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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你的劍,我要了!

我站在礦洞口,目送著那個瘸腿的王管事扭著屁股,一臉小人得志地離開。夜風吹過,卷起地上的幾片枯葉,也吹動了我額前的碎發。

三日后,演武臺?

我嗤笑一聲。

為什么要等三天?

對于我這種曾經的魔尊來說,等待,是弱者才需要的東西。當獵物已經進入你的狩獵范圍,并且毫無防備地亮出了最肥美的軟肋時,一個合格的獵手,只會選擇在最恰當的時機,一擊斃命。

王騰,他太傲慢了。他以為吃定了林家,吃定了林婉兒,所以才會答應那個看似愚蠢的賭約。在他看來,這三天,是留給林家絕望和掙扎的時間。

但在我看來,這三天,是他留給自己的……死期。

不,三天太久了。

我只爭朝夕。

我轉身,重新走入那片翻涌的淡綠色瘴氣之中,身影很快便消失在黑暗里。

回到礦洞中段,我沒有繼續修煉,而是盤膝坐下,開始復盤。

王騰,煉氣三層,根基扎實,身邊常年跟著四名煉氣二層的護衛。正面硬撼,我雖然不懼,但必然會是一場苦戰,變數太多。而且,我的目標不是殺他,至少現在不是。我的目標,是他腰間那柄名為“青鋒”的靈劍。

我要的,是一場完美的、不留后患的“奪寶”。

那么,就必須利用我最大的優勢——地利。

這座腐骨瘴礦洞,就是我為他精心準備的墳場。

我的神識沉入丹田,輕輕觸碰那顆懸浮在毒元氣旋中央的“蠱王?瘴毒珠”。珠子微微一顫,一股玄妙的聯系感瞬間傳遍了整個礦洞。

在這一刻,我仿佛化身成了這座礦洞的意志。每一縷瘴氣的流動,每一絲毒素的沉浮,都清晰地呈現在我的腦海中。我甚至能“看”到,在礦洞深處,那頭煉氣四層的妖獸正在酣睡,龐大的身軀一起一伏,呼吸間吞吐著濃郁的瘴氣。

“很好。”

我睜開眼,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

計劃,有了。

接下來的時間,我沒有再挖礦,也沒有修煉,而是開始“布陣”。

我以“蠱王?瘴毒珠”為核心,小心翼翼地調動著礦洞內的腐骨瘴。我將靠近洞口區域的瘴氣抽調一空,讓這里變得和普通礦洞沒什么兩樣,足以讓煉氣初期的修士自由呼吸。

然后,我將海量的、精純的瘴氣,如同填鴨一般,瘋狂地壓縮、灌注進礦洞中段的一條死路里。那里的瘴氣濃度,被我提升到了一個極其恐怖的級別,從淡綠色,變成了深邃的墨綠色,幾乎凝如實質。

這就像一個巨大的毒氣水庫,而我,就是那個掌控著水庫閘門的人。

做完這一切,我找了一塊靠近洞口的巖石,懶洋洋地躺了上去,從懷里摸出一塊干硬的麥餅,有一口沒一口地啃著,眼神半睡半醒,仿佛又變回了那個對一切都漠不關心的廢物贅婿。

我在等。

等一個人的到來。

……

夜色漸深,烏蒙山脈被籠罩在一片沉寂之中。

林家府邸,燈火通明。

議事大廳內,氣氛凝重得幾乎要滴出水來。

林婉兒端坐主位,清麗的臉龐上帶著一絲疲憊。下方,站著七八名林家的核心子弟,一個個垂頭喪氣,神情沮喪。

“都說說吧,三天后的比斗,誰有把握?”林婉兒清冷的聲音在大廳中回響。

無人應答。

一個身材高壯,滿臉橫肉的青年,也就是之前被王騰點名的林虎,甕聲甕氣地開口道:“大小姐,不是我們沒膽子。那王騰是煉氣三層,一手‘裂風劍法’使得出神入化,我們……我們根本不是對手啊!”

