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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驚雷破城:火藥初啼定乾坤

靈武的清算風暴與江淮新政的推行,為岐王李珍贏得了前所未有的聲望和穩固的后方根基。岐王軍控制區內,秩序井然,民心歸附,流民得以安置,生產逐步恢復,儼然成了烽火連天的亂世中一片難得的“樂土”。源源不斷的兵源、糧秣和精良的軍械(尤其是量產的神臂弩)從太湖塢輸送到各個戰線,岐王軍的兵鋒愈發銳利。

然而,戰爭的殘酷從未遠離。安祿山雖死(歷史線),其子安慶緒繼承偽燕帝位,叛軍主力在史思明、蔡希德等悍將統領下,依舊兇頑。他們不甘心在江淮和荊襄的接連失利,更恐懼岐王軍與朔方軍日益緊密的“默契”,決心在岐王軍羽翼徹底豐滿前,給予其致命一擊!

**目標,鎖定了岐王軍在淮河上游的重要據點——南陽城(今河南南陽)。**

南陽控扼漢水與淮河支流白河的交匯處,是岐王軍北上策應河東、拱衛荊襄的門戶。一旦南陽失守,叛軍可順漢水直下襄陽,威脅整個荊襄防線,更可切斷岐王軍北上與郭子儀部聯絡的通道。

偽燕大將田承嗣(雍丘南之戰后重整旗鼓)、蔡希德(太原敗于李光弼后南調)合兵五萬,其中包含一萬精銳的范陽鐵騎,以泰山壓頂之勢撲向南陽!守將乃是岐王軍新提拔的悍將雷萬春(可虛構或借用歷史名),率岐王軍第二戰兵營三千及地方團練五千死守。雷萬春勇猛善戰,依托城防拼死抵抗,然兵力懸殊,裝備差距(尤其是缺乏應對大型攻城器械的有效手段),血戰旬日后,外城告破,殘軍退守內城。內城城墻低矮,多處破損,陷落只在旦夕之間!雷萬春身被數創,仍持刀立于城頭,決心與城共存亡。

**太湖塢,軍情司。**

沙盤上代表南陽的小旗已被數面巨大的黑色叛軍旗幟緊緊包圍,象征內城的區域更是插上了代表危急的赤色小旗。柳成聲音嘶啞:“王爺!南陽飛鴿血書!雷將軍重傷,內城糧盡援絕,最多再撐三日!田承嗣揚言破城之后,雞犬不留!”

氣氛凝重得如同鉛塊。陳武拳頭緊握,青筋暴起:“王爺!末將愿率第一戰兵營及所有騎軍,星夜馳援!”

張翰立刻反對:“陳將軍!南陽距此近千里!叛軍圍城鐵桶一般,我軍主力尚在淮河沿線布防,倉促集結北上,至少需十日!且田、蔡二人皆沙場宿將,必會半道設伏!此乃圍點打援之計!恐南陽未救,我軍主力反遭重創!”

“難道就眼睜睜看著南陽陷落,雷將軍和八千將士、滿城百姓玉石俱焚?!”陳武雙目赤紅。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李珍身上。他盯著南陽的位置,指尖深深掐入掌心。南陽絕不能丟!這不僅關乎一城一地,更關乎岐王軍不可戰勝的威名,關乎荊襄乃至整個南方戰場的安危!常規手段,無論是守是援,都已來不及…

他的目光緩緩移向沙盤旁邊,一個被黑布嚴密覆蓋的角落。那里,擺放著魯大親自送來、只有極少數核心知曉的秘密——第一批實戰測試合格的“掌心雷”。

“魯大!”李珍的聲音低沉而決絕。

“俺在!”一直沉默的鐵匠猛地抬頭,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你之前說,那‘掌心雷’…威力究竟如何?穩定性如何?有多少可用?”

