金,舟身一半流轉(zhuǎn)著溫潤月華,一半?yún)s蒸騰著灼灼日暉,顯得極其怪異又和諧。
舟頭立著一人,白衣銀甲,身姿挺拔,不是敖烈又是誰?
更詭異的是,那小舟無帆無槳,卻行得極穩(wěn),速度似緩實快,眨眼間便已靠近岸邊。
“我……的老天爺!”天蓬元帥揉了揉眼睛,差點以為是自己思念凡間出現(xiàn)了幻覺。
“敖烈兄弟?你何時改行撐船了?”天蓬元帥大驚,“還跑到我這天河里來晃蕩?”
“來的早,不如來的巧。”
敖烈笑道:“元帥若想下去,何不同行?此番有太陽星君親自掌舵,他說一息之間,便可往返。”
“太陽星君掌舵?哈哈,敖烈你小子吹牛都不……”
天蓬元帥話未說完,只見那舟尾一直低著頭的船夫聞聲抬起了頭,斗笠下露出一張威嚴俊朗,沐浴在淡淡日暉中的面孔。
天蓬元帥的下巴差點掉進天河里:“太……太……太陽星君?!您老人家怎么還真來給他撐船了?!”
太陽星君微微一笑,并未答話。
見太陽星君掌船,天蓬元帥又豈會放過這般好時機,當(dāng)即一躍而上,早就聽聞金烏日行三界,盤坐船艙便從袖口喚出方桌。
桌上是一壺燙好的酒!
恰此時,舟上彼岸花花苞綻放,紅光驟然一盛!
下一秒,整個小舟周圍的空間猛地扭曲變幻!
天河那璀璨的星輝之水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幽暗死寂、漂浮著點點鬼火的河面,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瘴氣。
此情此景讓敖烈一時懵了:
“這……這是何處?”
太陽星君看著那彼岸花葉謝開花,顯得異常嬌艷,心中已有了答案。
蹙眉道:“忘川!
此舟初成,又以彼岸花為引,尚未以星相之力錨定方位,看來是自行穿梭,出現(xiàn)在三界任何一處陰陽交界之地,亦屬正常。”
“正、正常?俺的老天爺!這差當(dāng)?shù)茫醯倪€送上黃泉路了呢?!”
天蓬元帥看著腳下幽幽的河水,以及遠處影影綽綽的鬼影,猛地打了個寒顫。
此刻,唯有一壺烈酒,聊以慰藉。
然而,他摸了摸酒壺,當(dāng)即張大了嘴巴,跟見了鬼似地抬起頭:
“酒……酒尚溫,若不是死了,又怎會一息至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