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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數據迷局下的反殺伏筆

冰冷的笑意在沈淵唇角一閃而逝,他用指腹摩挲著那枚藏著定位芯片的紐扣,仿佛在撫摸一頭即將出籠的猛獸。

林小婉的加密短信像一根引線,瞬間點燃了今夜的殺局。

“蛇已出洞,準備收網。”

他只回了八個字,便將手機屏幕摁滅。

光線消失的瞬間,整個世界仿佛都沉入了他眼底的深淵。

今晚,沈家企圖轉移金港銀行的股權,這不僅是一次資產的騰挪,更是沈振邦在為三年前的罪惡進行最后的切割,一旦成功,所有線索都將石沉大海。

而他,沈淵,就是要在海底撈針。

夜色如墨,一輛黑色的輝騰悄無聲息地滑入城中頂級會所“云頂”的地下車庫。

沈淵推門下車,沒有走向金碧輝煌的正門,而是拐進了員工通道。

通道內燈光昏暗,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和高級香氛混合的奇特味道。

他沒有去見林小婉。

在這樣的獵殺場里,任何直接的接觸都可能暴露他最鋒利的刀。

他的目標是另一個人。

頂層,VIP專屬的雪茄房內,張明遠正襟危坐。

他面前的黃花梨木桌上,放著一杯未動的波本威士忌,琥珀色的酒液倒映著他緊繃的側臉。

他奉沈振邦之命,在這里“等”沈淵。

沈振邦的指令簡單而殘忍:“在他掀起更大的風浪前,讓他永遠沉默。”

門被推開,沈淵走了進來,步履從容,仿佛不是踏入陷阱,而是來赴一場老友的約會。

“張主管,久等了。”沈淵拉開他對面的椅子坐下,目光卻越過張明遠,落在他身后那幅巨大的狩獵油畫上。

畫中,一頭雄獅正將利爪按在垂死的羚羊喉嚨上。

張明遠眼神一沉,肌肉瞬間緊繃,那股在電梯里浮現的拳擊手殺氣再度彌漫開來。

“沈淵,你很聰明,聰明到不該活得太久。”

沈淵笑了,他從西裝內袋里拿出的不是武器,而是那支在電梯里啟動的微型錄音筆。

他輕輕將它放在桌上,推到張明遠面前。

“我確實很聰明,”沈淵的嗓音平穩而清晰,“聰明到知道沈振邦的‘銜尾蛇’,不僅會吞噬敵人,也會吞噬掉失去價值的棋子。”

張明遠瞳孔猛地一縮。

“你以為今晚的任務是處理我?”沈淵身體前傾,聲音壓得極低,如同魔鬼的耳語,“錯了。今晚的任務,是讓你和我一起‘被處理’。金港銀行股權轉移的文件上,簽的不僅有沈振邦的名字,還有你張明遠的。三年前那批黃金的入關手續,是你辦的吧?風控部的爛賬,是你平的吧?你猜,當證監會和海關的調查組找上門時,沈振邦是會保全一個沾滿污點的下屬,還是會把一個完美的替罪羊推出去?”

錄音筆的指示燈,在昏暗中像一顆紅色的眼睛,靜靜地閃爍著。

里面錄下的,不只是電梯里的威脅,還有沈淵剛剛說的每一句話。

張明遠額角滲出冷汗,他引以為傲的力量和忠誠,在沈淵赤裸裸的誅心之言面前,脆弱得不堪一擊。

他猛地想起,今天下午簽署轉移文件時,沈振邦看他的眼神里,確實多了一絲異樣的憐憫。

“你想要什么?”張明遠的聲音已經沙啞。

“我要你把這顆‘紐扣’,親手放進今晚股權交割的加密服務器主機箱里。”沈淵解下襯衫的第三顆紐扣,放在桌上。

那枚看似普通的紐扣,底部卻有微不可見的金屬觸點。

“這是什么?”

“這是你的投名狀,也是你的保命符。”沈淵的目光冷得像冰,“它不是追蹤器,而是一把數字鑰匙。一旦接入,它會自動觸發一個后門程序,將服務器里所有未經加密的原始交易數據,同步到另一個地方。”

張明遠死死盯著那顆紐扣,仿佛那是什么滾燙的烙鐵。

他知道,接下它,就是背叛沈振邦。

不接,他今晚可能就會和沈淵一起,成為某個港口沉底的水泥塊。

“哪個地方?”