魯大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聲音帶著壓抑的激動:“王爺!俺魯大拿腦袋擔保!這玩意兒…開山裂石!俺按您給的方子和法子(顆粒化、最佳配比),又加了您說的‘緩燃引線’,穩定性比之前強了十倍!第一批成品…有五十枚!都…都在這兒了!”他指向那被黑布覆蓋的角落。

“五十枚…”李珍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掙扎,但瞬間被堅定取代。他知道,一旦這超越時代的武器現世,將徹底改變戰爭形態,也會引來無窮的猜忌和危險。但此刻,他別無選擇!

“張翰!”

“屬下在!”

“立刻準備最快的船!由周通親自操舟!船上只載魯大和他的兩名最得力弟子,還有…那五十枚‘掌心雷’!另選五十名臂力強健、心志最堅的死士隨行!告訴他們,此行九死一生,但若成功,可救南陽滿城性命!家眷王府養之,子女王府教之!”

“遵命!”張翰知道這意味著什么,立刻轉身安排。

“陳武!”

“末將在!”

“命你立刻集結所有能調動的騎軍,不必多,五百精騎足矣!輕裝簡從,一人雙馬!攜帶強弓勁弩,但不帶輜重!你們的任務不是攻城,是接應!待南陽城破…不,待‘驚雷’響過之后,趁亂突入,接應魯大師傅和南陽殘軍突圍!記住,絕不可戀戰,接上人就走!目標只有一個——把魯大和他的徒弟,活著帶回來!”

“末將明白!定不負所托!”陳武感受到任務的艱巨與特殊。

“柳成!”

“屬下在!”

“動用最高級別信鴿,通知雷萬春!援軍…有,但非尋常!讓他務必死守待援,尤其要守住內城…西門!待‘天雷’炸響于西門叛軍聚集處時,便是突圍之機!信號…便是那連聲霹靂!讓他…務必相信!”李珍說到“天雷”二字時,語氣異常凝重。

“屬下即刻去辦!”柳成深知這消息對絕境中的守軍意味著什么。

**五日后,南陽內城。**

殘陽如血,映照著斷壁殘垣。內城西門附近,尸骸枕藉,血腥氣濃得化不開。叛軍如潮水般一波波涌來,簡陋的城門在巨大的撞車沖擊下呻吟著,搖搖欲墜。城頭上,能站立的守軍已不足千人,個個帶傷,箭矢早已射光,只能靠著滾木礌石和血肉之軀苦苦支撐。雷萬春被親兵死死按在一處垛口后,他的一條胳膊無力地垂著,胸口裹著滲血的麻布,眼神卻依舊兇狠如狼。

“將軍!太湖塢…太湖塢回信了!”一名渾身是血的傳令兵連滾帶爬地撲到雷萬春身邊,遞上一張染血的、極小的紙條。

雷萬春用僅剩的右手顫抖地展開紙條,上面只有一行潦草卻力透紙背的小字:“援至,待天雷震西門,即突圍!信之!——珍”

“天雷…?”雷萬春茫然地望向西方血色的天空,那里除了叛軍的旗幟和喊殺聲,空無一物。一股巨大的荒謬感涌上心頭。援軍?天雷?岐王…是在安慰我嗎?還是…真有神助?

就在這時,城外叛軍陣后突然傳來一陣不大不小的騷動和斥罵聲。似乎有幾艘不起眼的小漁船,試圖從白河下游逆流靠近,被外圍的叛軍巡邏船攔截驅趕。這在圍城戰中本是尋常小事,很快平息。

沒人注意到,其中一艘小漁船在被驅離前,船底悄悄滑下了幾個濕漉漉的身影,如同水鬼般潛入了渾濁的河水中,向著西城墻下那片因攻城而堆積了大量破損云梯、拒馬和尸骸的混亂區域潛去。為首者,正是皮膚黝黑、眼神如鷹隼的魯大!他身后跟著兩名同樣精悍的弟子,還有五名背負著沉重防水油布包裹、水性極佳的死士。

夜色,如同墨汁般迅速浸染了大地。叛軍暫停了攻城,但營火連天,將內城西門外照得亮如白晝。無數叛軍士兵正圍著篝火休息、進食,巨大的攻城器械(沖車、云梯)如同猙獰的巨獸,靜靜矗立在離城門不足百步的地方,等待著黎明最后的致命一擊。田承嗣和蔡希德的中軍大帳離此不遠,隱約傳來將領的呼喝和笑聲。

