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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我曾于臺風交戰
2011年,我與一臺風,有著如電視劇一般的邂逅,至今都忘不了它的名字—“納沙”,我們相遇在北緯19°,沒錯,它是六年來最強的臺風,來得很強勢,也令人措手不及……
那一年,我剛上高一。臺風前夜我們并沒有發覺它會來得如此強勢,只覺著,不過跟往常的過路臺風罷了,頂多風雨相對于往常大一些,我們除了在教室就是在宿舍,想著也不會有什么影響,直到后來,我才知道這個想法是多么無知、單純、幼稚、天真……
臺風前夜,睡夢中隱約聽到風的呼嘯聲,雖有不少門窗被風撞擊的聲音,但臺風天,甚是涼快,大家都不愿從美夢中醒來去觀摩這粗暴無理的臺風,但它仿佛發現自己不得寵,有了脾氣,愈吹愈烈,直到玻璃的破碎聲以及尖叫聲將我們從夢中驚醒,納沙該有多得意,現在就是再好的天氣,也無法入睡了。各個寢室都紛紛亮起了燈,查看是否是自己寢室的門窗有所損壞,待各寢室都恢復平靜后,時間也不早了,大家都紛紛準備展開校園日常之—排隊洗漱,由于臺風天,天色異常的灰暗,好似還沒到上學的時間,有些舍友還懶在自己的愛床上不肯下來,嘴里還嘟囔著“這么涼快的天,何以起床”,趁著她們還在愛床上和自己的意志抗爭,我便順勢搶占了先機來到洗漱臺占位,在寢室里還未可知納沙來得多么劇烈,來到陽臺那瞬間好似被颶風包圍著,呼嘯聲高低起伏,一陣又一陣,猶如小說中蠻荒里的野獸追趕著獵物一般,雖無形無色可它的氣勢著實令人心生恐懼,我加快速度完成了一系列的“工序”,焦急的返回寢室,舍友發現我的速度比以往快得多,便調侃道“喲,這么速度,著急去見誰呢?”我若是說被臺風的呼嘯聲嚇怕了,準會被嘲笑一番,有損我以往鎮定高冷之形象,便轉移話題“你再不下凡,就來不及當救世主了”。
雖是臺風天,而沒接到通知的我們依然不能換上臺風天的裝備,依舊是萬年不變的校服;教學樓雖近在咫尺,但在臺風天里,這便是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臺風天出門,總讓我發現自己非常的弱小以及異常的執著,每到臺風天,撐的傘,永遠遮不了風雨反而還被傘牽著走卻執著的要撐傘。而我們,就在這狂風暴雨里,與狂風共舞,與暴雨擁抱……直至濕了全身……
費盡千辛萬苦才走完這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來到溫暖的教室里,卻發現常常比我們先到達教室的老師還未到,許是臺風天交通不便耽誤了時間吧。臺風愈演愈烈,大家在教室里都按耐不住了,開始往外探身子,卻沒見著教師的身影,我們持續的等待并沒有等來我們的教師,而是等到了一則通知,說是臺風過于劇烈,連著周末,學校一口氣放了一周的假期,同學們聽到這個消息以后都歡呼雀躍起來了,而我的內心卻異常的平靜,只想著可以回宿舍寵幸我的愛床了,但卻有預感似的總覺得還有什么事,果然,放假的通知剛落音未久,便說不得留校,寄宿的同學們必須回家。回寢室寵幸愛床的念頭就這么無情的被扼殺在搖籃里了,心里覺著甚是可惜。
