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村支書上門
- 重生八零年,離婚后我成萬元戶
- 愛吃青菜的大青蟲
- 2428字
- 2025-07-21 19:10:29
“啥?”趙支書手里的算盤“啪嗒”掉在桌上,珠子撒了一地,“你說啥?離婚?”
連旁邊端水過來的趙嬸都嚇了一跳,手里的粗瓷碗差點沒拿穩:“晚秋,你這話可不能亂說!好好的日子不過,離啥婚?”
“日子過不下去了。”林晚秋的聲音很輕,卻異常堅定,“他娘天天打罵我,沈建斌也不管,還幫著他娘欺負我。小團子兩歲多了,他們沒正眼看過一回,連口飽飯都沒讓他吃過……”
她沒哭,只是一樁樁一件件地說,說王桂香怎么藏起白面饅頭,說沈建斌怎么在她被打時冷眼旁觀,說小團子瘦得像只小貓,連件合身的衣服都沒有。
趙支書聽著聽著,臉上的驚訝變成了凝重。他在村里當支書十幾年,沈家那婆子厲害他是知道的,但沒想到能苛待兒媳到這份上。
“晚秋啊,”等林晚秋說完,趙支書才嘆了口氣,撿起地上的算盤,“夫妻哪有勺子不碰鍋沿的?老沈家那婆子是厲害點,但建斌在供銷社上班,也算個體面人,你忍忍……”
“我忍了三年了。”林晚秋抬起頭,眼眶有點紅,卻沒掉淚,“再忍下去,我和小團子都得被熬死。”
“話不能這么說。”趙支書敲著桌子,“你一個女人家,帶著個三歲的娃,離了婚咋過?回娘家?你爹媽能樂意?村里人不得戳你脊梁骨?”
“我不怕。”林晚秋的聲音很輕,卻帶著股犟勁,“我有手有腳,能干活,總能把小團子拉扯大。”
“干活?你一個婦道人家,能干啥?”趙支書顯然不信,“現在不比以前,個體戶都被人戳脊梁骨,說投機倒把。你一個離婚女人,想擺攤都得被人唾沫淹死。”
林晚秋沒說話。她知道趙支書說的是實話。這個年代,“離婚女人”四個字,本身就是原罪。
趙嬸在旁邊勸:“晚秋,聽嬸子一句勸,日子都是熬出來的。等你生了二胎,最好是個小子,老沈家那婆子說不定就對你好了。”
林晚秋的心沉了沉。又是這樣。好像女人在這個家里的價值,就只是生孩子的工具。
“趙支書,我是真心想離。”她站起身,“您要是能幫我,我感激不盡。要是不能……我就只能去公社,去縣里了。”
趙支書看著她,這媳婦今天的眼神不對勁,亮得嚇人,像是揣著股不撞南墻不回頭的勁兒。他沉默了半天,才說:“離婚不是小事,得雙方都同意才行。這樣,晚上我去你家,跟建斌和他娘說道說道。能勸和,還是盡量勸和。”
林晚秋知道,這是變相的拒絕。村支書這種老派人物,最講究“家丑不可外揚”,肯定不會輕易支持離婚。
她心里有點失落,卻也沒抱太大期望。她早就知道,這條路不好走。“謝謝您,趙支書。”她鞠了一躬,轉身往外走。
走到門口時,趙嬸追了出來,塞給她兩個烤紅薯:“拿著,給孩子吃。”
紅薯還熱乎著,燙得林晚秋手心發疼,心里卻暖了點。
從趙支書家出來,林晚秋沒直接回家,沿著河邊慢慢走。
河水清清的,倒映著兩岸的白楊樹,幾個半大的孩子在河里摸魚,笑得咯咯響。河對岸,新開了家鋪子,門面上掛著塊木牌,寫著“顧記五金店”,字跡蒼勁有力。
一個高個子男人正站在門口,往墻上釘釘子。他穿著件軍綠色的舊外套,袖子卷到手肘,露出結實的小臂,動作麻利。陽光照在他側臉,輪廓分明,看著挺精神。
是顧向北。
林晚秋想起原主的記憶里,這人是上個月從縣城來的,聽說是退伍軍人,拿著退伍費開了這家五金店,賣些鋤頭、鐵絲、螺絲釘之類的東西,生意好像還不錯。王桂香背地里罵他“投機倒把”,說他搶了供銷社的生意。
