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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劫波同舟

  • 穿越大明1566
  • 淺意味
  • 3291字
  • 2025-06-28 13:30:51

第6章劫波同舟

爆炸的余波在水中化作沉悶的巨錘,狠狠砸在周衡的胸腔。刺骨的運河水裹挾著燃燒的鹽晶碎屑和倭寇殘肢,瞬間將他與盧卿越吞沒。視野被染成一片詭異的幽藍,渾濁中漂浮著扭曲的人影和破碎的船板。

右腹傳來的劇痛讓盧卿越的意識瞬間模糊,冰冷河水嗆入口鼻。就在她感覺力量飛速流逝,身體即將被黑暗拖入深淵時,一只強有力、帶著滾燙溫度的手臂猛地箍住了她的腰!

是周衡!

他不知從哪里爆發的力氣,硬生生扛住了爆炸的沖擊和水流的撕扯。他左臂緊緊攬住盧卿越,右臂奮力劃水,目標明確——浪速丸燃燒的巨大殘骸!那是混亂水域中唯一的掩體,也能提供浮力。他肩胛的傷口在冰冷河水和劇烈動作下撕裂般疼痛,但他咬緊牙關,下頜線條繃得像鋼鐵。

“撐住!”周衡的聲音透過水流傳來,低沉而帶著不容置疑的焦灼。他感覺到懷中身體的冰冷和無力,心猛地一沉。

盧卿越勉強睜開眼,幽藍光影中,周衡近在咫尺的臉龐沾滿血污和黑灰,眼神卻銳利如刀,死死盯著前方的目標。他左掌心的胎記,隔著濕透的衣衫,竟傳來一絲微弱卻持續的暖意,奇異地緩解著她傷口處蔓延的冰冷麻痹感。

兩人終于狼狽地攀住浪速丸傾斜的船舷。周衡先將盧卿越托上相對干燥的甲板殘骸,自己才咬牙爬上去,動作牽動傷口,悶哼一聲,冷汗瞬間布滿額頭。

“箭傷!”周衡目光第一時間鎖定盧卿越右腹那支折斷的箭桿,箭頭深陷,周圍的血跡在水中暈開,又被幽藍的鹽晶染上不祥的色彩。“必須立刻處理!”

他撕下自己相對干凈的內襯下擺,動作因疼痛而有些顫抖,但眼神專注。盧卿越靠在燒焦的船舷上,臉色慘白如紙,嘴唇失去血色,卻強撐著精神,目光掃過周圍:“銅符…管家手里…薩摩藩的…”

周衡順著她示意的方向望去,不遠處漂浮的嚴府管家尸體,右手果然緊攥著半塊造型猙獰的銅符,在幽藍水光中閃著寒光。他深吸一口氣,知道此物是扳倒嚴黨的關鍵鐵證!

“東西跑不了,你先活下來!”周衡的聲音帶著罕見的嚴厲,他小心地避開箭桿,用布條緊緊壓迫盧卿越傷口周圍止血。“忍著點!”他快速檢查自己身上,除了肩傷和幾處擦傷,并無致命傷,精力竟比預想中好得多。掌心胎記持續散發著暖流,仿佛在支撐著他透支的身體。

盧卿越看著他笨拙卻無比專注的包扎動作,感受著他指尖因緊張而微微的顫抖,以及那透過布條傳來的、源自他掌心的奇異暖流,腹部的劇痛似乎都減輕了幾分。她虛弱地扯了扯嘴角:“周大人…包扎手法…比你的陌刀差遠了…”

周衡手上動作一頓,抬頭撞上她帶著一絲戲謔的虛弱眼神,緊繃的心弦莫名松了一絲,無奈道:“都什么時候了,還逞口舌之利!”語氣中卻并無責備,反而透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的…關切。

“嘩啦!”不遠處傳來水響。幾個僥幸未死的倭寇發現了他們,正猙獰地游過來,手中分水刺閃著寒光!

周衡瞳孔一縮,瞬間將盧卿越護在身后,反手拔出腰間僅存的短匕!他肩傷未愈,右臂難以發力,在水中又行動不便,情勢危急!

