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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朝圣山上非故人

羽箭破空的銳響撕裂晨霧時,周雨的手掌正按在胸前。冰蠶寶甲的涼意順著指尖蔓延,他清晰地看見箭簇上的幽藍毒液在晨光中閃爍。

三十余支箭矢織成的死亡之網在他面前詭異地彎折,箭桿碰撞的脆響里,周雨已如離弦之箭竄入密林,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世子果然忍不住了。

“將軍當心!”水猴子的驚呼被刀鋒劈開的風聲吞沒。

周雨的神識如蛛網般鋪開,捕捉到七個呼吸紊亂的刺客,他們面罩下的瞳孔映著冰晶寶甲的藍光,恐懼比林間的霧氣更濃。他反手甩出三支羽箭,箭簇穿透刺客咽喉

白衣秀才的尸體伏在山頂巖石上,晨露順著他腰間的玉佩滑落,在石面上暈開小小的水痕。

“暗樓的人,倒是成了別人的刀。”他用劍挑開尸體的衣襟,心口位置有個焦黑的拳印

水猴子的腳步聲帶著急促的喘息:“將軍,山下還有兩隊伏兵,張文奎已經帶人繞后了。”少年的甲胄沾著露水,劍上的血珠滴在青石板上,暈成小小的紅點,“郡主那邊要不要……”

“把這具尸體送去郡主府。”冰蠶寶甲的涼意貼著心口,“告訴郡主,有人想借暗樓的手,換個驍勇營提督。”他望著朝陽刺破晨霧的方向,歸澤郡的輪廓在群山間若隱若現,心中暗忖,這場博弈才剛剛開始。

第六個冬天降臨,帝都的雪比古靈山的更冷,細密的雪花像是要把整個世界都覆蓋。

周雨站在偽帝舊臣的府邸前,看著親兵將“驍勇營右提督府”的牌匾掛上朱門,雪花落在燙金的字跡上,瞬間便被蒸騰的熱氣融化。

吳傳宗抱著賬冊從馬車上跳下,呼出的白氣里帶著難掩的興奮:“先生,馮提督的信使說,朝圣山封禪定在正月初一,王爺特意囑咐您務必到場。”

“知道了。”周雨接過賬冊,指尖劃過“糧草入庫”的記錄,那些數字背后是數萬士兵的性命,是他在凡俗世界打下的根基。

可他最近總在深夜夢見韓姓青年,對方坐在翠綠葫蘆上的身影在雪霧中越來越模糊,只剩下那句“朝圣山再會”在腦海里回蕩,撓得他心頭發癢,對修仙的渴望愈發強烈。

前往朝圣山的隊伍在大雪初霽的清晨出發。

東陽王的鑾駕停在山腳時,周雨正與馮都督談論歸澤郡的布防,突然聽到世子的咳嗽聲——那家伙裹著比誰都厚的狐裘,臉卻比雪還白,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

爬至半山腰時,周雨的靈力突然自行運轉,冰蠶寶甲泛起一層薄薄的霧氣,融化了肩頭的積雪。“周將軍好體魄。”馮都督的笑聲帶著喘息,甲胄上的冰碴隨著動作簌簌掉落,“老夫年輕時,也能一口氣爬到山頂,現在是不行嘍。”

東陽王聞言朗聲大笑,步伐穩健如平地:“馮老將軍不必自謙,想當年你在古靈關力敵三將,可比現在的年輕人勇猛多了。”

他轉頭看向氣喘吁吁的世子,眉頭微蹙,“安兒,這點路就走不動了?將來如何繼承大統?”

世子臉色漲得通紅,支支吾吾道:“兒臣……兒臣昨夜為父王祈福,未曾安睡。”眼角余光瞥見周雨穩步前行的背影,怨毒之色一閃而過,悄悄對身后侍衛使了個眼色。

郡主始終跟在王爺身側,偶爾指點山間奇石,聲音不大卻總能恰到好處地化解世子的尷尬。

朝圣宮的金頂在雪后初晴的陽光下格外耀眼,仿佛鍍上了一層金邊。

東陽王接過宮主遞來的龍袍時,指節因用力而發白,玄色里衣被汗水浸出深色的痕跡。

他轉身入內更換。

世子坐在偏殿的紫檀椅上,侍女正用錦帕為他擦汗。“這破地方寒氣重,”他低聲抱怨,突然抓住侍女的手腕,“去看看周雨在哪,最好讓他在宮門外多站會兒,凍僵了才好。”

侍女嚇得臉色發白,卻不敢違抗,匆匆退了出去。

郡主站在一旁調弄著馬鞭,湖藍色的披風上落著幾片雪花,神情沉靜,仿佛絲毫不受嚴寒影響,周雨看在眼里,暗自點頭,郡主的氣度確實不凡。

爬至半山腰時,周雨的靈力突然自行運轉,冰蠶寶甲泛起一層薄薄的霧氣,融化了肩頭的積雪。

“周將軍好體魄。”馮都督的笑聲帶著喘息,甲胄上的冰碴隨著動作簌簌掉落,“老夫年輕時,也能一口氣爬到山頂,現在是不行嘍。”

世子的喘息聲比戰鼓還響,錦袍下的手死死攥著登山杖,杖頭的寶石在陽光下泛著貪婪的光。

朝圣宮的金頂在雪后初晴的陽光下格外耀眼,仿佛鍍上了一層金邊。

周雨跟著百官走進宮門時,香火的氣息混著雪松香撲面而來,三十一根盤龍柱上纏著的紅綢結著冰棱,像極了那些被凍在冰里的經卷,透著一股莊嚴而神秘的氣息。

東陽王站在玉階上,接過宮主遞來的龍袍時,指節因用力而發白,周雨突然想起渡鴉口城樓上那面被射穿的帥旗,心中感慨,權力之路從來都布滿荊棘。

正午的鐘聲敲響第一下時,周雨正盯著供桌上的玉帛發呆。

那些絲線在香火中泛著微光。司圣監官員念到他名字的瞬間,世子投來的目光比宮門外的積雪更冷,周雨卻毫不在意,滿心都在期盼韓姓青年會不會突然從香霧中走出,履行那“朝圣山再會”的約定。

“吉時到——”朝圣宮主的聲浪撞在盤龍柱上,回聲里帶著奇特的震顫,仿佛有靈力在其中流轉。

周雨望著司圣監官員誦讀祭文的背影,突然注意到對方腰間的玉佩——與韓姓青年碎裂的那枚材質相同,只是龍紋更顯繁復,他心中一動,難道東陽王也與修仙者有聯系?

當第八十一聲鐘響落下時,冰蠶寶甲突然發燙,周雨的神識不受控制地沖向天空,他預感到有什么事情要發生。

鶴鳴穿透云層的剎那,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周雨的目光緊緊追隨著那道巨大的白色身影,它翅膀扇動的氣流吹散了香霧,露出云層深處若隱若現的天門,神秘而壯觀。

玉璽拖著流光落入東陽王手中.而仙鶴的身影漸漸隱沒。

一個肥胖的青年從供桌后顯現時,周雨的靈力瞬間凍結。

沒有韓姓青年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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