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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亞斯大陸的神

阿克昂王國覆滅了,這個曾經(jīng)的主要強國就這樣從地圖上被抹去,它曾是卡爾王國的主要對抗勢力之一,如今卻只是“英雄王”卡利斯特斯征服的長長國家名單上的又一個名字。

他是異世界來客,并非亞斯大陸的本土居民,十年前他在這個世界蘇醒,如今已建立起廣袤的王國,世界系統(tǒng)本身也偏愛他,帝國聞其名而戰(zhàn)栗。

如今,隨著阿克昂的領(lǐng)土并入,卡爾王國的版圖已擴張至橫跨大陸的一半。

世界各地的學者、拉索大陸的諸王,甚至他自己的臣民都推測,卡利斯特斯在擊潰最大的敵人之一后,會停下腳步休養(yǎng)生息、鞏固勢力。

或許這也是“英雄王”本人的意愿,但不幸的是,他根本無法只按自己的心意行事。

他坐在黑暗密室的中央,一張面孔被一支燭火照亮,周圍環(huán)繞著十多個黑影,他們戴著兜帽,遮住面容,靜立于陰影之中,這場聚會里唯有他一人坐著,他們的聲音起伏扭曲,讓他無法辨認身份。

“……我是說,拿下阿克昂后,他可以集結(jié)兵力南下,對付那些該死的精靈!”

“此舉太草率了,德拉茲爾從未被成功入侵過,這是有原因的,我們需要等待時機——”

“等待時機?這該死的三十年你都這么說!你想坐視不管到什么時候?用我的騎士去解決你那些雞毛蒜皮的恩怨嗎?”

卡利斯特斯瞇起眼睛,盡管他們偽裝了身份,但有幾個信息透露得過于隨意,從他們細微的疏漏中,他能輕易推斷出身份,畢竟在場的每個人在世界舞臺上都有一定影響力。

“夠了!”一個深沉的聲音響起。

竊竊私語聲消失了,卡利斯特斯抬起頭望向最前方的身影,在場中唯一沒有用兜帽遮臉的人,也是這個組織的領(lǐng)袖,正是他親自招募了“英雄王”。

斯科盧斯的大法師國王萊昂哈德。

他開口了,面向坐著的卡利斯特斯:

“卡利斯特斯,卡爾王國的‘英雄王’,西比爾的救世主,德維爾的毀滅者,從冒險者到統(tǒng)治者,從棋子到反叛者,你是‘深淵荊棘教派’的最新成員,三年前你來到我們面前還是個剛剛知曉亞斯大陸真相的陌生人,未經(jīng)考驗也不值得信任,如今三年過去你已證明自己的價值,遠超我們十倍的預期,毫無質(zhì)疑地服從我們的命令,很快我們會接納你進入核心,你也將找到回家的路。”

“感謝您的贊譽,我還能如何為虛空效力?”

萊昂哈德走向他,每走一步,身影就在黑暗中閃爍,“深淵荊棘教派”的與會成員都不在這個房間里,他們只是通過幻影在此短暫會面。

“你最后的任務很簡單。”萊昂哈德說,“入侵阿斯特拉德王國,殺死那個拒絕深淵荊棘教派的愚蠢國王,將整個拉索大陸統(tǒng)一在一面旗幟下。”

這個命令讓卡利斯特斯猝不及防,他幾乎從座位上站起,卻強作鎮(zhèn)定地問:“那我們的聯(lián)盟呢?”

但萊昂哈德對這種事毫不在意:“唯一重要的聯(lián)盟,是你與深淵荊棘教派的聯(lián)盟,需要我提醒你嗎?你的忠誠屬于虛空,而非這個將你從家鄉(xiāng)奪走的世界。”

卡利斯特斯沉默了,他想到了自己的家鄉(xiāng),回憶起在藍星上的成長歲月,緩緩點頭。

“過去三年你辛苦了,卡利斯特斯,別在最后一刻讓所有努力付諸東流,明白嗎?”

