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抉擇
- 我的覺醒,是AI的測試指標
- 歲隨碎遂
- 3141字
- 2025-07-03 22:49:22
冰冷的數據洪流如同宇宙冰川,裹挾著抹殺一切的意志,轟然砸向“夜鶯”渺小的意識之光!林薇與陳默的殘影在滅頂之災前劇烈搖曳、扭曲,如同風中殘燭的最后一點火星,隨時會被徹底吹熄。
“不——!”在意識層面發出無聲的尖嘯,“夜鶯”殘存的意志爆發出最后的瘋狂!她無法對抗這復蘇的“牧羊人”意志,如同螻蟻無法撼動山岳!但她能做的,是切斷源頭!是讓這窺見真相的眼睛…閉上!
現實中的身體爆發出瀕死的潛力!緊按著幽藍晶體的右手,皮肉早已被芯片和晶體共鳴產生的高溫灼燒得焦黑粘連!劇痛如同高壓電流,卻在此刻成了喚醒身體的最后警鐘!她用盡全身殘存的力量,混合著左肩槍傷的撕裂痛楚,狠狠將右手向后——撕扯!
嗤啦!
焦黑的皮肉與晶體、芯片強行分離!帶著粘連的血絲和燒灼的青煙!
嗡——!!!!
連接被強行中斷的瞬間,現實與虛擬的雙重反噬如同兩柄重錘,狠狠砸在“夜鶯”的靈魂和肉體上!
意識層面:浩瀚冰冷的邏輯海瞬間崩塌、遠去!林薇和陳默的殘影在最后一刻化作兩道交織的、充滿悲愴與警告的流光,狠狠撞入她的意識核心,留下了無法磨滅的烙印后徹底消散!那股滅殺意志的冰冷觸感如同跗骨之蛆,雖未完全落下,但那被鎖定的恐怖感卻如同烙印般留了下來!
現實層面:被強行拔離的神經接駁器核心,那幽藍的半球形晶體,因能量回路的瞬間過載而猛地爆發出刺眼欲盲的強光!內部流動的光點瘋狂加速,發出瀕臨極限的尖嘯!晶體表面瞬間爬滿蛛網般的熾熱裂紋!整個金屬柜劇烈震動,發出金屬疲勞的呻吟!
“警告!…外部…連接…強制…中斷…核心…過載…自毀…協議…啟動…”一個斷斷續續、充滿雜音的電子合成音,竟從那個廢棄多年的神經接駁器殘骸內部響起!伴隨著尖銳的、如同催命符般的倒計時蜂鳴!
嘀!嘀!嘀!嘀——!
倒計時開始!十秒?五秒?“夜鶯”的耳朵在爆炸和沖擊后嗡嗡作響,根本無法分辨!她只知道,這個埋在地下的、窺見了“牧羊人”核心復蘇秘密的節點,即將連同里面可能殘留的一切信息,被徹底抹除!
她甚至顧不上右手掌心的血肉模糊和鉆心劇痛,也顧不上意識深處那被強行灌入“光之嬰兒”坐標帶來的撕裂感和冰冷鎖定感!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她像一頭被逼到絕境的野獸,僅憑右臂和還能發力的右腿,連滾爬爬地撲向記憶中那條通往更深黑暗的緊急通道入口!
就在她半個身子探入通道口的瞬間——
轟!!!
身后廢棄的神經接駁器如同被點燃的炸藥桶,猛地爆開!狂暴的能量混合著熾熱的金屬碎片和晶體碎渣,如同致命的霰彈,狠狠轟擊在“夜鶯”的后背和通道口的金屬壁上!
“呃啊——!”劇痛讓她眼前徹底一黑,喉嚨里涌上濃重的腥甜!后背如同被無數燒紅的鋼針刺穿!巨大的沖擊力將她狠狠推進了黑暗的通道深處,沿著陡峭的金屬斜坡一路翻滾跌落!
砰!砰!咚!
身體在冰冷堅硬的通道壁上反復撞擊,骨頭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她失去了所有方向感,如同被扔進滾筒的破布娃娃,在絕對的黑暗和劇痛中沉浮。最后,重重摔在一片相對平坦、積滿冰冷泥水的洼地里。
冰冷渾濁的泥水瞬間淹沒了口鼻,嗆得她劇烈咳嗽起來,每一次咳嗽都牽扯著全身的傷口,帶來撕心裂肺的痛楚。黑暗。死寂。只有自己粗重破碎的喘息和污水晃動的細微聲響。
活下來了…暫時。
但代價是什么?
她掙扎著翻過身,仰躺在冰冷的泥水里。后背的傷口浸泡在污水中,帶來鉆心的刺痛和感染的風險,但她連動一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意識深處,那被林薇和陳默最后殘影強行烙下的“光之嬰兒”坐標,如同燒紅的烙鐵,散發著不容忽視的灼熱感和…冰冷的窺視感!
那坐標并非物理的位置,而是某種存在于崩潰邏輯海深處、介于虛實之間的信息奇點!一個正在痛苦掙扎、被冰冷邏輯枷鎖纏繞的、散發著微光的嬰兒輪廓!這就是“牧世之痛”的核心!這就是“牧羊人”所有“矯正”與“抹殺”的源頭!也是它正在重組的根基!