顧向北像是察覺到她的目光,轉過頭看了過來。
四目相對。
林晚秋愣了一下,趕緊低下頭,加快腳步往家走。她現在沒心思關注任何陌生男人,她的全部精力,都得放在怎么離婚、怎么活下去上。
回到家,小團子還在睡,大概是昨天受了驚嚇,累壞了。王桂香不在家,估計是下地拾棉花去了。
林晚秋坐在床邊,看著兒子熟睡的臉,心里亂糟糟的。趙支書晚上要來調解,她知道多半還是勸和,沈建斌和王桂香肯定更囂張。
但她不能放棄。
她摸了摸懷里趙嬸給的紅薯,還帶著余溫。她得為了小團子,再硬氣一點,再堅持一點。
窗外的陽光漸漸移到床腳,照在小團子露在外面的小手上,像撒了層碎金。林晚秋輕輕握住那只冰涼的小手,在心里默默說:小團子,別怕,媽媽一定帶你離開這里。
晚上的“調解”注定是場硬仗,但她已經做好了準備
傍晚的風帶著涼意,卷著灶房飄出的玉米糊糊味,漫過沈家的土坯墻。
王桂香把最后一把柴火塞進灶膛,火星子“噼啪”濺出來,映得她滿臉褶子忽明忽暗。她瞥了眼蹲在門檻上的林晚秋,氣不打一處來:“還蹲那兒裝死?趙支書一會兒就來了,你要是敢胡說八道,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林晚秋沒動,懷里抱著小團子,正低頭給孩子摳衣服上的泥疙瘩。小團子今天下午在院子里玩,摔了一跤,藍布褂子的膝蓋處蹭了塊黑泥,她用指甲一點點刮著,動作耐心得很。
“聽見沒有?”王桂香又拔高了嗓門,手里的鍋鏟往灶臺沿上磕得“當當”響。
林晚秋這才抬眼,淡淡道:“我說的都是實話,算不上胡說八道。”
“你還敢頂嘴!”王桂香氣得要抄起鍋鏟,又想起趙支書快來了,硬生生把火壓下去,“我告訴你林晚秋,建斌可是供銷社的人,要是因為你丟了工作,我們老沈家跟你沒完!”
林晚秋沒再接話。跟不講理的人爭辯,純屬浪費力氣。她低頭看了眼懷里的小團子,孩子正攥著半塊紅薯,小口小口地啃著——那是趙嬸給的,她沒舍得全吃,留了一半給兒子。
小團子的睫毛很長,低垂著的時候像兩把小扇子,啃紅薯的樣子乖乖巧巧,一點不像沈家那股粗鄙勁兒。林晚秋心里軟乎乎的,用袖口擦了擦他嘴角的薯泥:“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媽媽……甜。”小團子含著紅薯,含糊不清地說,大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她。
“嗯,甜就多吃點。”林晚秋笑了笑,指尖劃過兒子瘦得硌手的下巴。這孩子,吃塊紅薯就開心成這樣,以前是受了多少委屈?
正說著,院門口傳來腳步聲,伴隨著趙支書洪亮的嗓門:“建斌在家不?”不?”
王桂香的臉瞬間換了副模樣,堆著笑迎出去:“在呢在呢,趙支書快進來!”
沈建斌也從屋里出來了,手里還拿著個搪瓷缸子,見了趙支書,臉上擠出點笑:“趙支書來了?”
趙支書“嗯”了一聲,目光掃過院子,落在門檻上的林晚秋和小團子身上,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下。
“都進堂屋說吧。”他開口道。
王桂香趕緊招呼:“對對對,進屋里坐,我給您倒碗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