盡管只有萊昂哈德在說話,卡利斯特斯卻能感受到房間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英雄王”的眼中閃過微光,掃視著他們輕蔑的神情——有的出于嫉妒,有的出于懷疑。

“是。”他最終說道,“我會為深淵荊棘教派統(tǒng)一拉索大陸。”

“很好。”萊昂哈德的投影露出笑容。

大多數(shù)黑影顯然仍不滿意,他們并未信服,但關(guān)鍵在于大法師國王的認可,他向后退去,隨意揮了揮手:

“迷霧風暴騎士團會協(xié)助你,他們將從下——”

他突然頓住,萊昂哈德震驚地睜大眼睛,猛地轉(zhuǎn)身。

“那是……”他開口,“你感覺到了嗎?”

卡利斯特斯沒有回應,但他也感受到了,他皺著眉站起身,瞇眼望向西南方向,那是一種強烈的感覺,皮膚傳來震動,頭發(fā)也豎了起來。

密室里的其他人也感受到了,但顯然不如卡利斯特斯強烈,與會者困惑地環(huán)顧四周,低聲議論著,指向不同的方向,聲音雜亂無章。

“那……那是什么?”

“我不知道——”

“感覺……很熟悉。”

卡利斯特斯看到整個房間似乎在劇烈搖晃,緊接著,一陣尖銳的呼嘯聲越來越響,但他知道,這只是他能感知到的現(xiàn)象。

“這是……”他低語。

“是虛空的召喚!”萊昂哈德喊道,張開雙臂,跪倒在地,仰望著天空,面露狂喜,“虛空聽到了我們的討論,這是在告訴我們,它認可了我們的計劃!很快,我們就能把亞斯大陸從枷鎖中解放出來!”

他深深鞠躬,額頭觸地。

“贊美虛空。”他說,其余黑影也紛紛效仿。

他們跪倒在地,虔誠地頌唱,卡利斯特斯注視著這一切。

“贊美虛空。”

“贊美虛空!”

“贊美虛空——”

隨著周圍的震動逐漸平息,“英雄王”緩緩加入他們,輕聲說道:

“贊美虛空。”

......

祁林合上了傳送門,轉(zhuǎn)向諾艾爾和格拉特:“好了,滿意了?”

“什……什么?”巨龍眨眨眼,瞪圓了眼睛指著消失的裂縫,“等等,我?guī)缀鯖]來得及……我只看到漂浮的巖石和……星星?”

他皺起眉,緩緩后退,自言自語地思索著:“不對,那些不是星星,對吧?它們太……遙遠了,而且還在蠕動……”

祁林聳聳肩,再次伸手觸碰現(xiàn)實的肌理:“如果你想,我可以再打開破碎領(lǐng)域的傳送門。”

“絕對不行!”遠古巨龍猛地回過神,厲聲拒絕,轉(zhuǎn)身瞪著祁林,“真不敢相信你這么做了!你在虛空上撕了個口子!你知道這行為有多危險嗎?你剛剛危及了亞斯大陸的所有生命!”

“所以我立刻就關(guān)上了。”祁林平靜地說,“而且沒那么危險,要是有虛空之獸爬出來,我把它踢回去就是了,或者用劍刺死。”祁林指了指自己的劍。

格拉特盯著祁林,完全懵了,而他只是隨意地揮了揮手。

巨龍張了張嘴,過了好一會兒才鎮(zhèn)定下來。

“我……我完全搞不懂,祁林你得把一切都解釋清楚,趁我還沒瘋掉。”

巨龍用利爪揉著太陽穴。

諾艾爾悄悄走到它身邊,安慰地拍了拍這頭龍:“別擔心,自從遇到他,我就沒搞懂過任何事,但好歹還沒瘋。”

“我聽見了。”祁林翻了個白眼,最終還是同意了,“好吧,我告訴你們所有事。”

