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口口聲聲都是為了我好!”商尋雨怒火中燒,“可是你卻一點都不顧我的前途!”
“姐姐……”陸予熙哽咽著說,“如果我們再繼續下去,只會更影響你學習。”
“我不要別的,我要平靜,你懂不懂?!”商尋雨大聲地吼著。
陸予熙頭都沒抬,只是搖了搖頭。
商尋雨看著眼前這個人狼狽的樣子,無奈地搖了搖頭,平靜地說:“你老老實實和我在一起,別吵架,我不需要你愛我,我只需要你還陪著我,馬上還有兩個多月就考試了,我不想為我的生活增加變量。”
陸予熙抬起頭,認真地問:“可是姐姐,萬一沒等到你考完,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了呢?”
“那是我的事情!”商尋雨的語氣中帶著些許的不耐煩。
陸予熙點了點頭,說:“好,等你考完試再分。”
說完這話,陸予熙的眼淚如同洪順決堤般涌出。商尋雨突然有些可憐他,但又不住地安慰自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陸予熙心里真的很委屈,但他委屈的不只是因為她真的打了他,他委屈的是這么快的時間內,商尋雨就只是因為前途,才肯將這段感情茍延殘喘了。
這使陸予熙越發覺得,自己真的很可笑,但他又怎么能怪她呢,這好像明明是他自找的;可他又怎么能不怪她呢,他怪她看不穿自己的擰巴,怪她把自己當工具。
陳晨推門進來,把商尋雨拉了出去:“雨姐,也許我們真的誤會陸予熙了。”
“誤會?”商尋雨冷笑著,“不是他自己說根本沒有什么誤會的嗎?”
“你那么聰明的人,難道就看不出,他是想離開你,不想耽誤你,才出此下策的嗎?”陳晨無奈地問。
“可是他剛剛推了我,從來都沒有人和我動過手,他憑什么?”商尋雨反問。
“可是他只是推了你……”陳晨嘆了口氣,“我知道他的脾氣,他剛才是故意裝作發火,演給你看的。”
商尋雨一時語塞,陳晨說的的確是實話,她也能感覺的到,她只是氣不過,細想來,這樣對付陸予熙,的確是有點小題大作了。
商尋雨重新走到陸予熙面前,像往常一樣摸了摸他的頭,可是她心里只有一絲的心疼,往日的愛意好像在這場鬧劇之中,瞬間消磨殆盡。
陸予熙感受到她的溫度,心里卻不自覺地多了些害怕和陌生。
他想到,他們第一次分手的時候,商尋雨和他說,其實她的脾氣一直很大,但是為了他一忍再忍。
從前的他不相信商尋雨的那些話,覺得她的脾氣已經那么大了,還能瘋狂到哪里去?
現在的他明白了,之前的確是自己不知好歹。
商尋雨容易心軟,可嘴永遠是硬的:“陸予熙,你恨我嗎?”
陸予熙低著頭:“不恨。”
“你說你恨我!”商尋雨故技重施。
陸予熙又搖了搖頭。
商尋雨一下掐住了陸予熙的脖子,手越收越緊,直至陸予熙快要窒息,臉憋得通紅,她才冷笑著開口:“再說一遍,你說你恨我。”
“我…恨你!”陸予熙從嗓子里硬擠出聲音,商尋雨才猛地松開手。
陸予熙吸入第一口氧氣,忍不住劇烈地咳嗽起來,商尋雨邊聽著他的咳嗽聲,邊在屋子里轉圈,若有所思的樣子。
突然,她伸出一條胳膊:“陸予熙,咬我。”
“嗯?”陸予熙懷疑自己沒聽清,驚訝地抬起頭。
“咬我!聽不見嗎?”商尋雨不耐煩地說。
“不咬。”陸予熙搖著頭說。
“好,那我自己咬!”話音剛落,商尋雨沖著自己的胳膊上去就是一口。
陸予熙連忙去拉商尋雨的胳膊,商尋雨卻越咬越深,無奈之下,陸予熙也沖自己的胳膊來了一口,商尋雨才猛地松開自己的胳膊,轉頭去拉陸予熙。
“你有病啊?”商尋雨生氣地問。
“對!我有病,你要是還咬你自己,我就咬我自己。”陸予熙紅著眼睛,抬起頭說。
“你咬吧,我又不在乎你了!”商尋雨裝作若無其事地說,“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咬我,不然我再咬我自己。”
陸予熙無計可施,只得拿起商尋雨的胳膊,輕輕咬著。
“用力!”商尋雨很無語,“你他嗎這是咬還是親?”
陸予熙又用了一點點力,可商尋雨毫無感覺,她一把揪起陸予熙后腦勺的頭發,用力扯著:“我讓你用力,你他嗎聽不到嗎?”
陸予熙一動不動。
商尋雨把胳膊從陸予熙的手里抽離,自己又狠狠地咬了下去,任陸予熙如何拉都拉不開。
“我咬!我咬!”陸予熙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商尋雨聽到這話,才滿意地松口,伸出胳膊,上面有兩個腫起很高的牙印——都是她自己咬的。
陸予熙止不住地哭著,越咬越哭得厲害,他不明白商尋雨為什么要他這么做,他此時此刻,真覺得她是真的有病!
商尋雨一再催促:
“再用點力啊!你沒吃飽飯嗎?”
“你再不用力,我自己咬了!”
陸予熙的身體止不住顫抖,眼淚順著臉頰流在了她白皙的胳膊上。
直到感覺陸予熙的兩排牙齒已經近乎把她的肉咬合在一起,她才肯讓陸予熙松開。
陸予熙立馬揉著那幾個牙印,既心疼又難過,崩潰地說:“商尋雨,你非要把我逼瘋才肯罷休嗎?”
商尋雨站起身來,仰起頭,只是笑——她不是要把他逼瘋,是想用這種方式,讓他心里平衡一些。
陸予熙的臉逐漸消腫,她檢查一圈,才肯把他放走,談了那么久的戀愛,她居然害怕他留下證據。
商尋雨其實深知自己的劣根性,深知自己的利己主義有多么可怕,可是她又忍不住難過——她最終還是傷害了那個讓她變得正常一點的人。
看著陸予熙的身影漸漸遠去,商尋雨也招呼著兄弟們回家,這場鬧劇終于結束了,可惜,同樣結束的,還有商尋雨幾乎沒有過的,肯好好對待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