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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報復

碼頭“餓了么”的風波看似平息,口碑反而因余昭那場真材實料的“亮相”更勝從前。“飽得快”雖然依舊靠低價吸引了一部分客人,但口碑下滑,生意到底沒能壓過“餓了么”一頭。

這日打烊已過酉時,天色昏沉。余昭和柳青源在碼頭分店的簡易賬房里核算完最后一筆流水,柳青源細心地將幾串銅錢用麻繩串好。余昭揉著發酸的手腕,吹熄了油燈:“走吧,青源,今天辛苦了。”

“不妨事,阿昭。”

兩人一前一后走出窄小的鋪門,鎖好門板。碼頭白日的喧囂徹底沉寂,只有江水拍岸的嗚咽和遠處偶爾傳來的犬吠。

通往香粉巷主街的小路要經過一段長長的、堆放廢棄竹排和舊漁網的逼仄后巷。剛轉入巷口,一股不尋常的寒意就攫住了余昭。

“青源…”余昭剛開口,幾聲粗糲的摩擦聲突兀響起!幾個黑影從堆積如山的腐爛竹排后猛地竄出,如鬼魅般堵住了前后去路!

月光微弱,勉強照亮來者猙獰的面孔。四人,皆是短打勁裝,手持尺許長的短棍和剝了鞘的厚背柴刀!為首一個刀疤臉獰笑:“余老板?有人嫌你在碼頭太礙眼,讓兄弟幾個來給你‘松松筋骨’!”

余昭心頭劇震!報復!來得真快!“光天化日…不,是月黑風高,你們敢!”她厲聲喝道,強壓恐懼,手迅速摸向腰后,那里常備著一柄剁骨頭的小手斧。

“嗬!小娘們兒還挺辣!”刀疤臉啐了一口,根本不廢話,“兄弟們!上!別打死就行!讓她長點記性!”

四個兇徒如餓狼撲食!

“小心!”千鈞一發!柳青源這個向來溫潤如玉的書生,竟一步搶到余昭身前,將手中那串沉甸甸的銅錢狠狠砸向撲得最前的瘦高個面門!

“嗷!”瘦高個猝不及防被幾十枚銅錢砸中眼睛鼻梁,慘叫一聲捂臉踉蹌。

趁此間隙,柳青源一把將余昭推向身后堆積的舊漁網,嘶聲喊:“快跑!”他自己卻抄起旁邊一個廢棄的破竹筐,毫無章法地朝另一個沖來的打手掄去!

“找死!”另一個打手揮起柴刀,帶著勁風就朝柳青源持筐的手臂劈下!

柳青源下意識用筐格擋!

咔嚓!破竹筐被一刀劈得粉碎!鋒利的刀刃擦過他小臂,瞬間劃開一道深可見骨的血口!殷紅的血珠在昏暗中濺開!

“啊!”柳青源痛得臉色煞白,冷汗瞬間濕透后背,卻硬生生咬住牙沒倒下。

余昭目眥欲裂!“青源!”她拔出手斧,想沖過去,卻被另一側的刀疤臉和第三名打手攔住。刀疤臉的短棍帶著風聲掃向她腰側,另一人的柴刀封住她上路的躲避空間!

“滾開!”余昭咬牙揮動小手斧格擋短棍,當啷一聲火星四濺!巨大的力量震得她虎口發麻,斧頭差點脫手!另一把柴刀已帶著寒光斜劈而至!她盡力閃避,冰冷的刀鋒幾乎是貼著她頭皮削過,割斷了幾縷碎發!

就在這生死一發之際!

“住手!”一聲暴喝如驚雷炸響!巷口沖進一個魁梧的身影,正是送了月兒的余大樹!

他雙目赤紅,看到柳青源臂上淋漓的鮮血和余昭險象環生的處境,咆哮一聲,抄起靠在墻邊的一根粗重頂門杠,如同發怒的公牛,悶頭就撞進戰團!

砰!頂門杠狠狠掃在砍向余昭的柴刀打手腰上!那人痛哼一聲,趔趄退開!

“哥!”余昭壓力稍減。

余大樹魁梧有力,揮舞著頂門杠帶著一股不要命的蠻力,逼得刀疤臉和那打手一時難以近身。但他到底不是練家子,頂門杠也非正經武器。刀疤臉經驗老辣,矮身躲過橫掃,反手一記短棍精準地抽在余大樹腿彎!

“唔!”余大樹身形一矮,劇痛鉆心!另一名打手的柴刀趁機當頭劈下!

柳青源捂著流血的手臂,眼看余大樹危在旦夕,目眥欲裂,竟不管不顧拖著傷臂要撲上去擋刀!

“哥!”余昭也救援不及!

就在這電光石火的一剎!

