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血凰登天
- 用功德換萬物臣服后我殺瘋了
- 作家UXVunb
- 3173字
- 2025-07-02 13:19:07
魔像的巨足踏下。
轟——!!!
楚家那早已被根須撕裂、搖搖欲墜的朱漆大門,連同兩側丈許高的青磚門樓,如同脆弱的沙堡,在覆蓋著玄鐵木甲和猙獰骨刺的巨足下,瞬間化為漫天飛揚的齏粉!最后一點象征著楚家百年門楣的殘骸,徹底湮滅。
一步,踏出廢墟。
身后,是徹底淪為焦土白地的楚家祖宅。斷壁殘垣浸泡在粘稠的暗紅木液與森白骨粉混合的泥沼中,裊裊青煙裹挾著刺鼻的焦糊與濃重血腥,扭曲升騰,如同這片罪惡之地最后的、不甘的嘆息。殘存的楚家子弟與護衛,如同被抽走了魂魄的泥偶,癱軟在滾燙的廢墟邊緣,眼神空洞地望著那尊踏碎一切、步步遠去的恐怖魔影,連哀嚎都已失聲。
前方,是沉寂的城池。高聳的城墻在血色黎明的微光中勾勒出沉默而巨大的輪廓,如同蟄伏的巨獸。城墻垛口后,影影綽綽。無數聞訊而來、或被那驚天動地的毀滅波動驚醒的修士、凡人,密密麻麻地擠在那里。距離太遠,看不清表情,但那股混雜著極致恐懼、驚駭、以及一絲貪婪窺探的龐大“氣”,如同實質的潮水,隔著數里之地,沉沉地壓了過來。
死寂,比廢墟更深沉的死寂,籠罩了楚家廢墟與城墻之間的廣闊原野。只有魔像巨足踏過焦土時發出的、沉悶如擂鼓般的轟鳴,一聲聲,震得大地顫抖,也震得城墻垛口后的人影不由自主地瑟縮。
我立于魔像虬結木瘤形成的肩頭“王座”。血凰戰袍在漸起的晨風中獵獵狂舞,袍角翻飛,如同燃燒的暗夜。一夜血戰,耗盡心力催動萬靈權柄與功德之力,身體早已是強弩之末。胸前那道被剖開又強行愈合的傷口,此刻如同燒紅的烙鐵在皮肉下灼燒,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斷裂的筋骨,帶來鉆心的劇痛。臟腑更像是被無數鈍刀反復切割,翻江倒海,腥甜的血氣不斷涌上喉頭,又被我強行咽下。
但靈魂深處,那浩瀚的功德金海,非但沒有枯竭,反而在滔天恨意與殺戮決斷的淬煉下,如同被投入了億萬星辰,洶涌澎湃,翻騰著更加純粹、更加磅礴的金色浪濤!一種從未有過的、仿佛掙脫了枷鎖、凌駕于眾生之上的冰冷清明,驅散了所有的疲憊與痛楚。身體瀕臨崩解,意志卻如同千錘百煉的神兵,在毀滅的灰燼中,綻放出更加銳利、更加暴戾的鋒芒!
魔像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踏碎了原野上枯焦的草莖,踏碎了昨夜凝結的寒霜,踏碎了這片土地對楚家僅存的一絲敬畏。
就在魔像龐大的陰影,即將觸及那片被城墻陰影覆蓋的土地邊緣時——
“天……天啊!是楚家老祖的萬骨噬魂蟒!被……被打碎了!”
“那巨樹魔物……它肩上!那紅衣服的是誰?!”
“蘇晚!是蘇家那個被搶了靈根的新娘子!昨晚楚家娶的那個!”
“她……她不是被剖了靈根嗎?昨晚婚房那邊動靜那么大……楚臨風呢?楚家老祖呢?!”
“老祖的氣息……消失了?!這魔像……是她召出來的?!”
城墻之上,死寂終于被打破。壓抑到極致的驚駭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爆發!無數道或尖利、或顫抖、或充滿難以置信的嘶喊聲浪,如同炸開的蜂群,嗡嗡地席卷了整個城墻!
恐懼!如同瘟疫般瘋狂蔓延!
那些之前還帶著貪婪窺探的目光,此刻只剩下純粹的、深入骨髓的恐懼!他們看著那尊踏碎楚家、沐浴著血與火走來的龐大魔像,看著魔像肩頭那道雖染血卻挺立如標槍的赤紅身影,如同看到了從九幽血獄中爬出、向人間索命的魔神!
“攔住她!快啟動護城大陣!”一個身著錦袍、似乎是城中某個家族長老的老者,聲嘶力竭地尖叫,聲音因恐懼而扭曲變形,“不能讓這魔女進城!她會毀了整個青嵐城!”
“陣……陣眼!陣眼需要靈石!快!快去找城主!”有人慌亂地應和,卻手足無措。
恐慌在城墻上迅速演變成騷亂。推搡、踩踏、絕望的哭喊……護城大陣的靈光微弱地閃爍了幾下,便因無人主持和靈能不足而迅速黯淡下去。在絕對的力量碾軋而來的恐懼面前,所謂的秩序與抵抗,脆弱得如同紙糊。
魔像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
它龐大的身軀,帶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終于踏入了城墻投下的巨大陰影之中。冰冷的、高達十數丈的厚重城墻,在魔像面前,仿佛也矮了一截。
我微微垂下眼瞼,冰冷的視線掃過下方混亂驚恐的人群,如同俯視一群慌亂的螻蟻。染血的指尖,輕輕拂過魔像覆蓋著冰冷木甲、流淌著暗紅木液的脖頸處。
“安靜些。”
聲音不高,甚至帶著重傷后的虛弱氣音,卻清晰地穿透了城墻上所有的嘈雜與哭喊,如同冰冷的鐵律,砸在每一個人的心頭。
“呱——!”