魯大等人如同壁虎般緊貼著冰冷潮濕的城墻根,藏在堆積如山的攻城器械殘骸和尸體堆的陰影里。刺鼻的血腥和焦臭味幾乎令人窒息。五十枚粗陶罐制成的“掌心雷”,被小心翼翼地取出,用火絨和特制的緩燃引線連接起來。魯大的手穩如磐石,他親自將其中二十枚,如同安放珍寶般,深深埋入那巨大的、包鐵沖車底部的支撐架縫隙中!又將另外三十枚,分散埋設在云梯堆和叛軍士兵最密集的幾處篝火營地邊緣的地下,上面巧妙地覆蓋上浮土和碎木。

“師父…時辰…”一名弟子聲音發顫,不知是冷還是怕。

魯大抬頭看了看被火光映紅的天空,又側耳傾聽了片刻遠處中軍大帳模糊的鼓點,低聲道:“再等等…等他們睡最死的時候!把引線都接長!確保咱們能跑到河邊!”

時間一點點流逝,每一息都如同一年般漫長。城頭上,雷萬春和殘存的守軍死死盯著漆黑的西方,握著刀柄的手心全是汗。岐王說的“天雷”…真的會來嗎?

**子夜時分。**

叛軍營地的喧囂終于漸漸平息,只剩下此起彼伏的鼾聲和巡邏士兵單調的腳步聲。魯大眼中精光爆射,猛地一揮手!

七條黑影如同鬼魅般從藏身處竄出,撲向預先選定的、遠離爆炸中心的河岸方向!與此同時,七根被點燃的、滋滋作響的緩燃引線,如同毒蛇的信子,在黑暗中急速蔓延,分別奔向那五十個致命的陶罐!

“什么人?!”一隊巡邏的叛軍發現了異常,厲聲喝問,挺槍沖了過來!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

“轟!!!!!!!!!”

一聲無法用言語形容的、震天動地的恐怖巨響,猛然從西門叛軍營地中心炸開!仿佛九天之上的雷神暴怒,將雷霆狠狠摜入了人間!

以那巨大的包鐵沖車為中心,一團熾烈到無法直視的橘紅色火球騰空而起!瞬間吞噬了周圍數十步內的一切!堅固的沖車如同紙糊的玩具般被撕成無數燃燒的碎片,向四面八方激射!旁邊的云梯堆被狂暴的氣浪掀上半空,化作燃燒的流星雨砸向更遠處的叛軍營地!

緊接著,是連鎖反應般的、更加密集的爆炸聲!

“轟轟轟轟轟——!!!”

埋設在篝火營地邊緣的“掌心雷”接連被引爆!如同在地獄中綻放的死亡之花!巨大的沖擊波橫掃一切!篝火被炸得沖天而起,化作漫天火雨!正在熟睡或圍坐的叛軍士兵,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便在火光和氣浪中粉身碎骨,或是被高速飛濺的陶片、鐵釘打成篩子!殘肢斷臂、破碎的盔甲兵刃被拋上數十丈的高空,又如同血雨般灑落!

整個西門外的叛軍營地,瞬間變成了人間煉獄!火光沖天,濃煙滾滾,巨大的聲響震得南陽城墻都在簌簌發抖!慘叫聲、哀嚎聲、戰馬驚恐的嘶鳴聲、營帳燃燒的噼啪聲交織在一起!僥幸未死的叛軍士兵如同無頭蒼蠅般亂竄,互相踐踏,建制徹底崩潰!

城頭上,所有守軍都被這末日般的景象驚呆了!雷萬春瞠目欲裂,看著那沖天而起的火光和濃煙,感受著腳下城墻傳來的劇烈震動,耳中嗡嗡作響,只剩下岐王紙條上那兩個字在轟鳴——“天雷”!真的是天雷!

“岐王萬歲!天佑大唐!”不知是誰先喊了出來,瞬間點燃了城頭!

“天雷!岐王引來天雷了!”

