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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將軍府府的刺殺

雨幕里的風(fēng)卷著血腥氣撲在臉上,蘇玉策的靴底碾過積水,濺起的水花混著血珠打在親兵的甲胄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他低頭看了眼懷中漸漸失了溫度的人,喉結(jié)滾動著將那句“別睡“咽了回去,只是將她摟得更緊,仿佛要將自己的體溫渡給她。

將軍府內(nèi)院的燈終于刺破雨簾,管家舉著燈籠奔出來時,腿一軟差點(diǎn)跪倒在水洼里:“三、三公子!大夫早就候著了!“

蘇玉策一腳踹開正廳大門,冷風(fēng)裹挾著雨水灌進(jìn)去,吹得燭火瘋狂搖晃。他將蘇玉琴放在鋪著錦褥的長榻上,才發(fā)現(xiàn)自己月白內(nèi)衫上的血花早已連成一片,分不清是她的還是自己的。

“讓開!“他低吼著揮開圍上來的侍女,指尖觸到妹妹頸側(cè)時,竟比雨珠還要涼。

老大夫抖著手指搭脈,花白的胡子上沾著冷汗,片刻后猛地撩起蘇玉琴的衣襟——腰間的傷口雖深,卻已不再汩汩流血,只是那皮肉泛著詭異的青紫色,像極了被寒毒侵蝕的模樣。

“這、這是蠱蟲反噬的余毒......“老大夫的聲音發(fā)顫,“尋常藥材壓不住,得用......“

“用什么?“蘇玉策的聲音冷得像淬了冰,他突然想起母親臨終前鎖在樟木箱里的那只青瓷瓶,當(dāng)時只當(dāng)是尋常補(bǔ)品,此刻想來,母親望著那箱子的眼神,與望著他袖口云紋時如出一轍。

親兵撞開東廂房的門時,鎖頭崩裂的脆響驚得梁上燕雀撲棱棱飛起。蘇玉策一腳踹開樟木箱,里面果然躺著只纏滿紅綢的青瓷瓶,瓶底刻著的紋路,竟與蘇玉琴脖頸處玉牌的印記分毫不差。

“三公子!“門外突然傳來親兵的慘叫,蘇玉策回頭的瞬間,一支淬了黑油的箭羽擦著他耳邊釘進(jìn)梁柱,箭尾的雕翎還在嗡嗡作響。

雨夜里不知何時又圍上了黑衣人,他們舉著的燈籠上,赫然印著西北軍營的狼頭徽記。

蘇玉策將青瓷瓶塞進(jìn)貼身衣襟,拔刀的瞬間,忽然讀懂了母親眼神里的深意——那些藏在云紋刺繡里的囑托,那些鎖在樟木箱里的隱秘,從來都不是讓他在戰(zhàn)場上贏,而是讓他護(hù)著懷里這個人,護(hù)著蘇家血脈。

刀鋒劈開雨幕的剎那,他低頭望向長榻上的蘇玉琴,她鬢邊的鳳凰簪正泛著溫潤的光,簪頭珍珠映著燭火,像極了小時候她拽著他衣袖撒嬌時,眼里閃爍的星星。

“琴琴,“他輕聲說,聲音里再無半分慌亂,“三哥這就為你掃清障礙。“

門外的廝殺聲重新響起時,榻上的蘇玉琴忽然睫毛顫了顫,嘴角溢出的血沫里,竟帶著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她攥著衣襟的手不知何時松開了些,露出里面半張殘破的紙條,正是小時候從母親妝奩里翻到的那半張,上面“西北“二字的旁邊,不知何時被人用朱砂補(bǔ)全了最后一個字——

“營“。

朱砂點(diǎn)在“營“字最后一筆時,仿佛有細(xì)碎的火星濺在蘇玉琴喉間。她睫毛又顫了顫,眼尾沁出的濕意混著血珠滑落,在錦褥上洇開極小的紅痕。

正廳梁柱突然“哐當(dāng)“一聲裂了道縫,是黑衣人擲來的飛斧嵌進(jìn)了木頭。蘇玉策反手將刀鞘擲向窗欞,精準(zhǔn)砸滅了最后一盞燈籠,廳內(nèi)瞬間只剩門外廝殺映進(jìn)來的血色微光。

“守住內(nèi)廳!“他吼完這句,指尖已觸到青瓷瓶的溫涼。拔開塞子的剎那,一股苦香漫開來,竟與母親生前常燃的安息香有七分相似。

老大夫哆嗦著遞過銀匙,蘇玉策卻直接將半瓶藥液倒進(jìn)妹妹嘴里。藥液滑過喉嚨時,蘇玉琴突然劇烈嗆咳,青紫色的皮肉下竟泛起淡淡的紅暈,像冰封的河面裂開了絲暖意。

“三公子!西墻被撞破了!“親兵的嘶吼里混著骨骼碎裂的脆響。蘇玉策抬頭的瞬間,看見為首的黑衣人舉著狼頭彎刀沖進(jìn)來,刀面映出他自己染血的臉——那雙眼亮得嚇人,像極了當(dāng)年為入軍營殺瘋了的模樣。

刀鋒相抵的巨響震落了梁上的積灰,蘇玉策忽然注意到對方手腕上的刺青:不是西北軍營的狼牙,而是朵將開未開的曇花。

這刺青他見過。母親臨終前攥著的那方手帕角,就繡著一模一樣的曇花。

“你們是......“話沒說完,后頸突然襲來一陣風(fēng)。他本能地偏頭,一支短箭擦著動脈飛過,釘在蘇玉琴枕著的錦褥邊,箭羽上纏著的絲線,與母親樟木箱里的紅綢如出一轍。

蘇玉琴的手指突然動了,蜷起的指尖正對著那支箭。蘇玉策余光瞥見時,心臟猛地一縮——她指的不是箭,是箭桿上刻著的極小的“廿“字。

廿,二十。母親下葬那日,正是她二十年前嫁入蘇家的日子。

青瓷瓶從袖口滑落,在青磚上碎成兩半。剩下的藥液滲進(jìn)磚縫,竟顯出些刻痕來,拼湊著看,像是幅簡略的輿圖,最北端的標(biāo)記,正是西北軍營的糧倉位置。

廝殺聲里,蘇玉琴忽然睜開眼。她望著三哥浴血的背影,輕聲說,聲音雖弱卻清晰:“母親說......曇花夜開,是為了......等月亮......“

蘇玉策揮刀劈開面前的黑衣人,回頭時正對上妹妹的眼。那雙曾像星星的眸子此刻蒙著水汽,卻亮得驚人,仿佛映著二十年前某個夜晚,母親抱著襁褓中的妹妹,在月下輕聲哼唱的模樣。

他突然明白,母親留下的從不是障礙,是路標(biā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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