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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司泊淮的恢復(fù),是一個漫長而痛苦的過程。

清創(chuàng),植皮,復(fù)健……

每一次,都像是在地獄里走一遭。

他卻一聲不吭,全都咬著牙,撐了下來。

我沒有離開。

我每天都會去醫(yī)院,但從不進(jìn)他的病房。

我只是坐在走廊的長椅上,聽著他從病房里傳出的,因為復(fù)健而壓抑的痛哼聲。

心,也跟著,一陣陣地抽痛。

期間,外界早已天翻地覆。

裴敬昭罪證確鑿,數(shù)罪并罰,被判處無期徒刑。他那龐大的商業(yè)帝國,也隨之轟然倒塌。

司家,因為丑聞和內(nèi)斗,元氣大傷,被擠出了一線豪門的行列。

司母,因為受不了刺激,精神失常,被送進(jìn)了療養(yǎng)院。

所有傷害過我的人,都得到了他們應(yīng)有的報應(yīng)。

我的大仇,得報了。

我拿回了屬于晏家的一切,甚至,比以前更多。

我成了別人口中,那個手段最高明,也最不好惹的,傳奇女王“應(yīng)曦”。

所有人都以為,我會很開心。

可他們不知道,我的心里,依舊是空的。

好像,親手把仇恨這根支撐著我活了三年的骨頭抽掉之后,我整個人,都散架了。

直到三個月后。

司泊淮,可以出院了。

出院那天,他坐著輪椅,被護(hù)士推了出來。

他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臉上和手上的皮膚,因為植皮,留下了深淺不一的疤痕。

再也不復(fù)當(dāng)年那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模樣。

他看到我,愣了一下,隨即,自嘲地笑了笑。

“你怎么……還在這里?”

“等你。”我說。

“等我?”他眼里的光,閃了一下,又迅速黯淡下去,“等我干什么?看我的笑話嗎?”

“不,”我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平視著他的眼睛,“我等你,是為了告訴你一件事。”

“什么事?”

“司泊淮,”我看著他,一字一句,清晰地說,“我們兩清了。”

“你救了我兩次,我還了你一條命。”

“從今往后,恩怨勾銷,互不相欠。”

他看著我,看了很久很久。

久到我以為,他會發(fā)怒,會質(zhì)問。

可他最后,只是點了點頭,聲音沙啞。

“好。”

只有一個字。

卻像一把鈍刀,割得我心口生疼。

那天之后,司泊淮,也消失了。

他沒有回司家,也沒有再來找我。

他賣掉了自己名下最后一點資產(chǎn),替晏家,還清了最后一筆債務(wù)。

然后,就帶著他那個同樣被家族拋棄的,不成器的弟弟,去了國外。

杳無音信。

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藥。

一年,兩年……

我漸漸地,習(xí)慣了沒有司泊淮,也沒有仇恨的日子。

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事業(yè)里。

我成立了自己的藝術(shù)基金,滿世界地飛,去尋找和修復(fù)那些被遺忘的藝術(shù)品。

我變得越來越強(qiáng)大,越來越富有,越來越……孤獨。

我身邊,不乏優(yōu)秀的追求者。

可我,再也提不起愛上任何一個人的興趣。

我的心,好像連同晏棲遲一起,死在了三年前的那場大火里。

剩下的這具叫“應(yīng)曦”的軀殼,只是在按部就班地,活著。

直到,三年后。

在巴黎的一場頂級藝術(shù)品慈善晚宴上。

我作為主辦方,正舉著酒杯,和一位法國的侯爵談笑風(fēng)生。

忽然,我的目光,被不遠(yuǎn)處,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吸引了。

他穿著最普通的侍者制服,正低著頭,小心翼翼地,擦拭著一個銀質(zhì)燭臺。

他的動作很專注,很認(rèn)真。

擦得很干凈。

他瘦削的側(cè)臉,在水晶燈下,依舊能看出當(dāng)年的輪廓。

只是,早已沒有了那份不可一世的驕傲。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歲月磨平了棱角的,平靜和溫和。

是司泊淮。

我的心臟,漏跳了一拍。

他怎么會在這里?

他怎么會……變成了這個樣子?

似乎是感覺到了我的注視,他緩緩地,抬起了頭。

四目相對。

他的眼里,先是閃過一絲震驚,隨即,又被一種巨大的,無處遁形的倉皇和窘迫所取代。

他下意識地,想躲。

可他,又能躲到哪里去呢?

整個宴會廳,都是我的主場。

我看著他,看著他那雙無措的眼睛。

心里,那片荒蕪了三年的土地,竟然,下起了一場微不足道的,酸澀的雨。

我端著酒杯,穿過人群,一步一步,走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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