一道比夜更黑的影子,毫無征兆地從巷子深處那最高一堆腐爛竹排頂端飄然而下!如同被風吹落的一片枯葉,落地無聲。

那是個身形瘦高的老者,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灰布短褂,身形微微有些佝僂,臉上赫然罩著一張沒有任何紋飾的純黑木面具,只露出下頜幾縷枯槁灰白的胡須。他手中甚至沒有武器,只有一根剛從竹排上隨手抽出的、帶節的細長老竹竿。

柴刀帶著死亡的氣息距離余大樹頭頂不過一尺!

那黑面老者動了。

速度,快得超出了在場所有人的認知!

黑影一閃,后發先至!干枯竹竿帶著一點微不可察的風聲,精準無比地點在那劈砍的柴刀側身!

叮!

一聲極其輕微的脆響!如同玉珠落盤。

那持刀打手卻如遭雷擊!一股無法抗拒、尖銳如針的怪力透過刀身直透手腕臂膀!整條手臂瞬間酸麻,五指松脫!厚重的柴刀竟被這根脆弱的細竹竿點得脫手飛起,咣當一聲砸在墻壁上!

所有人都愣住了!這詭異的景象超出了他們的理解!

刀疤臉最先反應過來,兇戾之氣蓋過了震驚:“老東西!多管閑事!找死!”持刀狠辣地掃向老人腰間。

另外兩名打手也回過神,一個持棍撲向老者,一個被余大樹頂門杠逼退的則再次沖向余昭!

場面混亂至極!

黑面老者面具后的目光似乎毫無波瀾。面對刀疤臉兇猛的短棍和另一人的夾攻,他枯瘦的身體以一種匪夷所思的角度微微一側,短棍貼著他衣襟掃空。那根細長、看起來一折就斷的老竹竿,在他手中仿佛有了靈性,輕飄飄如同揮去一片塵埃般,在撲來的打手持棍手腕內側一拂。

“啊!”那打手只覺一股尖銳的麻痛順著手臂直沖腦門,整條手臂瞬間失去知覺,剛舉起的短棍也脫手掉落!

同時,老者腳步未停,一步踏前,干枯的五指如同鷹爪般無聲無息地搭在了刀疤臉握著柴刀的手腕脈門上!動作快得讓人眼花繚亂。

刀疤臉只覺得手腕一麻,仿佛被鋼鉗夾住,半邊身子都酸軟了,柴刀哪里還握得住?

“呃…”刀疤臉驚駭欲絕,劇痛讓他連慘叫都卡在喉嚨里!

不到兩個呼吸!三名沖在最前的兇徒,兩個兵器脫手,一個半身酸麻!僅存的那個撲向余昭的打手,被這變故駭得生生剎住了腳步,看著那黑面老者如同見鬼!

柳青源忘記了疼痛,余昭握著小手斧僵在原地,余大樹喘著粗氣扶著頂門杠,全都目瞪口呆。

巷子里死一般寂靜。

黑面老者松開了手。刀疤臉踉蹌后退,捂著手腕,滿臉的恐懼。另外兩個打手驚惶地撿起地上的刀棍,拖著被震傷的同伴,如同喪家之犬般擠在一起,對著那根在他們眼中如同魔杖的老竹竿瑟瑟發抖。

“滾!”老者怒喝一聲。四人再不敢停留,拖著半殘的同伴,屁滾尿流地撞翻一堆爛竹排,倉惶消失在巷子另一頭的黑暗中。腳步聲凌亂遠去。

余昭的心臟還在狂跳,幾乎要沖破胸腔。她強撐著看向那神秘的救命恩人,剛想開口詢問。

“余大叔?”旁邊扶著傷臂的柳青源,看著那瘦削佝僂的背影,那幾縷枯槁的胡須,不知怎的,心頭猛地一震,一個熟悉又遙遠的身影閃電般劃過腦海,余昭那個嗜賭成性、早不知死在哪個賭坊角落的父親,余老栓?!不!不可能!余老栓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可這背影…

余昭也聽到了柳青源那低不可聞的驚呼,心頭巨震!爹?!她猛地看向老者。背影那一閃而過的佝僂姿態,竟真有一絲記憶中那個模糊不清的賭鬼身影輪廓!但這念頭荒誕至極!

就在她失神的瞬間,那黑面老者枯瘦的身影如同融入黑暗的水墨,如同從未出現。

巷子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聲。

余大樹拄著頂門杠,滿臉是汗:“人呢?”

柳青源捂著流血不止的手臂,臉色蒼白地靠墻滑坐在地,目光仍死死盯著老者消失的方向,眼神充滿了震驚和無法言喻的困惑。

“快…先回去!”余昭壓下翻騰的思緒和劇痛,聲音發顫,“哥,快扶柳相公去找郎中。”

巷子盡頭更深沉的黑暗中,似乎有一道冰冷的視線,如同蟄伏的毒蛇,在余昭和柳青源身上掃過,無聲無息地也退回了無邊暗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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