“是啊,大小姐,”另一個瘦猴似的青年林豹也附和道,“王家另外兩個出戰的,肯定是王莽和王奎,他們都是煉氣二層巔峰,比我們高出一大截,這怎么打?”

“廢物!”

一聲怒喝,從大廳側面傳來。須發皆白的大長老林嘯天拄著拐杖,走了進來,臉色鐵青。

“我林家養你們這么多年,耗費了多少資源!如今家族有難,你們一個個卻只知道退縮!我林家的臉,都被你們丟盡了!”

林虎、林豹等人被罵得頭都不敢抬。

林婉兒秀眉微蹙,看向林嘯天:“大長老,現在不是責罵他們的時候。當務之急,是想出對策。”

林嘯天冷哼一聲,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精光:“對策?能有什么對策?婉兒,你還是太年輕,太沖動了!你就不該答應王騰那個賭約!現在,我們林家被逼上了絕路!”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聲音壓低了幾分:“依老夫看,事到如今,只有一個辦法了。”

“什么辦法?”林婉兒問道。

“聯姻。”林嘯天一字一頓地說道,“王騰不是一直覬覦你嗎?你嫁過去,兩家合為一家,所有問題,不就都迎刃而解了?”

“不可能!”林婉兒霍然起身,斬釘截鐵地拒絕,“我林婉兒就算是死,也絕不會嫁給王騰!大長老,請你收回這個念頭!”

“糊涂!”林嘯天猛地一頓拐杖,怒道,“為了你一個人的清白,就要賭上整個家族的基業嗎?你父親閉關前,將家族托付給你我,你就是這么回報他的信任的?”

“我正是為了不辜負父親的信任,才絕不能讓林家落入王家之手!”林婉兒寸步不讓,目光堅定如鐵,“大長老,你若是怕了,可以退出。這場比斗,我一個人扛!”

“你……”林嘯天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大廳內的氣氛,降至冰點。

就在這時,一個護衛匆匆跑了進來,神色慌張。

“大小姐,大長老,不好了!”

“何事驚慌?”林嘯天喝道。

那護衛喘著氣道:“王……王管事派人傳話回來,說……說西山礦洞那邊出事了!”

林婉兒心中一緊:“出什么事了?是不是那個廢物……”

她第一時間想到的,竟然是我。

“不是姑爺!”護衛連忙搖頭,“是王管事說,他今晚巡夜,發現礦洞里的瘴氣突然變得極其稀薄,幾乎快要散盡了!他懷疑……懷疑是礦脈深處出了什么異變,可能有重寶要出世!”

重寶出世?!

此言一出,整個大廳瞬間炸開了鍋!

“什么?瘴氣散盡了?”

“天佑我林家啊!如果瘴氣問題解決了,那座礦的價值將翻十倍不止!”

林嘯天也是眼神一亮,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消息屬實嗎?”

“千真萬確!王管事說他親自進去探查了百米,安然無恙!”

林婉兒的臉上,卻閃過一絲疑慮。

太巧了。

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瘴氣散了?

她總覺得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不行,我得親自去看看!”林婉兒當機立斷。

“我也去!”林嘯天立刻說道,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如果真有重寶,絕不能落入外人之手!”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這個消息,就像長了翅膀一樣,幾乎在同一時間,也傳到了王家的府邸。

……

王家書房。

王騰正端著一杯靈茶,悠閑地品著。他面前,站著一個黑衣人,正是他安插在林家的眼線。

“你說,林家那座破礦的瘴氣,快散了?”王騰挑了挑眉。

“是的,少主。消息是林家那個瘸腿的王管事放出來的,現在林家上下都驚動了,林婉兒和林嘯天正準備連夜趕過去。”

“呵呵,重寶出世?”王騰放下茶杯,臉上露出一抹譏諷的笑容,“這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多半是林婉兒那個小賤人,知道比斗必輸,故意放出的假消息,想引我上鉤,在礦洞里設下埋伏吧?”