接到通知后的同學們都匆匆的準備離校,當然我也不例外,畢竟是七天的長假,怎么也得多帶幾本書回去好好學習,左右手都提了一袋子書(后來的我真想一巴掌拍si有這種想法的自己),好不容易走到了校門口,卻聽說公交車已經停開,學校的新校區比較偏,只有公交車才能讓我們順利的到達車站,卻停了車,真是令人無奈,只能等待看有沒有的士了。等待了許久都沒見著一輛車,手卻已經開始發酸了,突然,我旁邊的學生說著,學校將派一輛公交車來幫助我們這些被困著的小白兔安全去向遙遠的車站,聽著甚是安心。于是我們又開啟了漫長的等待,許久過后公交車到了,我們紛紛排著隊上車,直到差不多裝滿了整個車體,可公交車卻遲遲未開……
車里的一位男生終于忍不住催了催司機,司機回答“要看還后面有沒有學生需要上車,這是最后一輛了,再等等。”其實也能理解,畢竟要是錯過這最后一輛就真的很麻煩了,默默慶幸自己趕上了最后一班車。“沐欣!”從車后方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我扭頭看,發現是我的初中同學—婷婷,她跟我一樣長途跋涉來到這所學校就讀高中,但我們不在一個班級,平時也難得見上面,這次相遇倒是讓我有個一起回家的伴了,我們就聊著校園生活,抱怨著學校下發通知慢以及各種天倫地理,就這樣過去了一個小時,公車才準備發動。
折騰到了中午才到達車站,正想著可以在車上好好睡一覺,卻聽到車站大廳傳來由于臺風即將登陸,所有班車停發的消息…我和婷婷無奈的呆站在車站許久,想著這樣等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決定與人拼車去就近的城市,到親戚家里避避風。于是我們開始在風雨中尋找能夠一起拼車的小伙伴,風雨大作,好不容易尋來兩位小姐姐一起拼車,也顧不上是否是黑車,找到空車便談好了價格趕緊上車,再晚一些,估計就真的寸步難行了。我們四人全身無一干出,司機見狀貼心的打開了空調,的士里吹出透心涼的冷風,整個身體凍得瑟瑟發抖,不但饑餓還非常的疲憊,想著自己莫不是要暈了過去,聽著她們聊天的聲音,我進入了異常混亂的夢境,醒來以后發現還活著,也沒有被的士載去什么奇怪的地方,心里很是慰藉。
顛簸著到達了親戚家所在的城市,臺風也離我們越來越近,這個時候已然是非常難找到的士了,暴雨中的我們毫無退路,只好再次穿梭在狂風暴雨之中希望有幸能搭到車,但是供不應求,身邊的人越來越著急,眼看著對面被風吹斷的電線,還閃著絲絲電光,著實令人有些恐慌,站在我旁邊的姐姐甚至已紅了眼,神情甚是無助,也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打濕了她美麗的臉龐,也不知同樣遭遇的我為何還有心思去關注他人,心里只在想著,這臺風竟如此妖孽。
當天的氣溫并不低,但卻因為狂風和暴雨的侵襲導致平時溫柔的風異常的冷冽,不再是平時在我的耳邊囔囔細語溫柔似水的秋風,而是如刀子一般冷冽無情一刀刀劃過我耳旁的颶風。一番又一番地與“妖孽”斗智斗勇后終于搭上了車,車上依舊是4人,除了我和婷婷還有一位女生和一位大叔,大家都著急的報上自己的地址,此番我才想起我并不記得舅舅家的具體地址,之前也只跟我媽通了電話(由于舅舅電話沒有撥通),她方才聯系上舅舅告知我已經到達海口,我正想著聯系舅舅問清具體地址,打開手機才發現手機已經沒有電量,自動關機了,由于不記得舅舅的號碼,只好借來婷婷的手機次聯系我媽,我媽得知情況后著急得給我舅打了電話,后來婷婷到站下車以后我再次與家人失聯,車里只剩下大叔和我還沒到家,大叔著急的跟司機說,讓司機先送他到他孩子的學校,孩子還沒法回家,司機征求我的同意(由于是我先上車,本應先送我),我想著司機還不知我具體的到達地點,又看著大叔心急如焚的樣子,便讓司機先送他,由于大多道路都淹了水,許多樹木被大風刮斷,雜亂的躺在道路中間,導致司機也非常苦惱,再加上臺風即將登陸,司機也開始著急了,把大叔送到以后問我的具體地址,我先是說了一個大概的位置,但司機并不清楚這個地址,我只好將情況告訴他并且跟他借了手機再次聯系我媽,我媽讓我舅舅打電話給司機并告訴他具體位置。