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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熬豬油

沈鈺回來時,其他人都已經洗完澡了。

相比于干農活,當老師更輕松些。她躺在床上,肚子還是空的,從早上來學校到現在,一點東西都沒吃。

沈鈺在腦海里喚醒系統,“有什么吃的?”

系統立馬向她展示商城的食品,琳瑯滿目,越往后翻越是精致奢侈,許多沒見過的飯菜映入眼簾。

商城里的菜品分為兩大類,葷,素。

沈鈺點了盤炸饅頭片,這是她小時候最喜歡早飯,后來長大一點了,家里就開始吃面包或是油條,餐桌上再不會出現饅頭。

這東西做法也很簡單,饅頭切片,裹上一層雞蛋,下鍋里兩面炸得金黃。

沈鈺一邊吃著饅頭,若有所思的問系統,“你還有多少個像我這樣的……”

說到一半卡住了,她沒想好該給自己怎么樣的稱呼。

【放心吧,每個系統只能有一個宿主?!?

系統冰冷的電子音在腦海里響起,給了沈鈺極大的安撫,這句話讓她知道自己哪怕眾叛親離,也有人無條件支持。

哪怕那它和人有一定的區別,但這都無所謂。

沈鈺從箱子里翻出一本書,這就是那天和父母吵架時,在公園里看的那本,早在她重生后第一時間買的。

專門用于高考復習。

天剛蒙蒙亮,溫言就在屋外敲門,“沈鈺,今天大隊長妹妹定親?!?

沈鈺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向窗外,太陽還沒起呢。實在是困,她又在床上躺了會。

門外溫言又催促,“快點吧,去晚了吃不上一口熱乎的?!?

沈鈺不情不愿的起床,有點冷,穿了厚一點的衣服,溫言也在天氣變冷時換上厚衣服。

二人到時,王宗源已經給她和溫言留好了位置。

溫言笑嘻嘻道,“看吧,要是來晚了不就寒了人家的心嘛。”

冷風吹在臉上,沈鈺也清醒了。

“特地給我們留的?“

“對啊。”

沈鈺有種不好的預感,她和溫言也沒幫王宗源什么事啊。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開席,一盤白面窩頭和饅頭,一碟土豆,一盤紅薯,外加一盆豬肉白菜燉粉條,這便是一桌的席面。

沒看清是誰先動筷,都沖著那盆豬肉粉條去搶。

李雪已經很好地融入這里,看不出來是和沈鈺一樣的新知青。

盤子里的饅頭和窩頭都是白面做的,已經被搶空了,不止沈鈺這桌是這樣,其他桌上的情況也一樣。

大家笑嘻嘻的互相說著“多吃點”,筷子在粉條里比速度,多撈多吃,少撈少吃。

王宗源走到一桌前說著“大家吃好喝好“,那桌人笑呵呵的回應后,他又走到另一桌,同樣的話術再說一遍,然后那桌人也笑著回應。

反復幾次,到沈鈺這了,不同的是,他說完重復的話后提了一嘴沈鈺溫言,又看向其他知青,讓他們多照顧照顧她倆。

沈鈺說不上來那種感覺,反正是排斥的,剛來時的那股不好的預感再次涌上心頭。

溫言用胳膊頂了一下沈鈺,在她耳邊小聲說,“你看王麗?!?

王麗坐在沈鈺對面,看過去時她的臉色很別扭,像是吃了蟲子似的,一旁的夏惠在安慰她。

夏慧在她耳邊說了什么,王麗臉色些許好轉,斜眼看了一眼沈鈺,又迅速移開視線。

沈鈺可太懂這眼神了,說誰就會看誰,在說她呢。

一場席吃下來,只有沈鈺一頭霧水。

下午上課,學生是全到齊了,都兩個一起看,剛好。

課上到一半,有人突然進來說,“王三,你爺走了?!?

王三拿起煤油燈就和那人離開,男人突然回頭跟沈鈺解釋,“老師,他爺走了,這幾天就不來上課了。”

沈鈺點頭。

兩人離開后,教室又恢復如常,就像剛才的事沒發生過一樣,所有人繼續上課。

“先上到這,所有人休息會?!?

沈鈺坐在椅子上看書,但根本看不進去,思緒早就飄到其他身上,索性合上不看。

這幾天氣溫降得很快,沈鈺感覺還沒過秋,就入冬了。

村里年紀大的老人總在冬天離開,王三的爺爺算身體好的,熬了幾年冬,撐到現在。

王三家在一個小山坡上,那里的土地也是貧瘠的,前兩年隊里把他家旁邊的幾顆樹砍了,用來做木材。

“媽?!?

王三回家第一句話就是喊媽。

狹窄的房屋里擠滿了人,沒看見媽,倒是看見一堆親戚。

站在最中間的是王宗源,旁邊的是王三他爸。

“大人商量事,你一邊玩去?!?

王三就這么被打發走了,他回家是來見爺爺的,但是屋子里全是人,爺沒見著,媽也找不到。

他和爺爺的關系冷淡,在王三的記憶里,爺爺一直是個風燭殘年的老頭子,不愛說話,很無趣。

村里人喊他爺老老王,喊他爸老王,他也得了個外號小王。

屋里大人商量事,他進不去,只能在其他地方瞎轉溜。

在后院,王三看見他爺了,嚴格意義上是看見裝他爺的棺材。

爺爺正躺在里面嗎?

王三正想著,一道熟悉的聲音喊他。

“三兒,快過來。”

是他媽在喊他,身邊還站著幾個嬸子,有他見過的,也有沒見過的。

“媽?!?

孩子總和媽親,啥事都和媽說。

在親戚走后,王三蹲在他媽旁邊問,“咱家也吃席咯?”