他自以為看穿了一切。

“少主英明!”黑衣人連忙奉承。

“不過……”王騰話鋒一轉,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就算明知是陷阱,我也得去闖一闖!我倒要看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樣來!而且,萬一是真的呢?我王騰的機緣,可不能白白便宜了林家!”

他站起身,一股強大的自信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召集人手!今晚,我就提前去接收那座礦脈!順便,也讓婉兒妹妹看看,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陰謀詭計,都是笑話!”

他大步走出書房,腰間的青鋒劍在月光下,泛著森冷的寒光。

……

礦洞口。

我依舊躺在巖石上,像一具睡著的尸體。

但我的神識,卻早已鋪開,如同最精密的蛛網,籠罩了方圓數百米的范圍。

來了。

我“看”到,兩撥人馬,正從不同的方向,朝著礦洞疾馳而來。

一撥是林婉兒和林嘯天,他們帶著十幾個林家護衛,神色緊張而期待。

另一撥,則是王騰。他只帶了那四名煉氣二層的貼身護衛,但個個氣息彪悍,殺氣騰騰。

王騰的速度更快,顯然是想搶占先機。

很快,王騰一行五人,就出現在了礦洞前的空地上。

他看了一眼黑漆漆的洞口,又掃了一眼躺在不遠處巖石上,仿佛睡死過去的我,嘴角露出一絲不屑。

“一個廢物贅婿,睡得跟死豬一樣。林家,真是沒人了。”

他沒有理會我,直接對身后的護衛道:“你們兩個,守在洞口,別讓林家的人進來。你們兩個,跟我進去!我倒要看看,林婉兒給我準備了什么‘驚喜’!”

說罷,他一馬當先,大步走進了礦洞。

兩名護衛緊隨其后。

我躺在巖石上,眼皮動都未動,但我的嘴角,卻在黑暗中,無聲地向上翹起。

魚兒,上鉤了。

王騰走進礦洞,立刻就感覺到了不對。

太正常了。

空氣清新,靈氣雖然稀薄,但沒有任何不適感。這和他印象中那個瘴氣彌漫的毒礦,完全是兩個概念。

“難道……真有異寶出世,凈化了瘴氣?”

一個念頭,不可抑制地從他心底冒了出來。貪婪,瞬間壓過了警惕。

“走!快!”

他加快了腳步,朝著礦洞深處沖去。

我留在礦洞里的神識,清晰地引導著他。讓他完美地避開了所有可能引起懷疑的岔路,筆直地朝著我為他準備的“墓地”——那條被灌滿了高濃度瘴氣的死路沖去。

那條路的入口,被我用幻術稍加遮掩,看起來就像是主礦道的延伸。

王騰沒有任何懷疑,一頭就扎了進去。

當他和兩名護衛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那條死路的拐角時。

我,動了。

我那半睡半醒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如刀!

丹田內的“蠱王?瘴毒珠”,瘋狂旋轉!

“爆!”

我心中,默念一個字。

轟——!

一聲沉悶的巨響,從礦洞深處傳來!

仿佛有什么東西被引爆了!

下一刻,墨綠色的、濃稠如液體的腐骨瘴,如同決堤的洪水,以雷霆萬鈞之勢,從那條死路里倒灌而出!

“啊——!!”

“是瘴氣!好濃的毒!”

“少主救我!”

兩名煉氣二層護衛的慘叫聲,只響了半聲,便戛然而止。他們的護體靈光,在那恐怖的瘴氣洪流面前,脆弱得就像紙糊的一樣,瞬間被腐蝕殆盡。他們的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潰爛,最后化為兩具黑色的枯骨,倒在了地上。

“該死!是陷阱!”