當祁林開始從頭講述他的故事時,格拉特聽得格外專注。

“十年前,”祁林抬起頭說,“我在破碎領(lǐng)域醒來。”

巨龍激活了[完美記憶]技能,記錄下他要說的每一句話,接下來幾天,這頭龍要反復研究他提到的每個細節(jié)。

祁林繼續(xù)道:“在那里,我被虛空之靈攻擊,所以我擊退了它們,但來了更多,我也擊退了。”

它湊近一些點點頭,諾艾爾坐在旁邊也探著身子,兩人都被祁林的每一個字吸引,仔細拆解著故事的每個細節(jié)。

“之后又來了更多虛空之靈,我還是擊退了,甚至有更多——我擊退了它們。”

格拉特等著聽接下來的情節(jié),坐得筆直,隨時捕捉重要信息,但后續(xù)并未如它所料。

“有一次,我遇到過一只單獨的虛空之靈,”祁林用手指敲著下巴,“我不知道它為什么單獨出現(xiàn),我以為終于能休息了,但很快又來了更多虛空之靈,我又得擊退它們。”

巨龍崩潰的轉(zhuǎn)向諾艾爾,但她看起來和他一樣崩潰。

祁林打了個響指:“哦,還有些虛空之獸,其實我——”

“求你別說你又擊退了它們。”格拉特懇求道。

“我逃跑了,”祁林哼了一聲,隨即迅速移開視線,“但后來我變強了,又回來擊退了它們。”

巨龍和諾艾爾都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祁林嘆了口氣:“重點是我不停地戰(zhàn)斗,花了很多時間戰(zhàn)斗,這就是我在破碎領(lǐng)域的全部經(jīng)歷,就是不斷戰(zhàn)斗直到變得足夠強才找到出路。”

“我……現(xiàn)在明白了。”遠古巨龍說。“所以你突然在虛空醒來?”

祁林豎起一根手指:“是在破碎領(lǐng)域醒來。”

“有什么區(qū)別?”諾艾爾插嘴問,她顯然仍很困惑。

“虛空是彌漫在破碎領(lǐng)域中的東西,就像空氣在這個房間里流動,空氣充滿房間,但空氣不是房間本身,就是這么回事。”祁林交叉雙臂解釋道。

“你過去十年都在那里戰(zhàn)斗,所以才變得這么強。”諾艾爾手托下巴說。

格拉特瞇起眼睛,他既沒有借助虛空力量,也沒有依靠世界系統(tǒng),竟能變得如此強大?在巨龍看來,這幾乎不可能,它之前曾猜測,他沒有職業(yè)卻如此強大,是因為被虛空賦能,但現(xiàn)在顯然不是,他的力量是靠自己獲得的。

怎么做到的?它困惑地凝視著祁林,你究竟是什么人?

祁林對諾艾爾的問題聳聳肩:“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從在破碎領(lǐng)域醒來后過了多久,而且我在那里一點都沒變老,說十年只是感覺差不多。”

“我以前聽說過破碎領(lǐng)域。”遠古巨龍盯著他說,“那只是指代虛空的古老說法,據(jù)我所知,那個世界的時空本身就是破碎的,所以你在那里醒來后沒變老,也無法追蹤時間,這說得通,但在我活過的十幾萬年里,從未聽說過虛空和破碎領(lǐng)域有什么區(qū)別。”

諾艾爾眨眨眼,在祁林和格拉特之間看了看她也察覺到了這番話中的矛盾,這也是遠古巨龍覺得他的故事極其突兀的地方。

他對這位異世界來客皺起眉,雖然不再懷有敵意,但仍有些懷疑他沒說出全部真相。“你說自己在破碎領(lǐng)域一直戰(zhàn)斗,沒發(fā)生別的事,那你怎么知道這些的,祁林?”他一邊問,一邊觀察他的面部表情。

祁林嘆了口氣,抬起頭。“好吧,還有一個……”他迎上諾艾爾和巨龍的目光,承認道,“它自稱是亞斯大陸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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