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 你娶她,我祝你百年孤獨!
- 安菜好吃
- 1427字
- 2025-06-30 13:03:08
司泊淮的恢復(fù),是一個漫長而痛苦的過程。
清創(chuàng),植皮,復(fù)健……
每一次,都像是在地獄里走一遭。
他卻一聲不吭,全都咬著牙,撐了下來。
我沒有離開。
我每天都會去醫(yī)院,但從不進(jìn)他的病房。
我只是坐在走廊的長椅上,聽著他從病房里傳出的,因為復(fù)健而壓抑的痛哼聲。
心,也跟著,一陣陣地抽痛。
期間,外界早已天翻地覆。
裴敬昭罪證確鑿,數(shù)罪并罰,被判處無期徒刑。他那龐大的商業(yè)帝國,也隨之轟然倒塌。
司家,因為丑聞和內(nèi)斗,元氣大傷,被擠出了一線豪門的行列。
司母,因為受不了刺激,精神失常,被送進(jìn)了療養(yǎng)院。
所有傷害過我的人,都得到了他們應(yīng)有的報應(yīng)。
我的大仇,得報了。
我拿回了屬于晏家的一切,甚至,比以前更多。
我成了別人口中,那個手段最高明,也最不好惹的,傳奇女王“應(yīng)曦”。
所有人都以為,我會很開心。
可他們不知道,我的心里,依舊是空的。
好像,親手把仇恨這根支撐著我活了三年的骨頭抽掉之后,我整個人,都散架了。
直到三個月后。
司泊淮,可以出院了。
出院那天,他坐著輪椅,被護(hù)士推了出來。
他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臉上和手上的皮膚,因為植皮,留下了深淺不一的疤痕。
再也不復(fù)當(dāng)年那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模樣。
他看到我,愣了一下,隨即,自嘲地笑了笑。
“你怎么……還在這里?”
“等你。”我說。
“等我?”他眼里的光,閃了一下,又迅速黯淡下去,“等我干什么?看我的笑話嗎?”
“不,”我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平視著他的眼睛,“我等你,是為了告訴你一件事。”
“什么事?”
“司泊淮,”我看著他,一字一句,清晰地說,“我們兩清了。”
“你救了我兩次,我還了你一條命。”
“從今往后,恩怨勾銷,互不相欠。”
他看著我,看了很久很久。
久到我以為,他會發(fā)怒,會質(zhì)問。
可他最后,只是點了點頭,聲音沙啞。
“好。”
只有一個字。
卻像一把鈍刀,割得我心口生疼。
那天之后,司泊淮,也消失了。
他沒有回司家,也沒有再來找我。
他賣掉了自己名下最后一點資產(chǎn),替晏家,還清了最后一筆債務(wù)。
然后,就帶著他那個同樣被家族拋棄的,不成器的弟弟,去了國外。
杳無音信。
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藥。
一年,兩年……
我漸漸地,習(xí)慣了沒有司泊淮,也沒有仇恨的日子。
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事業(yè)里。
我成立了自己的藝術(shù)基金,滿世界地飛,去尋找和修復(fù)那些被遺忘的藝術(shù)品。
我變得越來越強(qiáng)大,越來越富有,越來越……孤獨。
我身邊,不乏優(yōu)秀的追求者。
可我,再也提不起愛上任何一個人的興趣。
我的心,好像連同晏棲遲一起,死在了三年前的那場大火里。
剩下的這具叫“應(yīng)曦”的軀殼,只是在按部就班地,活著。
直到,三年后。
在巴黎的一場頂級藝術(shù)品慈善晚宴上。
我作為主辦方,正舉著酒杯,和一位法國的侯爵談笑風(fēng)生。
忽然,我的目光,被不遠(yuǎn)處,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吸引了。
他穿著最普通的侍者制服,正低著頭,小心翼翼地,擦拭著一個銀質(zhì)燭臺。
他的動作很專注,很認(rèn)真。
擦得很干凈。
他瘦削的側(cè)臉,在水晶燈下,依舊能看出當(dāng)年的輪廓。
只是,早已沒有了那份不可一世的驕傲。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歲月磨平了棱角的,平靜和溫和。
是司泊淮。
我的心臟,漏跳了一拍。
他怎么會在這里?
他怎么會……變成了這個樣子?
似乎是感覺到了我的注視,他緩緩地,抬起了頭。
四目相對。
他的眼里,先是閃過一絲震驚,隨即,又被一種巨大的,無處遁形的倉皇和窘迫所取代。
他下意識地,想躲。
可他,又能躲到哪里去呢?
整個宴會廳,都是我的主場。
我看著他,看著他那雙無措的眼睛。
心里,那片荒蕪了三年的土地,竟然,下起了一場微不足道的,酸澀的雨。
我端著酒杯,穿過人群,一步一步,走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