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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靈感殿堂

距離除夕夜,還有十五天。

央視一號演播大廳的后臺,氣氛緊張得如同一個即將爆炸的高壓鍋。

空氣中彌漫著盒飯、汗水、以及夢想被反復捶打后散發出的焦灼味道。

這里,是2026年春節聯歡晚會的“心臟”。

而此刻,這顆心臟的所有心血管,幾乎都因為同一個人,而處于一種半梗阻的狀態——音樂類節目總策劃,陳墨。

在過去的半個月里,陳墨用他那近乎變態的、對藝術的極致追求,和六親不認的工作態度,成功地為自己贏得了一個響亮的綽號——“魔鬼陳”。

“過了?誰讓你過的?這個音準差了個半音,拿回去重錄!”

“這個舞蹈動作,我要的是驚鴻一瞥的感覺,不是大鵬展翅!所有舞蹈演員,今天晚上不許吃飯,對著鏡子,給我找到驚鴻的感覺為止!”

“燈光!三號機位的燈光師!我說了,我要的是月光灑在雪地上那種清冷中帶著一絲暖意的感覺,不是讓你直接開個大白熾燈!你是在致敬走進科學嗎?!”

后臺的走廊里,幾乎每天,都能聽到陳墨那毫無情面、精準到像素點的“毒舌”點評。

無論是德高望重的老藝術家,還是粉絲過億的頂流偶像,在他這里,都沒有任何情面可講。

只要你的表演,達不到他心中那個完美的標準,就只有兩個字——“重來!”

起初,很多人對此,都頗有怨言。

尤其是那些習慣了被捧著、被哄著的流量明星們,更是難以適應。

一位新晉以“唱跳王子”自居的偶像男星,在一次彩排中,因為一個簡單的舞蹈動作,連續被陳墨NG了十七次后,終于心態崩潰,當場對著自己的經紀人哭訴:“他是不是在針對我?我哪里得罪他了?我跳得哪里不好了?”

他的經紀人,只能苦笑著安慰:“祖宗,陳導不是在針對你。他是在針對我們所有人。”

但漸漸地,當大家看到,陳墨自己,為了一個幾秒鐘的伴奏編曲,可以連續四十八小時不睡覺;

為了一個背景畫面的色調,可以跟設計師,一個像素一個像素地去摳圖時,所有的怨言,都變成了敬畏。

他們終于明白,這個年輕的魔鬼,他的嚴苛,不是為了樹立權威,更不是為了折磨別人。

他只是單純地,想把這件事情做到極致。

只是想為全國十四億觀眾,獻上一臺,沒有任何瑕疵的,完美的春晚。

在這樣一種魔鬼式的高壓氛圍下,所有參與音樂類節目的演員和團隊,都被逼出了自己百分之三百的潛力。

他們的業務能力,在短短半個月內,得到了飛躍式的提升。

而整臺晚會的音樂節目,其藝術水準和創意呈現,也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這天深夜,最后一個節目彩排結束。

陳墨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了自己那間臨時小得可憐的總策劃辦公室。

他擰開一瓶冰鎮的礦泉水,猛灌了幾口,才感覺自己那快要冒煙的嗓子,稍微舒服了一點。

他靠在椅背上,閉上眼,耳邊是舞臺器材搬運的轟鳴聲,燈光調試的刺耳電流聲,和不知從哪飄來的鞭炮聲。

他的身體像被掏空,腦子卻還在轉,像一臺高溫運轉的機器隨時可能冒煙。

就在這時,腦海里,那冰冷的系統提示音,毫無征兆地響了起來。

【叮!檢測到宿主長期處于高強度、高壓力、高創造性的工作狀態,精神力與專注度得到極大鍛煉,已達到系統隱藏條件的觸發標準。】

【恭喜宿主,解鎖全新輔助功能——“靈感殿堂”!】

【靈感殿堂:此空間為精神識海中的虛擬殿堂。宿主可在此處,以10:1的時間流速(殿堂內10小時=現實世界1小時),進行無干擾的深度創作與思考。同時,殿堂內,提供所有已解鎖歌曲、影視、綜藝的“全息沉浸式”體驗功能,幫助宿主尋找、捕捉、融合創作靈感。】

【首次開啟“靈感殿堂”,將贈送宿主一次“大師附體”體驗機會。】

陳墨微微一愣。

靈感殿堂?大師附體?