王騰的怒吼聲緊隨其后。

他到底是煉氣三層,反應極快。在瘴氣爆發的瞬間,他便撐起了最強的護體靈光,同時屏住呼吸,轉身就想往外沖。

但他還是低估了這瘴氣的威力。

這可是被我用“蠱王?瘴毒珠”提純、壓縮了整整一天的毒瘴精華!

滋啦啦——

他那層厚實的護體靈光,在墨綠色瘴氣的沖刷下,發出了刺耳的腐蝕聲,光芒以驚人的速度黯淡下去。

更致命的是,一絲絲無孔不入的毒氣,已經透過他靈光的縫隙,鉆入了他的體內。

王騰只覺得頭暈目眩,四肢發軟,體內的靈力運轉都開始變得滯澀起來。

“林婉兒!你這個賤人!”

他目眥欲裂,拼盡全力,終于從那片墨綠色的死亡區域沖了出來,踉踉蹌蹌地摔倒在主礦道上。此刻的他,臉色發黑,嘴唇發紫,渾身都在不受控制地顫抖。

他中毒了。

而且,中得不輕。

就在這時,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在他身后響起。

“大晚上的,在別人家礦里鬼吼鬼叫,不太好吧?”

王騰猛地回頭。

只見那個他之前完全沒放在眼里的“廢物贅婿”,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后。

他還是那副半睡半醒的樣子,手里拿著半塊啃剩下的麥餅,仿佛只是出來散步,順便看個熱鬧。

“是你?!”王騰的瞳孔驟然收縮,“剛才的瘴氣……是你搞的鬼?!”

“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我一臉無辜地撓了撓頭,“我就是睡得好好的,被一聲巨響吵醒了。出來看看,就發現你躺在這兒了。哎呀,王少主,你這是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是吃壞肚子了嗎?”

“你……噗!”

王騰被我這副無恥的嘴臉氣得急火攻心,一口黑血噴了出來。

他掙扎著想要站起來,但體內的毒素已經開始發作,讓他連動一根手指都變得無比困難。

他死死地盯著我,眼中充滿了驚駭與難以置信。

一個廢物,一個所有人都知道的、連修煉都不能的廢物,怎么可能操控如此恐怖的瘴氣?這不可能!

我沒有再理會他那見了鬼一樣的表情。

我慢悠悠地走到他的面前,蹲下身,目光落在了他腰間那柄古樸的長劍上。

我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冰冷的劍鞘,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毫不掩飾的、如同撫摸情人般的癡迷。

“好劍。”

我輕聲贊嘆道。

王騰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不是因為毒素,而是因為恐懼。

他從我的眼神中,讀懂了我的意圖。

“你……你想干什么?”他的聲音嘶啞而驚恐,“我可是王家的少主!你敢動我,王家絕不會放過你!絕不會放過林家!”

“哦。”

我淡淡地應了一聲,仿佛沒聽到他的威脅。

我的手指,已經握住了劍柄。

“別……別碰我的劍!”王騰發出了絕望的嘶吼。

這柄“青鋒劍”,是他父親在他晉升煉氣期時,花費重金為他求來的中品法器,是他最珍視的寶物,也是他身份和實力的象征!

我沒有理他。

在王騰那雙幾欲噴火的、絕望的目光注視下,我緩緩地,將那柄青鋒劍,從他的腰間,抽了出來。

鏘——!

一聲清越的劍鳴,在寂靜的礦道中回響。

劍身如一泓秋水,寒光四射,鋒銳的劍氣撲面而來,吹得我頭發都向后飄起。

“真是一柄好劍啊……”

我由衷地感嘆著,然后,我抬起頭,看著癱在地上的王騰,露出了一個燦爛而無害的笑容。

“你的劍,很不錯。”

“現在,它是我的了。”

【鉤子:成功奪取上品靈劍“青鋒”,我將如何利用這件極品“器蠱”材料,為三日后的演武臺之戰,準備一份讓所有人大驚失色的“王牌”?而重傷的王騰,又會給王家帶去怎樣的消息?林婉兒和林家眾人趕到后,看到這一幕,又將是何種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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