媽媽在洗衣服,把擰干的衣服放進桶里面,“是啊,家里死人了就吃白席?!?

“那有肉嗎?”

王三問的很沒人情味,但這里大部分人都這樣,紅事白事都一樣,咧兩下嘴,掉兩滴淚,重要的是管不管肉。

其實并不是所有席面都管肉,有的管,有的不管,大家都會去吃,物資匱乏的時候有飯吃就不錯了。

當然,管肉更好。

老王把家里攢著的肉票都拿了出來,對媳婦說,“咱該買的絕不含糊,肉票都在這了?!?

王媽數了數,是大半年才攢到的,本來是留著過年吃的,老頭子一走,辛苦了大半年白辛苦了。

村子不大,都是熟人,老老王死了很快就傳開了,這兩天來王三家的人絡繹不絕。

大部分都是些婆子嬸子,無論是什么話題開頭,結尾都會問一句“哪天擺席”,王三耳朵都快出繭了。

開席那天家門口擺上桌椅,不過一會便坐滿了人。

和前幾天的定親席一樣的排面,豬肉白菜燉粉條,玉米餅子和紅薯。

村里大部分人都來了,剛開始還有人哭兩下,后面開席就只顧著吃了。老王和王媽兩人在堂前披著一頭白布,哭的比誰都傷心。

這次席面上只有村里認識的親戚,沒請知青,但有兩位例外。

沈鈺,李偉。

他倆是孩子的老師,村里所有人家的小孩,只要是上學的,就不可避免的要去他倆手底下,不請不行。

沈鈺和李偉坐一起,李偉在旁邊瘋狂的夾菜,邊吃還邊嫌棄,說什么淡油淡鹽沒味道。

他勸沈鈺多吃點,也就是運氣好村里兩個肉席都在近幾天,要換做是平常,能吃上一次肉席就不錯了,下次都不一定是什么時候。

沈鈺聽他的話,夾了一筷子粉條,李偉見著覺得是她拉不下面子,不好意思當著一群大老爺們的面搶菜。

新來的女知青臉皮薄很正常,過段時間就習慣了。

李偉心里這么想著,良心大發,順手給沈鈺夾了一筷子肉,用過來人的語氣說,“吃席就要厚臉皮?!?

肥瘦相間的豬肉就被丟在沈鈺的碗里。

給都給了,總不能不吃吧。

眼睛四處亂看,一道熟悉的身影闖入視線,王宗源也在這。

村子就這么大,姓王的說不定都是親戚,王家死人了,過來吃席再正常不過。

王宗源旁邊還站著一個男人,十七八歲的模樣。

男人突然一回頭,立馬發現了沈鈺在看他,二人的視線隔著幾桌人相撞。

四目相對,沈鈺正好能看清男人的正臉,和王宗源有點像,但比他年輕五官更加立體。

先敗下陣來的是男人,他被打量的眼神看的實在難受,率先移開視線,像剛才那樣繼續站在王宗源旁邊,不去看她。

散席時,沈鈺眼神示意李偉看向男人,“那人誰???”

李偉扶了扶因搶菜微微歪掉的眼鏡,“王慶生,王叔他弟?!?

“沒見過?!?

“媽?!?

王三整場席下來喊了好幾次媽,到底還是個小孩子,見過那么多陌生人來家里。

“哎,你回屋里呆著?!?

收到指令,王三屁顛屁顛的跑回屋。

夫妻倆收拾完東西,已經是黃昏了。

王媽來到廚房,從柜子腳邊拿出一塊肥肉,這是她做菜時偷偷割下來的,巴掌大小,能熬出一罐子油。

事以秘成,好東西當然要藏著掖著。

突然門外傳來敲門聲,“王嬸,在家嗎?”王媽聽聲音,像是何嬸。

何嬸就是何生他媽,兩家雖然離得遠,但關系不錯。

老王和老何是從小玩到大的,兩家定了娃娃親,說好等何小長得差不多了就選個日子結婚。

這個點了,她來干嘛?

王媽迅速的將肥肉收起來藏好,然后走上前去給何嬸開門,將何嬸拉進屋,“來屋里說,外面風吹著怪冷的?!?

“就是嘛,這鬼天氣,前幾天熱的人都熟了,現在又冷的打顫?!?

二人一陣寒暄下來,氣氛還算融洽。

沒聊兩句,何嬸就將話題轉到女兒何小身上。

“這兩天我家小小不曉得怎么了,一天到晚什么東西不吃,吵著鬧著要吃肉,你也曉得我家沒肉……“

沒等何嬸說完,王媽就插話,“哎呀,你不早說,不然我還留塊肉給小小呢?!?

言辭懇切到讓外人以為她真關心何小。

何嬸一點難為情,“我這不是看你們家擺肉席,尋思著找你們借點來著。”

“哎,你這要早講啊,肉都被吃完了你才來,我就是現在去供銷社買,那也得有肉票才行。”

怕何嬸不信,王媽起身就要去屋里拿糧票。何嬸連忙攔住她,“嬸子,我們是親家都是自家人,還能不信你嗎。”

王媽精明的很,自從她嫁到老王家,老王就再也沒被村里人欺負過。

何嬸知道再問下去,恐怕自己的謊話就圓不了了,但還是不死心,“真沒了?”

“騙你干嘛,不信我去給你拿我家糧票?!?

王媽作勢又要起身,何嬸也不好再說什么,擺擺手說不用。

這場你追我躲的肉戰,被王媽三言兩語給結束了,換做是村里任何一個女人,都要斗上老半天。

送走何嬸,王媽關上家門,插上門閂,又把肥肉拿出來,架起鐵鍋熬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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