這系統,還真是總能在最關鍵的時候,給自己送來枕頭。

他現在的確是遇到了一個瓶頸。

整臺春晚,雖然節目質量都很高,但也存在一個問題——缺少一首,能夠可以貫穿全場,凝聚所有情感,并且能夠讓所有年齡層、所有社會階層的觀眾,都產生共鳴的壓軸神曲。

他想過用《只要平凡》,但那首歌,不太適合除夕夜的喜慶氛圍。

他也想過用《稻香》,但那首歌,又過于個人化和懷舊。

他需要一首,全新的既能催人淚下又能讓人心生希望的歌。

而現在,靈感殿堂的出現,無疑是為他,提供了一個絕佳的創作環境。

他沒有絲毫猶豫,選擇了進入靈感殿堂,并開啟了那次寶貴的大師附體體驗。

【請選擇您想“附體”體驗的地球藝術大師(音樂領域)。】

【可選列表:貝多芬、莫扎特、巴赫、久石讓、邁克爾·杰克遜、黃霑……】

看著那一長串閃閃發光的名字,陳墨的心臟,都漏跳了一拍。

最終,他的手指,停留在了那個,最能代表華夏樂壇,將古典與流行,江湖與廟堂,融合得最好的名字上——黃霑。

【已選擇“黃霑”作為體驗對象,持續時間:10小時。祝您,靈感如泉涌。】

下一秒,陳墨感覺自己的意識,瞬間被抽離。

他仿佛化作了一縷青煙,飄進了香港樂壇那個最輝煌、最大氣的黃金時代。

他看到了黃霑,是如何在酩酊大醉中,揮筆寫下“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的萬丈豪情。

是如何將《將軍令》的激昂,與《男兒當自強》的熱血,完美地融于一爐。

這位鬼才大師,那份“重劍無鋒,大巧不工”,將家國情懷與江湖俠義,都化作繞指柔的,絕代風華。

十個小時,在殿堂里,如同一瞬,又如同百年。

當陳墨再次睜開眼睛,回到現實世界時,他的眼神,變得無比的深邃、遼遠。

他的腦海里,沒有出現任何一首完整的歌曲。

但是,無數零散的、卻又充滿了生命力的音符和詞句,像奔騰的江河,在他的識海中洶涌澎湃。

他拿起筆在面前的稿紙上,幾乎是本能地,寫下了幾個字:

時間,都去哪兒了?

距離除夕夜,還有最后三天。

一首由總策劃陳墨,親自操刀詞曲,并指定由神秘嘉賓演唱的,名為《時間都去哪兒了》的歌曲,被緊急地,加入到了節目單中。

并且被定為零點鐘聲敲響前的最后一個節目。

這個消息讓所有人都感到了好奇和壓力。

大家都在猜測,這首被陳導藏到最后一刻的“壓軸大戲”,到底會是什么樣子的?

而當參與這個節目的相關人員,拿到那份曲譜和舞臺方案時,所有人都,集體自閉了。

首先崩潰的是舞蹈組。

陳墨對這首歌的舞蹈要求,只有一句話:“我不要任何華麗的、復雜的舞蹈動作。我只要你們,用你們的身體,去演繹一個普通人,從蹣跚學步的孩童,到意氣風發的青年,再到步履蹣跚的老人,這一生的行走姿態。”

這個要求,聽起來簡單,但對于那些跳慣了炫技舞蹈的專業舞者來說,卻是最難的。

因為,它考驗的不再是技術,而是對生活最細致的觀察和最深刻的理解。

一群平均年齡只有二十歲的舞蹈演員,被要求去模仿七八十歲老人的步態和神韻,這對他們來說簡直是降維打擊。

那幾天,舞蹈室里,哀鴻遍野。

一群俊男靚女,天天彎著腰,駝著背,揣著手,學著老年人走路,場面一度非常滑稽,又非常心酸。

緊接著崩潰的,是舞美和道具組。

陳墨為這首歌,設計了一個極其獨特的舞美,一個在舞臺上,實時轉動的“人生時鐘”。

這個時鐘的背景,需要用上百張普通家庭的真實照片,拼接而成。

從黑白的全家福,到彩色的結婚照,再到孩子們泛黃的獎狀……

為了征集到這些照片,道具組的工作人員,跑遍了京城大大小小的胡同和家屬院,求爺爺告奶奶,才勉強湊齊了素材。

而最最崩潰的,則是被陳墨指定來演唱這首歌的“神秘嘉賓”——沈清歌。

當沈清歌拿到曲譜時,她以為這會是一首像《青花瓷》一樣,充滿了藝術感和技巧性的歌曲。

但她發現,自己錯了。

這首歌的旋律,簡單到像一首童謠。

這首歌的歌詞,樸素到像一句家常話。

“門前老樹長新芽,院里枯木又開花。”

“半生存了好多話,藏進了滿頭白發。”

沒有華麗的辭藻,沒有高亢的副歌。

它只是在平平淡淡地敘述。

“這……這要怎么唱?”