一聲嘶啞的鴉鳴應聲而起!
是那只最初撞碎琉璃燈、翅膀受傷、被我染血手指撫過的烏鴉!它小小的身軀爆發出最后的力量,如同燃燒的黑色流星,猛地從盤旋在魔像頭頂的萬鳥漩渦中俯沖而下!目標——城墻最高處,那面象征著青嵐城統治、繡著祥云青鸞的巨大旗幟!
“嗤啦——!”
鋒利的鴉爪,帶著決絕的意志,狠狠撕扯在堅韌的旗面上!
緊接著!
“呱呱呱——!!!”
如同得到了最終的號令!盤旋在魔像頭頂、遮蔽了血色黎明天光的龐大萬鳥漩渦,轟然沸騰!麻雀、云雀、夜梟、烏鴉……所有殘存的飛鳥!它們眼中那絕對的、被功德權柄點燃的忠誠與狂熱,在這一刻化作了最后的、絢爛的殉爆!
它們不再盤旋,不再等待。
如同撲向烈火的飛蛾,如同撲向礁石的浪花!
無數道或大或小、或快或慢的影子,發出匯聚成一片悲壯尖嘯的啼鳴,帶著燃燒生命的最后光華,悍不畏死地、前仆后繼地撞向那面巨大的青鸞旗幟!撞向高聳的城墻垛口!撞向那些驚恐尖叫的人群!
噗!噗噗噗——!!!
密集的肉體撞擊聲、骨骼碎裂聲、羽毛撕裂聲,瞬間連成一片令人心膽俱裂的恐怖合奏!
滾燙的鳥血潑灑在冰冷的城磚上,染紅了青色的鸞鳥圖案。破碎的羽毛如同黑色的雪片,紛紛揚揚落下。一只只小小的身軀在撞擊中化作血泥,從高高的城墻上簌簌墜落。
它們在用生命,執行著最后一道命令——讓那些聒噪的螻蟻,閉嘴!
城墻上,所有的哭喊、尖叫、混亂,如同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扼住,瞬間死寂!
只剩下鳥羽紛飛,血雨潑灑,以及殘破的青鸞旗幟在晨風中無力飄蕩的獵獵聲。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失去了最后一點血色,只剩下凝固的、如同目睹神罰般的巨大恐懼和絕望。他們死死捂住自己的嘴,身體抖如篩糠,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唯恐引來那魔像肩頭身影的半點注視。
血雨,混合著細碎的骨肉,噼啪地砸落在魔像厚重的木甲上,濺起細小的暗紅花紋,也落在我的血凰戰袍上,將那本就濃烈的猩紅浸染得更加深沉妖異。
我沒有低頭,沒有去看那些墜落的小小身影。
目光,越過高聳的、染血的城墻,投向了城墻之后。
那里,是青嵐城縱橫交錯的街巷,是鱗次櫛比的屋舍,是這座城池跳動的脈搏,是通往更廣闊天地的起點。
更是……埋葬了我九世善魂、奪走我靈根、算計我性命的——蘇家所在的方向!
一股比剜心更甚的寒意,混合著焚盡八荒的業火,在胸腔深處轟然炸開!
楚家,只是開始。血債,尚未償清。
“走。”
魔像再次邁開巨足。
轟——!!!
覆蓋著骨刺的木甲巨足,如同天神的戰錘,狠狠踏在緊閉的、由精鐵鑄就的巨大城門之上!
“嘎吱——轟!!!”
令人牙酸的金屬扭曲爆鳴聲刺破死寂!那扇號稱能抵御金丹修士全力一擊的厚重城門,如同脆弱的紙片,在魔像沛然莫御的巨力下,瞬間向內扭曲、變形、最終轟然炸裂!無數精鐵碎片如同致命的暗器,裹挾著狂暴的氣流,狠狠射入城門洞內!
煙塵彌漫!
一條由破碎的精鐵和飛揚的塵土鋪就的、通往青嵐城內部的道路,在魔像腳下,豁然洞開!
魔像龐大的身軀,帶著碾壓一切的威勢,跨過破碎的城門,踏入了青嵐城!
赤足之下,是冰冷堅硬、沾染著鐵屑與塵土的青石板街道。
身后,是徹底洞開、如同巨獸被撕裂咽喉的城門,是城墻上無數雙驚恐絕望的眼睛,是潑灑著鳥血與殘羽的旗幟,是化為白地、埋葬了所有背叛的楚家廢墟。
身前,是死寂無聲、如同鬼蜮的長街。兩側的店鋪門窗緊閉,連一絲燈火也無。只有晨風卷起地上的落葉和灰塵,打著旋兒飄過。整座城市,在這尊踏碎城門、沐浴血火而來的魔像面前,陷入了最深沉的恐懼與窒息。
血凰戰袍在穿過城門洞的晨風中,最后一次獵獵狂舞,袍角拂過染血的精鐵碎片。
我立于魔像肩頭,冰冷的視線穿透長街的寂靜,遙遙鎖定了城池深處,某個方向。
染血的唇,勾起一絲冰冷到極致的弧度。
“蘇家。”
“該收利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