說來也奇怪,不知為何司機就是聽不明白地址,幾番折騰,司機早已沒了耐心,并悲憤的對我說“我就不該載你,現在臺風要登陸了,如何是好!”我也沒法回他的話,總不能跟他說對不起把,兩情相愿的事,怨不得啊。
我舅著實坐不住了,即使小區附近都淹了水,也要把車開出來救我于水火,不對,是風雨之中。司機繞了一個又一個的圈子,終于在一灘水前對我說“就這了,這水太深,車過不去,你在這下車,走過這潭水拐個彎再往前走就差不多了”雖然,我并不是很清楚他說的,但他想讓我立馬下車的心,我心里是明鏡一樣的。我提著兩袋子浸了水的書,準備孤身奮水潭。當然這個時候的我早已放下我的執著,不再用傘,任由雨水和冷冽的風拍打。走到水潭中,水已經有我膝蓋一般的深度,此時我已無力將濕了大半的書抬起,旁邊穿著救護裝的大叔也完全沒有要幫我的意思,難道是我的眼神使得不夠到位嗎?算了,大家都不容易,許是他們也累了吧。正在我艱難踱水潭時,說好的過不了車,卻來了一輛底盤較高的車子,任性并快速的從我旁邊“飛”過,已經料到結局的我在它還未經過我的時候默默地閉上了眼睛,水花四濺,此時我不再是一個雨人,而是成了一個泥人,水潭里的黃泥水,都潑在了我的身上,就好似納沙給我發了個獎章,那便也是通過水潭的戰利品。
“最后的博弈”............
水潭外排滿了車,它們像極了看我表演“雜技”的觀眾們,想著這里也許有我舅在等待,即使雨水沖刷著我的眼簾,但并不影響我的視力,經過我一番眼神掃視,很遺憾,并沒有找到我舅的車,我便只好硬著頭皮左轉離開水潭拐向一個看似正確的道路,逆著風艱難地前行,浸水的書重得快讓我的手臂失去了知覺,正想著是不是該找個屋檐稍作休息,又突然想到萬一到晚上都找不到回我舅家的路我豈不是要在大馬路上,狂風暴雨中過夜了?也罷,都是命運,就在我思考著面臨最壞的結果該怎么做時,不經意抬了下眼,一輛銀色的快速從我身邊經過,我感覺這車有點眼熟,轉頭看去,視力5.0的我似乎發揮出了視力5.2的水平,看清了車牌號,發現正是我舅的車,但無論我怎么吶喊,都被狂風暴雨進行了消音,無奈的我只好轉身跟著車奔跑起來(其實我清楚的知道前面的水潭定會阻止我舅的前行,但我并不能止住順風的推力以及下滑的坡道,無奈的被迫追車,穿著涼鞋的腳早已脫出涼鞋半截……)
不出所料,我舅的車停在了水潭外,我狼狽的走到他的車窗,打了個招呼示意他開開門,他一臉驚訝的看著我,他確實無法想象我竟是這樣突然且狼狽的出現,上車后能感覺到他擔心中還有著一絲不可思議的語氣,似乎還沒從我的“突然出現”中緩過神來。路過我追車的街道時,他問“你剛剛在這看到我的車?”我回答是的,他繼續說“那其實你沿著這條路走也能走到家”。看來我選擇的方向是對的,起碼最壞也不至于到深夜還在街頭游蕩,頂多我在家門口等著我舅,而我舅在街上四處尋我……
以上,便是我與“納沙”的相遇與博弈,最終險勝納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