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原來真正的失去,是這樣的痛不欲生
- 時光微醉:鬼將軍打工實錄
- 泠宸山風
- 2348字
- 2025-07-18 11:26:00
車內一片死寂。
景銘幾次側目看向副駕駛的樂宸,后者沉默地望著窗外,不言不語。
窗外這座流光溢彩、他曾夜夜笙歌樂在其中的城市,此刻顯得陌生而冷酷。
車在小區里停下,又走了幾百米才走到樓下。
樂宸停下了腳步,曾幾何時他覺得無比厭煩這個看起來臟亂差的小區,現在想來卻都是和她在一起的回憶?
這是老小區,電梯都是小區改造后安裝的,安裝好以后醉薇很高興,說這下搬家不用爬樓梯了。
上樓,卻見幾個人影正站在門前,試圖輸入開門的密碼鎖!
一股邪火“騰”地竄上樂宸心頭,“喂!你們干什么的?!”
一個中年男人被他嚇了一跳,轉過身,語氣有些戒備,“哦,您好,我是這房主的朋友,這房子不續租了,房東喊我們幾個來清空里面剩下的東西,好盡快轉租給下一位租客,您是……?”
“不租了?”樂宸只覺得五雷轟頂!時珖冰冷的話語再次在他腦海里炸響。
連這個裝滿他們五年所有歡笑、眼淚、夢想和回憶的小巢,她都毫不留戀地徹底放棄了?
“誰說不租了?!給老子滾開!”樂宸的面目因為巨大的失控感而扭曲,暴怒地吼了出來。
那位“朋友”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眼神凌厲。
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火藥味。
景銘見狀一個箭步上前,趕緊將那位朋友拉到旁邊低聲解釋安撫,暫時緩和了緊張氣氛,讓對方帶著人先離開了。
樂宸望著那扇熟悉的、斑駁的綠色鐵門,他伸出微微顫抖的手指,嘗試輸入那個早已銘刻于心的密碼。
“嘀——”一聲輕微的電子音,門鎖開了。
他深吸一口氣,猛地拉開了門。一股沉悶的空氣撲面而來,夾雜著屬于蒼醉薇的、殘余的香味。
眼前的景象,像一記無聲的重錘狠狠砸在他的心臟上。
他終于懂了時珖那句冰冷的斷言,“你根本沒回家看過……回家你就知道,你們絕不是‘冷戰而已’那么簡單。”
目光所及之處,曾經布滿整面墻的照片消失了,只剩下丑陋的雙面膠殘留的印記。
簡陋的博古架上空蕩得可怕,那個耗費半個月心血、代表未來期許的房屋模型不見了,那兩個傻氣卻滿載愛意的羊毛氈玩偶鹿鹿和奇奇,也消失了蹤影。
整個屋子死寂得可怕,殘留的生活痕跡冰冷地訴說著決絕的告別。
樂宸像個木偶般往里走,直到走到陽臺那個小小的角落,搖搖椅旁。
地上狼藉一片,如同一個精心布置的、名為“毀滅過去”的儀式現場。
椅子下方,散落著被撕得粉碎的照片殘片,有他摟著她肩膀笑的側臉,有她對著鏡頭綻放的笑靨……碎片大小不一,散亂地鋪在地板上。
在這些碎片的旁邊,是被某種巨大力量狠摔在地、四分五裂的房屋模型,那個寄托了無數“以后”夢的小房子支離破碎。
再旁邊,是兩只小小的、焦黑的鹿鹿和奇奇!鹿鹿的一條腿燒沒了,奇奇則被燒得面目全非。
旁邊還有一些更零碎的殘骸——他送給她的某個馬克杯的藍色碎片,某本書被撕爛的泛黃書頁,某個小玩偶被扯掉的紐扣眼睛……
所有承載著他們共同印記、被他視為她必然珍惜的“禮物”,都未能幸免。
樂宸腦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現出一個清晰、絕望的畫面:蒼醉薇獨自坐在那張吱呀作響的舊搖椅上,昏暗的光線下,雙眼紅腫,臉頰上也許還殘留著干涸的淚痕。
她面無表情,眼神空洞地望著眼前承載著她全部愛戀和青春記憶的物件,然后,一點點撕碎,砸碎;拿起鹿鹿和奇奇,點燃打火機湊近……最后,將所有殘骸冷冷地丟棄腳下。
那不是情緒崩潰的沖動發泄,那是一場冷靜、徹骨、告別過去、埋葬自己的儀式。
她在親手、一點點地將他們之間最后的、所有的“羈絆”,撕碎、摔爛、焚燒、埋葬!
“砰”的一聲!樂宸膝蓋重重砸在了冰冷的地板上。他無力地跪倒在這片象征著他五年感情徹底廢墟的中央。他甚至不敢伸出手去觸碰任何一塊碎片。
那些被毀掉的東西,每一片都深深刺痛著他已經千瘡百孔的心,也在無情地嘲笑著他曾經的傲慢與自以為是。
他從未想過,真的從未想過……她會離開,會以如此徹底、如此決絕的方式,將他驅逐出她的生命!
即使他越來越少的歸家,明知許曉曉回來后他去接機并為此掛斷蒼醉薇的電話。
即使對她的日常關切、電話、微信都越來越敷衍甚至視而不見……
他心底卻始終有種迷之自信,篤定無論他怎么揮霍,那個溫柔如水的蒼醉薇始終會站在原地等他。
他們永遠不會真正分開。
這不正是圈子里的常態嗎?那些聲色犬馬,逢場作戲……最后大家不都回歸了家庭?
他們在一起近五年,這期間他一直在跟家里滲透他們的關系,家里已經懶得理他。
他一直以為蒼醉薇懂,他會如約歸來……
他們一起從谷底爬起,被所有人不看好卻偏偏走得最遠……曾經是別人眼里的模范……
是他太過了!他親手將那份耀眼的光芒踩進了現實的泥泖里!
景銘站在他身后,靜默地看著這滿地的狼藉和跪伏在地、仿佛被抽去脊梁的兄弟,只能無奈地搖頭。
即使作為兄弟,這一刻他也無法違心地說一句安慰話。
蒼醉薇……真是狠,也真是倔。這股將過去焚燒殆盡的狠勁,讓景銘都感到了震撼。
這不僅僅是被傷透后的離開,這是要把自己和樂宸有關的一切,挫骨揚灰。
嘆息再次逸出景銘的唇間。
他在樂宸身邊艱難地蹲下,手掌落在樂宸冰冷顫抖的肩膀上,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復雜情緒:“我總想說,這就是活該……真是活該!失去才懂珍惜。”
他看著自己兄弟痛苦不堪的樣子,想到這五年他們也見證了這段感情的起起落落,“但是……追吧,樂宸。只要還有一線希望。你們畢竟……是五年啊。”
景銘的語氣帶著一絲自己也未必確信的勸慰,“五年的感情,不是說散就能散的。外人怎么想、怎么勸都沒用,只有你們自己知道分量。還有機會把她追回來!用行動證明你他媽是真知道錯了!”
樂宸依然沒有回應,身體卻劇烈地顫抖了一下。那種前所未有的、錐心刺骨般的劇痛再次兇狠地攫住了他,毫不留情地撕扯著他的神經末梢。
每一次想到那個名字、那張面孔從此與自己再無瓜葛,一想到他親手弄丟的、那個曾經把他當作全世界的女人,將要投入別人的懷抱、接受另一個男人的庇護……
巨大的恐慌和窒息感便如冰冷的海水將他瞬間淹沒。
他終于嘗到了比初戀背叛時痛苦千百倍的滋味。
原來真正的失去,是這樣的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