沈清歌,這位金龍獎影后,第一次對自己的業務能力,產生了懷疑。

她發現自己所有引以為傲的演唱技巧,華麗的轉音,精準的氣息控制,飽滿的情感處理,在這首歌面前,都變得,毫無用武之地。

因為這首歌它不需要演唱。

它需要的是訴說。

陳墨對她的要求,也只有一句話:“忘了你是誰,忘了所有技巧。你就想象,你是一個普通的女兒,在除夕之夜,看著自己那頭發已經花白的父母,把你想對他們說,卻一直沒說出口的話,用最平靜的,最家常的語氣,說出來。”

在接下來的幾天里,沈清歌把自己關在休息室里,一遍又一遍地練習著。

她試過用深情的,用悲傷的,用感恩的各種方式去演繹。

但每一次,都被陳墨無情地否決。

“不對。太演了。”

“還是不對。感情太滿了,像在朗誦詩歌。”

“沈清歌,我讓你找的,是女兒的感覺,不是影后的感覺!”

最后一次彩排,沈清歌的心態,幾乎要崩潰了。

她站在空無一人的舞臺上,看著臺下,那個一臉嚴肅,眉頭緊鎖的男人,她第一次,對他產生了一絲委屈。

她不明白,為什么,他要用這樣一首“簡單”的歌,來“折磨”自己。

就在這時,陳墨緩緩地,走上了臺。

他沒有說話,只是將一個平板電腦,遞給了她。

平板電腦上,播放著一段視頻。

視頻里,是沈清歌的父母。

兩位老人,并不知道這是在錄像,他們只是在接受一段,來自“平凡之光”的,“家屬祝福VCR”的采訪。

記者問:“叔叔阿姨,清歌姐今年又不能回家過年了,你們想對她說點什么嗎?”

沈父,一個不茍言笑的退休軍人,沉默了許久,才緩緩地說道:“沒什么好說的。工作要緊。讓她……在外面,照顧好自己就行。”

而沈母,則一邊笑著,一邊,悄悄地,抹著眼淚。

“這孩子,從小就報喜不報憂。上次打電話,還說她在巴黎,吃得好,睡得好。可我從視頻里看,她都瘦了一圈了……”

“我們就盼著啊,她能早點,找個好人家,嫁了。別那么累了……”

視頻的最后,是兩位老人站在家門口,對著鏡頭,揮著手,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思念與牽掛。

沈清歌看著視頻,眼淚無聲地洶涌而出。

她想起了,自己為了事業已經有多少個春節,沒有陪在父母身邊。

她的視線被淚水模糊,耳邊的聲音逐漸變得遙遠。

她忽然想起,十年前,自己第一次站在除夕夜的舞臺上時,父親不論多困都要守在電視機前,等她出場;

想起五年前,母親獨自包餃子,手上沾滿面粉,卻仍拿著手機和她視頻,笑著說“家里很熱鬧”;

還有去年,她忙到在化妝間里對著盒飯過年,窗外的煙花一閃而逝,像是替她燃盡的整個青春。

那些她以為“以后有的是機會”的日子,原來一去不回。

時間,真的在不知不覺中,把最重要的東西偷走了。

陳墨輕輕地,將她擁入懷中。

“現在,知道該怎么唱了嗎?”他柔聲問道。

沈清歌沒有回答,她只是重重地點了點頭。

她再次拿起話筒,閉上眼睛。

當那熟悉的旋律,再次響起時,她開口了。

這一次她的聲音里,沒有了任何技巧,沒有了任何修飾。

只有一個女兒對父母最深沉的,也最愧疚的愛。

“時間都去哪兒了?”

“還沒好好感受年輕就老了。”

“生兒養女一輩子,”

“滿腦子都是孩子哭了笑了。”

“時間都去哪兒了?”

“還沒好好看看你眼睛就花了。”

“柴米油鹽半輩子,”

“轉眼就只剩下滿臉的皺紋了。”

歌聲,平淡,質樸,卻像一把溫柔的刀,一刀一刀,凌遲著所有人的心。

臺下陳墨的眼眶紅了。

導演組里,許多年輕的編導,都捂著臉泣不成聲。

他們知道,這首歌成了。

它,必將在除夕之夜,戳中億萬觀眾,心中最柔軟的那個地方。

它將會是一顆投向所有家庭的,最催淚的重磅炸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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