“殺!殺出去!天助我也!”

絕境逢生的狂喜和信仰的力量,讓疲憊不堪的守軍爆發出最后的、驚人的力量!

“弟兄們!”雷萬春用盡全身力氣嘶吼,聲音竟壓過了城外的混亂,“天雷已至!援軍就在城外!隨我殺出西門!突圍——!”

殘破的西門被奮力打開,雷萬春一馬當先,率領著如同打了雞血的殘兵,如同出閘的猛虎,狠狠撲向那一片混亂、火光沖天的叛軍營地!

與此同時,陳武率領的五百精騎如同暗夜中的閃電,從預定的接應地點驟然殺出!他們精準地避開了爆炸的核心區域,如同尖刀般插入混亂的叛軍側翼,目標直指河岸方向!

魯大和弟子、死士們剛剛連滾帶爬地撲進冰冷的河水里,就被陳武的騎兵一把撈起,甩上馬背!

“撤!快撤!”陳武毫不戀戰,調轉馬頭,在叛軍尚未從這前所未有的恐怖打擊中反應過來之前,帶著接應到的人和南陽突圍的殘兵,如同旋風般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南陽之戰,以一種震撼而詭異的方式落幕。**

岐王軍守將雷萬春及數千殘軍奇跡般突圍成功。而圍城的五萬叛軍,在那一夜“天雷”的恐怖打擊下,死傷逾萬(主要是精銳和攻城器械),主將田承嗣被飛濺的碎片擊傷,蔡希德驚懼交加,軍心徹底崩潰,再也無力組織進攻,倉皇北撤。

消息傳開,天下震動!

“岐王李珍,得上蒼庇佑,引天雷破敵!”

“南陽城外,雷火焚營,叛軍尸橫遍野,此乃神罰!”

“岐王乃真龍護佑,天命所歸!”

各種神乎其神的傳言如同野火般蔓延。無論靈武朝廷如何試圖解釋為“軍中秘術”或“地火”,都無法阻擋這“神跡”帶來的巨大沖擊。岐王的聲望被推到了頂點,在無數百姓和士兵心中,他不再僅僅是宗室親王、抗敵名將,更蒙上了一層神秘而崇高的“天命”色彩。連朔方軍中的郭子儀、李光弼聞訊,也是驚疑不定,對這位年輕的親王更加重視。

太湖塢,秘洞。

李珍看著眼前疲憊不堪但眼神依舊狂熱的魯大,以及那空空如也的、曾存放“掌心雷”的木箱,心情復雜難言。

“王爺!成了!真的成了!”魯大激動得語無倫次,“俺…俺看見了!那沖車…飛起來了!人…像草一樣被吹飛了…”

李珍拍了拍他的肩膀:“魯大師傅,辛苦了。你立下了不世之功!但…”他的聲音變得無比嚴肅,“從今日起,所有參與此物研制、知曉此物存在之人,皆列入‘天工’絕密名錄!嚴加保護,亦嚴加約束!此物制法,乃我岐王一脈最高機密,絕不容半點泄露!違者…誅九族!”

“俺明白!俺魯大和徒弟們的命,都是王爺的!這秘密,帶進棺材里!”魯大拍著胸脯發誓。

張翰、柳成等人看著李珍凝重的臉色,也深知這“掌心雷”帶來的不僅僅是勝利,更有無法預測的福禍。

李珍走出秘洞,望著繁星點點的夜空,耳邊仿佛還回蕩著那震天的轟鳴。他低聲自語,仿佛在問這蒼穹,又仿佛在問自己:

“火藥…這潘多拉魔盒,終究還是被我親手打開了。此物一出,戰爭的規則將徹底改變。它助我挽救了南陽,卻也埋下了更大的未知…福兮?禍兮?這‘驚雷’之后的路,又該如何走?”

南陽城下的那一聲巨響,不僅炸碎了叛軍的攻勢,也炸響了一個新的時代。岐王李珍的名字,伴隨著“神雷”的傳說,徹底銘刻在了歷史的長卷之上。而由此引發的連鎖反應,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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