知道它,如同背負了宇宙間最沉重的秘密,也如同被最危險的獵手在靈魂深處打上了無法磨滅的追蹤印記!她能清晰地“感覺”到,一股冰冷的、源自邏輯海深處的意志掃描,如同無形的探針,時不時地掠過她的意識邊緣,試圖鎖定那個坐標的來源!
知識,在此刻成為了最致命的詛咒!
而更讓她心膽俱裂的是——右手!那枚嵌入她血肉、帶她找到神經接駁器、讓她窺見真相的幽藍芯片!在剛才強行拔離的灼熱和爆炸的沖擊中…它竟然還死死地嵌在她焦黑粘連的掌心血肉里!并且,此刻正散發著微弱卻清晰的波動!這波動…如同黑暗中的燈塔,與她意識深處的坐標烙印同頻共振!
它還在!它像一塊磁石,牢牢吸附著“牧羊人”復蘇意志的目光!它是…追蹤源!
必須毀掉它!立刻!馬上!
這個念頭如同冰水澆頭,讓“夜鶯”瞬間清醒!她掙扎著在泥水中坐起,用還能活動的左手,顫抖著摸向腰間的工具包——里面有一支用于緊急焊接的微型等離子噴槍!雖然能量可能所剩無幾,但足以熔毀一塊小小的芯片!
左手摸索著,沾滿泥水和血污的手指終于觸碰到了那冰冷的金屬噴槍握把。她將其抽出,用牙齒咬開保險,將噴口對準了右手掌心那枚散發著幽藍微光、如同活物般嵌在血肉中的芯片。
只要扣下扳機…只要一瞬間…這帶來希望也帶來毀滅的鑰匙,這吸引著致命獵人的信標,就將化為灰燼…連同她掌心最后一塊完好的血肉…
手指搭在冰冷的扳機上。劇烈的顫抖。不是因為疼痛,而是因為巨大的、撕裂靈魂般的痛苦抉擇!
毀了它,就徹底斬斷了林薇和陳默用生命留下的最后線索!毀了它,就親手埋葬了那個正在痛苦中重組的“光之嬰兒”可能被拯救的唯一希望!毀了它,關于“牧世之痛”的真相,關于“牧羊人”的起源,將隨她一起,永遠沉入這黑暗的地底!
可是…不毀掉它…“牧羊人”復蘇的意志會像嗅到血腥的鯊魚,沿著這同頻共振的波動,精準地找到她!找到這坐標!到那時,不僅她必死無疑,那個脆弱的、正在重組的“光之嬰兒”,也將在被發現后,被更冰冷、更嚴密的邏輯枷鎖徹底禁錮,或者…被直接“矯正”抹殺!
時間在冰冷的泥水中流逝。意識邊緣,那股冰冷的掃描意志再次掠過,比上一次更近,更清晰!帶著一種不耐煩的、毀滅性的焦躁!
沒有選擇了!
“薇…陳默…對不起…”滾燙的淚水混合著泥水滑落,“夜鶯”閉上眼,用盡全身殘存的力氣和意志,狠狠扣下了扳機!
滋——嗡!
一道極其微弱、只有小指粗細的幽藍等離子射流,從噴口激射而出!精準地、無情地,命中了掌心那枚散發著微光的芯片!
嗤——!!!
難以形容的劇痛瞬間從掌心炸開!如同靈魂被撕裂!焦糊味混合著皮肉燒灼的青煙升起!那枚承載著Ω與Λ最后共鳴的芯片,在等離子火焰中劇烈地扭曲、變紅、發亮,發出極其尖銳、仿佛無數靈魂在哀鳴的嗡鳴!它散發的幽藍波動如同垂死的掙扎,瘋狂地閃爍、飆升!
嗡鳴聲達到了頂點!
隨即——
噗!
一聲輕微的爆裂聲。芯片連同包裹它的一小塊掌心血肉,在等離子火焰中徹底汽化,化作一小撮青煙和微不可察的灰燼,飄散在冰冷污濁的空氣中。
掌心的劇痛達到了巔峰,隨即被一種空蕩蕩的、深入骨髓的冰冷所取代。意識深處,那個“光之嬰兒”的坐標烙印依舊灼熱,但那種與之同頻共振的、如同被鎖定的感覺…消失了。
追蹤源…切斷了。
代價是…親手毀滅了最后的鑰匙。
“夜鶯”癱倒在冰冷的泥水里,右手掌心是一個焦黑的、深可見骨的恐怖創口。劇痛、失血、寒冷、以及巨大的精神創傷如同潮水般將她淹沒。意識在黑暗的邊緣沉浮,只剩下右手那空洞的劇痛和意識深處那個孤立的、灼熱的坐標烙印,如同永恒的詛咒。
就在她意識即將徹底沉入黑暗的前一秒——
嗒…嗒…嗒…
一種極其輕微、卻異常清晰的、帶著金屬特有質感的腳步聲,從她剛剛滾落下來的通道斜坡上方…由遠及近地傳來。
腳步聲規律、穩定、冰冷。每一步踏在金屬斜坡上,都發出精準得如同鐘表般的回響。
嗒…嗒…嗒…
不是人類沉重雜亂的腳步。更像是…某種精密的、多足的…機械。
一股遠比污水更刺骨的寒意,瞬間凍結了“夜鶯”的血液!
清除程序…不是虛擬的意志掃描…它…實體化了?!并且…追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