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亞”中心地底的冰冷仿佛浸透了骨髓。Ghost的猩紅虛影在幽藍囚籠中無聲地咆哮、沖撞，每一次撞擊都讓能量屏障泛起危險的漣漪，如同困在玻璃罩里的暴戾螢火蟲。顧紹棠的手依舊緊緊攥著我的金屬手腕，力道大得仿真皮膚下的傳感器都發(fā)出細微的報警。他掌心的滾燙和薄汗，是這死寂深淵里唯一的、真實的熱源。

“燒？”他重復著我的問題，聲音嘶啞，眼底翻涌的風暴尚未完全平息，卻奇異地沉淀下一種更深沉的東西。他低頭，看著被我撞壞、冒著青煙的后背，那里臨時修復的線路裸露著，閃爍著不穩(wěn)定的微光。“現(xiàn)在燒了，誰賠我這堆…昂貴的維修費？”他扯了扯嘴角，試圖找回慣常的嘲諷，卻顯得異常笨拙，甚至帶著一絲…狼狽。

白嘉新的全息投影在囚籠旁閃爍出現(xiàn)，臉色依舊凝重：“Ghost的活性遠超預期，這個臨時囚籠撐不了太久。當務之急是找到韓璐！只有她知道如何安全地長期禁錮或徹底清除它！還有那個干擾源……”

“柯妍。”顧紹棠的眼神瞬間冷硬如鐵，松開我的手，站起身，屬于獵食者的鋒芒重新覆蓋了那一瞬的脆弱。“她拿了雞毛當令箭，現(xiàn)在是‘臨時組長’。要找到韓璐，撬開她的嘴是最快的路。”

撬開柯妍的嘴？談何容易。她現(xiàn)在手握“大義”，身邊保鏢環(huán)繞，恨不得將我們生吞活剝。顧紹棠被停職凍結(jié)，明面上的力量幾乎被廢。

“她不是喜歡買通稿潑臟水嗎？”我支撐著坐起，后背的線路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模擬信號），我強行忽略。視覺傳感器調(diào)出剛才“諾亞”中心入口處被顧紹棠手下清除的幾個眼線的模糊影像，“‘未來紀元’項目事故，她急著甩鍋給我們。如果我們……給她送一份更大的‘功勞’呢？比如，找到‘畏罪潛逃’、‘破壞項目’的真兇——蘇曼？”

顧紹棠瞬間明白了我的意圖，眼神銳利起來：“引蛇出洞？”

“對。讓她親自來抓我。”我看向白嘉新，“白醫(yī)生，我需要你配合演場戲，給柯妍透露一個‘絕密’消息：蘇曼重傷瀕死，意識崩潰，藏匿地點就在…城北廢棄的第三生物研究所舊址。那里，夠偏僻，夠‘適合’秘密抓捕，也夠…適合我們設伏。”

白嘉新皺眉：“太危險！你現(xiàn)在……”

“Ghost需要我。”我打斷他，聲音平靜，“只有我出現(xiàn)，柯妍和她背后的人才會真正現(xiàn)身。這是最快的辦法。”

顧紹棠沉默地看著我，眼神復雜，最終化為一片冰冷的決斷：“按她說的做。白醫(yī)生，消息放出去。我們……去‘舊址’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