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點，陳默被手機鬧鈴驚醒。他條件反射地摸向床頭，卻抓了個空——昨晚他睡在了客廳沙發(fā)上。臥室門縫里透出微光，林妍應該是一夜沒睡在照顧小雨。

手機屏幕上閃爍著兩條消息：

「閃電外賣：您已被轉為正式騎手，時薪調整為20元」

「系統(tǒng)提示：今日技能【精準味覺辨識】已激活（剩余23:59:59）」

陳默輕手輕腳地走到女兒房門前。小雨的燒退了些，正抱著小熊玩偶熟睡。他小心地把昨晚預支的2000元現(xiàn)金放在茶幾上，用煙灰缸壓住，然后套上那件熒光黃的外賣服出了門。

晨霧中的配送站比昨晚熱鬧許多。阿杰正在給自己的電動車充電，看見陳默吹了個口哨：“記錄保持者來啦！站長說要給你開表彰會呢。“

“不必了。“陳默低聲說。他注意到周圍幾個騎手投來的目光，有好奇也有不服。

站長辦公室的門突然打開，一個滿臉油光的胖子拍著肚子走出來：“107號！正找你呢！“他遞來一張嶄新的工牌，“轉正了，今天開始跑早高峰，專送金融區(qū)高端單。“

陳默接過工牌，塑料卡片上印著他的照片和名字。十年來第一次，他的職位描述不再是“總監(jiān)“或“經(jīng)理“，而是簡單的“騎手“。

【任務提示：早高峰期間完成8單配送，獎勵技能持續(xù)時間延長1小時】

金融區(qū)的晨光大廈樓下，陳默停好電動車。手機接單界面突然跳出特殊提示：「VIP客戶專屬訂單：藍島咖啡特送，小費+20元」。取餐地點在三個街區(qū)外，送達時間只有15分鐘。

“這單肯定超時。“旁邊一個老騎手搖頭，“藍島出餐慢得要命，還得過兩個紅燈。“

但陳默眼前已經(jīng)浮現(xiàn)出淡藍色的路徑，甚至標注出每個路口的紅綠燈變化時間。他點擊接單時，手指因為某種奇異的興奮而微微發(fā)抖。

藍島咖啡店里人滿為患。陳默擠到取餐臺，【精準味覺辨識】技能突然自動觸發(fā)——他聞出空氣中漂浮著七種咖啡豆、四種糖漿的味道，還能分辨出第三臺咖啡機煮得過頭的焦苦味。

“107號！“咖啡師突然高聲喊道，“你的訂單優(yōu)先！“

周圍等待的顧客發(fā)出不滿的嘀咕。陳默接過那個燙金logo的紙袋時，發(fā)現(xiàn)上面貼著一張便簽：「致A座2802林先生，美式加濃不加糖」。

【技能聯(lián)動：味覺記憶匹配成功，本單客戶偏好苦度值85%以上】

陳默沖出門時，系統(tǒng)路徑突然分叉成兩條：一條是常規(guī)路線預計14分鐘，另一條穿過寫字樓地下車庫的路線顯示僅需9分鐘，但標注著「需支付5元臨時通行費」。

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后者。

地下車庫的保安剛要阻攔，陳默已經(jīng)舉起外賣：“A座林總急單！“保安看了眼包裝袋上的logo，居然真的抬起了欄桿。

電梯直達28樓。陳默整理了下衣領才按響門鈴。開門的男人穿著考究的絲綢睡衣，眉頭緊鎖：“提前了六分鐘？“

“您的美式加濃，苦度值85%以上。“陳默脫口而出，自己都吃了一驚。

林總挑了挑眉，接過咖啡抿了一口：“溫度剛好。“他從錢包抽出兩張紙幣，“下次還是你送。“

下樓時，陳默的手機連續(xù)震動：

「到賬25元（含小費）」

「早高峰任務1/8完成」

「特殊成就解鎖：首次獲得VIP客戶指定」

接下來的三小時，陳默像上了發(fā)條的機器。系統(tǒng)技能讓他能精準判斷每家餐廳的出餐速度，甚至通過氣味就知道哪家店的廚房衛(wèi)生不合格。到九點半時，他已經(jīng)完成了7單，最后一單是送往濱江花園的豪華早餐套餐。

濱江花園的門禁森嚴。保安看著陳默的電動車直擺手：“外賣不準進，讓業(yè)主自己下來取。“

陳默剛要打電話，【精準味覺辨識】突然捕捉到空氣中飄來的一縷特殊香氣——迷迭香混合著黑松露的味道。他順著氣味看向小區(qū)內部，一個推著嬰兒車的年輕女性正朝大門走來。

“您好，請問是2801的蘇女士嗎？“陳默上前兩步，“您點的法式早餐。“

女人驚訝地抬頭：“我沒點...“她突然盯著陳默的臉，“等等，你是...陳默？“

陳默這才看清對方的臉。時光倒流十年，大學校園里的文學社學妹蘇璃，如今一身名牌，嬰兒車里熟睡的混血寶寶眉眼間依稀能看出當年那個愛笑女孩的影子。

“你的...孩子？“陳默干巴巴地問。

蘇璃的笑容僵了一瞬：“我侄女。“她接過外賣袋，“我沒點這個，不過...要不上來坐坐？我正好有事想請教互聯(lián)網(wǎng)行業(yè)的朋友。“

陳默低頭看了眼自己沾滿雨水的外賣服，手機突然震動：

「任務完成！技能持續(xù)時間延長至25小時」

「新任務：與關鍵人物建立聯(lián)系（獎勵：明日技能預覽）」

保安亭的時鐘指向十點整。陳默想起茶幾上那沓鈔票，和此刻應該已經(jīng)看到的林妍。

“抱歉，我得繼續(xù)跑單。“他遞上名片——昨晚站長硬塞給他的，印著“閃電外賣金牌騎手陳默“。

蘇璃接過名片時，指尖在“騎手“兩個字上停留了一秒。她從愛馬仕包里抽出一張燙金名片：“有空聯(lián)系，我們投資公司正好在找懂互聯(lián)網(wǎng)的顧問。“

回程的路上，陳默的電動車電量告急。他在等紅燈時掏出那張名片：

「蘇璃遠航資本投資副總裁」

名片背面用鋼筆寫著一行小字：“周四下午三點，藍島咖啡（晨光店），聊聊你十年前那個被擱置的校園外賣創(chuàng)業(yè)項目？“

雨又開始下了。陳默把名片小心地放進防水夾層，系統(tǒng)提示音在腦海中響起：

【關鍵人物已接觸，明日技能預覽：古董鑒賞（限時60分鐘）】

遠處，幸福里小區(qū)3棟1202的窗口，林妍正拿著那2000元現(xiàn)金，望著雨中駛來的熒光黃身影。她身后的茶幾上，擺著已經(jīng)簽好字的離婚協(xié)議書，和一張被淚水打濕的幼兒園家長會通知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