“一個能讓葉知秋警官看到的地方。”沈淵一字一頓,每一個字都像重錘,敲在張明遠的心臟上。

與此同時,城市的另一端,恒信證券的數據中心內,林小婉正坐在自己的工位上,指尖懸在鍵盤上方,微微顫抖。

作為核心技術人員,她有權限在今晚的“系統維護”窗口期接觸到服務器。

手機屏幕亮起,是沈淵發來的信號:“收網。”

林小婉深吸一口氣,她敲下一串復雜的代碼,一個偽裝成系統日志的上傳程序開始悄然運行。

她要上傳的,不是來自那顆紐扣的數據,而是來自另一枚U盤——那枚沈淵在檔案室里發現,后來又藏進咖啡漬記事本的U盤。

那里面,是沈家利用離岸公司操縱金港銀行股價的鐵證,是整場收購案的原罪。

沈淵算準了,沈振邦會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防備那顆“紐扣”上,他會派人死守物理服務器,甚至會設下數據陷阱,等待葉知秋的調查組自投羅網。

這便是聲東擊西。真正的殺招,早已在另一個維度展開。

而此刻的沈淵,已經離開了會所。

他站在維多利亞港的觀景臺上,海風吹動他的衣角,獵獵作響。

他的面前,站著一身黑色風衣的葉知秋。

“你要的東西。”沈淵遞給她一枚U盤,正是他在會所里用鋼筆劃上“沈振邦與2016年游艇爆炸案”字樣的那一枚。

葉知秋接過U盤,指尖冰涼。

她沒有問里面是什么,沈淵的眼神已經告訴了她一切。

那是她追尋了三年的真相,是她丈夫沉入海底的冤魂。

“為什么是我?”葉知秋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因為只有你的仇恨,足夠純粹,足夠鋒利,能將沈家徹底撕開。”沈淵看著遠處港口的燈火,“沈振邦今晚會給你準備一份‘大禮’,一份偽造的數據,一份指向張明遠的完美證據鏈。他想借你的手,除掉最后一個知情人。”

葉知秋的瞳孔瞬間收縮成了最危險的針芒。

“而這份U盤里的東西,”沈淵的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能讓你看清,誰才是真正的獵物。”

話音剛落,沈淵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是林小婉發來的第二條信息。

“股權轉移程序已被系統內部合規審查模塊自動凍結,理由:檢測到與離岸賬戶存在異常關聯交易。沈家那邊……已經亂了。”

成了。

沈淵沒有回復,只是將手機揣回兜里。

他知道,這只是第一步。

沈振邦這頭被激怒的雄獅,絕不會就此罷休。

凌晨四點,沈家豪宅的書房內,水晶煙灰缸被狠狠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沈振邦捏著電話,手背上青筋暴起,那枚嵌著銜尾蛇的袖扣在燈光下閃爍著嗜血的光芒。

“廢物!一群廢物!”他對著電話那頭咆哮,“一個小時,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把凍結給我解開!”

掛斷電話,他喘著粗氣,眼神里的瘋狂漸漸被一種冰冷的算計所取代。

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著窗外尚未蘇醒的城市,仿佛在俯瞰自己的王國。

他輸了一陣,但他還沒輸掉整場戰爭。

沈淵……沈家養出的最毒的蛇。

他拿起另一部加密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啟動‘凈化計劃’。”沈振邦的聲音恢復了往日的沉穩,卻帶著刺骨的寒意,“從恒信證券開始。我要讓那只藏在陰溝里的老鼠,再也無處遁形。”

天色微亮,陽光刺破云層,給這座不夜城鍍上了一層金邊。

沈淵的手機再次亮起,還是林小婉發來的消息,但這一次,內容卻透著一股山雨欲來的壓迫感。

“剛收到公司最高級別的緊急通知,所有部門,注意,是所有部門,以‘核心系統緊急升級,防范外部數據攻擊’為由,要求全體員工在今天上午九點前,必須簽署一份全新的‘數據安全與保密協議’。協議內容……極其嚴苛。”

沈淵看著這條信息,目光沉靜如水。

沈振邦要做的,是在他的數字王國里,建起一座新的牢籠。

一座由代碼、條款和恐懼構筑的,無形的牢籠。

而林小婉,就是他第一個要鎖住的目標。

新的風暴,已經在地平線上凝聚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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