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視頻里的自己，手指在觸控板上抖得厲害。明明記得第一次檢查U盤時，根本沒有這段內容。4GB的容量被之前的視頻占得滿滿當當，哪來的空間存新文件？

抽屜鑰匙串在我手腕上，昨晚臨睡前我還特意轉了兩圈鎖扣。

“遠程操控？”我喃喃自語，隨即又否定了這個想法。我就是個普通文員，租在老破小里，誰會費這么大勁黑我電腦？

直到點開REC_2的第二段，我再也騙不了自己。畫面是黃昏的樓道，鏡頭對著“502”的門牌號——那是我家。五秒鐘的視頻里，門縫透出的光忽明忽暗，像是有人在里面反復開關燈。

我癱坐在椅子上，手機在桌角震個不停，是同事催我去開早會的消息。可我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后頸的汗毛一直豎著，像是有雙眼睛正貼在窗簾后面。

中午溜回家時，我特意繞到小區后門。視頻里我走過的那段圍墻，果然有塊剝落的墻皮，露出底下“疏通下水道”的褪色廣告，電話號碼最后一位被涂鴉蓋住了，和畫面里的細節分毫不差。

不是合成。是真的有人在拍我。

我沿著墻根往前走，在拐角那棵老槐樹下停住腳。視頻最后那個仰拍鏡頭，應該就藏在這堆茂密的灌木叢里。撥開枝葉，泥地上有塊明顯的凹陷，還壓著半截煙蒂，煙絲是少見的薄荷味。

口袋里的手機突然彈出條論壇推送，標題刺得我眼睛生疼：“你們的U盤里，也有長得像自己的人嗎？”

發帖時間是三年前，樓主ID早就注銷了。我點進歸檔頁面，最后一條回復停留在半年前：“小心鏡子，他會從里面出來。”

后背一陣發涼，我猛地回頭，正午的陽光把樹影拉得老長，空蕩蕩的巷子里只有我一個人的腳步聲。

回到家，我翻出U盤插電腦上，發現REC文件夾里藏著個加密的隱藏文件，命名為“_cache”。查型號才知道，這種U盤五年前就停產了，多用于監控設備的本地存儲。

當晚我失眠了，凌晨三點爬起來檢查路由器后臺。連接記錄里，除了我的手機和電腦，沒有任何陌生設備。但在午夜12點17分，有過一次30秒的異常斷連。

我在門把手上撒了層面粉，又把舊手機藏進鞋柜，鏡頭對準門口。躺回床上時，總覺得黑暗里有雙眼睛，正一寸寸描摹我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