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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殘羹會盟之天饕加料

  • 我真不是食神
  • 埃塔小小不小
  • 2865字
  • 2025-07-05 11:34:16

收攤的動靜稀稀拉拉,跟放蔫了的竄天猴兒似的,“噗噗”兩下就莫得響動了。人潮也散得七七八八,跟退潮后的河灘一樣,就剩些爛貝殼(垃圾)躺起。

可王根德這輛破三輪攤攤兒,硬是邪門!不光灶頭火沒熄,反倒成了夜市這口大破鍋里,最后那顆還在“滋滋”冒油泡的獨(dú)苗苗,亮得晃眼睛,燙得人不敢挨。

幾個老相熟的攤攤主,屁股跟焊在板凳上一樣,莫得走的意思,跟聞到魚腥味的貓兒似的圍了過來,手上都端到自家賣剩的“蔫梭梭”——烤串兒的老趙拎著半打掛滿水珠珠的冰啤酒,那冷氣直往人腿桿上鉆;賣狼牙土豆的小吳(年輕娃兒,喊哥就行)端到半鍋炸過籠、蔫pia pia的土豆條條;張嬢嬢(年紀(jì)大點(diǎn),喊嬢嬢)呢,慢悠悠地擦到她那摞寶貝碗碗,碗底底都快遭她盤出包漿了,擦得“噌噌”響,火星子都要冒出來咯。

昏黃的燈泡兒底下,幾個缺缺牙牙的塑料啤酒杯“哐當(dāng)”撞到一起,黃桑桑的泡沫跟不要錢一樣往外“滋”,濺了一桌子油花花??諝忸^那股子剛干完架的松活勁兒,混到烤糊的肉星星味、啤酒自帶的“馬尿”氣(再冰都壓不住)、還有海椒精那直沖天靈蓋的霸道辛香,裹成一坨活鮮鮮、帶倒汗臭和油煙子氣的江湖味。

“干杯!”烤串兒老趙(中年人,嗓門大)脖子一仰,“咕咚”灌下去大半杯,喉結(jié)上下亂滾,跟吞了坨燒紅的鐵砣砣一樣,“媽賣批哦!今兒這口氣出得……比老子便秘半個月終于屙出來還他娘的巴適!通透慘咯!”

“噗——!”“哈哈哈!要得要得!”哄笑聲差點(diǎn)把頂棚的爛塑料布掀飛求,憋了一晚上的悶氣,總算跟放了個驚天動地的響屁一樣,散咯。

笑聲一停,那點(diǎn)子剛冒頭的熱和氣兒,“嗖”一下又涼了半截。就跟三伏天剛灌了口冰水,轉(zhuǎn)背發(fā)現(xiàn)冰箱莫得電了似的。

小吳(年輕,有點(diǎn)虛)搓到凍得通紅的爪爪,眼睛跟受驚的兔兒一樣瞟到黑黢黢的巷巷口,聲音虛泡泡的:“王…王哥,刀疤強(qiáng)那龜兒子……真勒能吞下這口屎???那砍腦殼勒,放個屁都要摸出本本兒記到,秋后算賬勒主兒!回頭半夜摸黑過來,給老子們攤攤潑油漆、扎輪胎咋個整嘛?”他越想越怕,好像那黑巷巷頭隨時要跳出個提倒汽油桶桶的“刀疤強(qiáng)Pro Max”。

這話跟兜頭一盆夾冰碴碴的冷水一樣,“嘩啦”澆到眾人剛熱和起來的心口口上。剛散開的愁云,又他媽“呼啦”一下攏起咯,比蓉城冬天勒霧霾還快、還厚!

是啊,攆走條瘋狗,狗窩還在嘛。今天折了個刀疤強(qiáng),明天保不齊來個“刀疤李”、“刀疤張”。這條爛街街上的苦哈哈,平時就跟河壩頭的散沙,風(fēng)一吹,全他媽各自飛,哪個管哪個的死活嘛?

王老摻一直莫咋開腔,悶起腦殼跟一根烤得跟鋼筋一樣的雞爪爪較勁,腮幫子咬得“咯嘣”響,那動靜,活像在嚼仇人的骨頭渣渣。他把最后一點(diǎn)肉筋筋囫圇吞下去,喉結(jié)狠狠一滾。

他慢悠悠地,用那油得反光的袖子抹了抹同樣油光光的嘴巴,隨手把啃得溜光的雞骨頭,“咣當(dāng)”一聲,準(zhǔn)準(zhǔn)地甩進(jìn)旁邊的潲水桶桶。聲音不大,卻像按了暫停鍵,所有眼睛珠子都盯了過來。

他眼皮子都懶得抬,聲音不高,帶點(diǎn)煙鍋巴嗓子的沙啞,卻像小刀刀刮鐵鍋,刮得人耳朵疼:

“一個人,是根草,”他頓了下,眼風(fēng)掃過一張張?jiān)馍畋P出包漿的臉,“風(fēng)一吹就倒,雨一淋就耙(軟),狗都敢來踩兩腳?!?

他抬起眼皮,那眼神跟淬了火的鍋鏟鏟一樣,刮過每一張臉:“捆巴捆巴,搓成根草鞋板板,勒不死他,也抽得他龜兒滿臉起楞楞!”

他環(huán)視一圈,腰桿肋巴骨還在陰痛,提醒他這“搓繩子”的代價:

“以后,就楞個辦。管他哪家攤攤頭來了不長眼的瘟神,只要旁邊有出氣勒看到咯,都莫裝龜兒子縮起!站出來!哪怕扯起喉嚨嚎一嗓子‘城管抄攤攤咯!’嚇?biāo)惶蛘呙瞿隳菭€手機(jī),錄個像留個把柄,再不濟(jì),就他媽站到那兒,當(dāng)個會出氣的背景板!人多,放屁都帶響!這幫雜皮,骨頭縫縫頭刻得明明白白——欺軟怕硬!”他想起刀疤強(qiáng)那兩個想動手又縮回去的跟班兒,冷笑一聲,“今兒要不是哥幾個都在,就憑我?早他媽遭人當(dāng)下酒菜嚼巴咯!”

他心里頭明鏡似的,那破系統(tǒng)就是個不靠譜的核按鈕,能當(dāng)鎮(zhèn)宅的菩薩供起,不能當(dāng)柴火燒。他需要人,需要這些能互相吐口口水、關(guān)鍵時候能搭把手的窮街坊。這不僅是幫他們,更是給自己那深不見底的負(fù)功德窟窿,找?guī)赘軌|腳的人樁樁!

張嬢嬢(年紀(jì)大,有威信)第一個拍板站起,把那條油得能炒菜的帕子往肩膀上一搭,架勢跟要上戰(zhàn)場的穆桂英一樣:“老王這話,硬是釘是釘鉚是鉚!以前就是各人打掃門前雪,雪崩了才砸死自家人!以后有事都吼一聲!老娘豁出去這冰粉攤攤不要咯,也要拿紅糖水水潑他個滿臉桃花開!”

“對頭!算老子一個!逼急了老子勒炸串簽簽也不是吃素勒!”

“還有我!抄板凳干他龜兒!”

“干他仙人板板!”

攤販們勒血性遭徹底點(diǎn)燃咯,眼神不再是散沙,有了點(diǎn)“一根繩繩上的螞蚱,要死一起死”的狠勁兒。一個莫得文書、莫得公章、全靠幾杯歪啤酒和幾句帶血性的土話撐起的“夜市草臺敢死隊(duì)”,就在這杯盤狼藉、油煙子嗆人的破攤攤前頭,立!棍!兒!了!

氣氛重新炸開鍋,有人眼睛尖,看到刀疤強(qiáng)之前盤踞的角角頭,還堆起那龜兒子跑路時甩下的爛紙箱箱,看起就晦氣沖天。

“走走走!幫王哥把那礙眼的破爛甩了!看起就膈應(yīng)人!”

“對頭!甩到垃圾站去!省得那雜皮回頭找由頭!”

一群人吆五喝六,擼起袖子管管,雄赳赳氣昂昂地涌了過去,跟要去端了土匪窩子一樣。

王根德也一瘸一拐地跟到后頭,老腰桿“嘎巴”響。他彎下腰桿,忍到痛,爪爪伸進(jìn)那散發(fā)霉味和酒臭的紙箱箱底底去抬。指拇尖尖剛碰到箱底冰沁的硬紙板,卻意外地摸到一個方坨坨、硬邦邦的玩意兒,裹在爛報紙頭。

他皺了皺眉,刨開上頭黏糊糊的垃圾,一個封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印得花里胡哨的塑料包包露了出來。

上頭畫到一盤油光水滑、紅亮亮、勾人淌口水的麻婆豆腐,紅油汪汪的,還冒熱氣。

王老摻眼神一凜,把那包東西提溜出來。

包包右下角,一個猙獰的、好像要吞掉整個世界的獸腦殼LOGO,像坨燒紅的烙鐵,“嗤啦”一聲燙進(jìn)他眼珠子!

——天饕。

他后槽牙猛地一咬,腮幫子繃得邦緊。這玩意兒,他見過!就是上回程序員小李給他看過的手機(jī)資料頭!那娃兒還抱怨過,公司摳門訂了一大堆這撇火藥當(dāng)加班餐,吃得人嘴巴頭木戳戳的,胃里頭像塞了坨冰,越吃越餓,越吃心頭越空撈撈的!

“哦,這玩意兒嗦,”張嬢嬢湊過來瞥了一眼,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嫌棄地用指甲尖尖遠(yuǎn)遠(yuǎn)地點(diǎn)了點(diǎn),“‘天饕快享’嘛!街口那小破超市新上的,廣告打得震天響,吹啥子三分鐘變大廚,味兒重,價兒相因(便宜),?;恚_)那些圖撇脫(省事)的懶骨頭!”

她癟起嘴巴,壓低了聲音,帶點(diǎn)過來人的鄙視:“不過喃,偷偷吃過的街坊都說,味兒是沖,一股子香精勾兌的假香!吃完嘴巴頭干得跟撒哈拉大沙漠一樣,心頭還空撈撈的,跟莫吃一樣!邪門得很!”

王老摻莫開腔。指拇用力,捏了捏那包沉甸甸的料理包。

一個敲詐勒索、混跡在最底層爛泥塘頭的下三濫雜皮,隨身帶倒這種大資本流水線上滾下來的速食撇火藥?

巧合?

他腦殼頭那部裂屏的破安卓機(jī),屏幕上的裂紋好像都跟著詭異地閃了一哈,發(fā)出無聲的、冰沁的嘲笑。

他臉上莫得半點(diǎn)波瀾,甚至還帶點(diǎn)收拾垃圾的煩躁,極其自然地、順手就把那包印到猙獰獸腦殼的“天饕快享”麻婆豆腐,塞進(jìn)了自家圍裙大包包頭。

這事兒,透出一股子下水道最底底、經(jīng)年累月漚出來的古怪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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