就在倭寇逼近的剎那,周衡左掌心的胎記驟然爆發出驚人的灼熱!那股力量不再僅僅是暖流,而是如同巖漿般奔涌,瞬間沖向他四肢百骸!一種難以言喻的掌控感和狂暴力量感充斥全身!他甚至能“聽”到水流細微的變動,能“看”清倭寇動作的每一個遲滯!

“喝!”周衡幾乎是本能地低吼一聲,身體爆發出遠超平時的速度!他左腳猛地一蹬船舷殘骸,整個人如離弦之箭迎向最近的倭寇!短匕在他手中化作一道幾乎看不清的銀光,精準無比地繞過格擋的分水刺,直接沒入倭寇咽喉!

動作干凈利落,快得匪夷所思!另外兩名倭寇大驚失色,周衡卻已借著蹬踏之力旋身,短匕帶著破水之聲,劃出一道致命的弧線!兩名倭寇只覺頸間一涼,便無力地沉入幽藍的水中。

周衡落回殘骸,微微喘息,眼中帶著一絲自己都難以置信的驚愕。剛才那瞬間爆發出的力量和速度…遠超他的極限!他下意識看向左掌,胎記的紅光正緩緩褪去,只留下灼燒般的余溫和一陣強烈的虛弱感突然襲來,讓他眼前一黑,差點栽倒。

“周衡!”盧卿越的驚呼帶著前所未有的緊張。她全程目睹了那電光火石般的殺戮,更清晰地感受到了周衡身上那股驟然爆發又迅速衰弱的奇異能量波動!她掙扎著坐起,不顧腹部的疼痛,一把抓住他微微顫抖的手腕。她的指尖冰涼,卻帶著醫者探查脈象的本能。

“你…強行催動了什么?!”盧卿越的聲音嚴厲,眼神銳利如刀,直刺周衡眼底。“那力量…霸道得不正常!傷及本源!”

周衡對上她擔憂而銳利的目光,一時語塞。胎記的秘密,銅鏡的預言,他自己都尚未厘清。

“先離開這里!”盧卿越壓下追問的沖動,當機立斷。她指向不遠處被倭船殘骸堵塞的閘口上方,那里有一段尚未完全垮塌的閘樓石階。“上去!”

周衡點頭,壓下身體的虛弱和心中驚疑。他再次將盧卿越背起,感受著她身體的冰冷和傷口的脆弱。這一次,盧卿越沒有再拒絕,雙臂輕輕環住他的脖頸,將頭靠在他堅實的后背上,盡可能減輕他的負擔。她能感覺到他每一步的沉重和肩胛傷處的緊繃,也能感受到他左掌心隔著衣物傳來的、努力維持的溫熱。

水流湍急,燃燒的鹽晶和漂浮物阻擋去路。周衡背著盧卿越,如同在幽藍地獄中跋涉。幾次腳下打滑,都被他強行穩住。盧卿越伏在他背上,默默運起殘存的內息,一股清涼細微的真氣緩緩渡入周衡體內,試圖幫他梳理那因強行爆發而紊亂的氣血。

“省點力氣…”周衡察覺到她的動作,低聲道。

“閉嘴…走穩點…”盧卿越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虛弱,卻不容置疑。

終于攀上閘樓殘存的平臺,暫時脫離了水面。周衡小心地將盧卿越放下,兩人背靠冰冷的石壁,劇烈喘息。腳下是燃燒的運河、堵塞的殘骸和漂浮的尸首,遠處是杭州城被七大鹽倉烈火映紅的天空,一片末日景象。

周衡攤開手掌,那塊被盧卿越塞入他衣襟、被水浸透大半卻依舊堅韌的運河秘道圖殘片露了出來。盧卿越的目光也落在這殘片上,又移向周衡緊握的左手。

“這胎記…和那力量…”盧卿越的聲音在夜風中顯得很輕,卻帶著醫者的篤定,“絕非善物。過度依賴,恐遭反噬,形銷骨立。”

周衡看著掌心那淡如煙痕的北斗刺青,沉默片刻,將殘圖遞到她面前:“當務之急,是此物,還有那銅符。嚴世蕃與倭寇勾結,證據確鑿。杭州城危在旦夕,必須有人把消息送出去,組織抵抗。”

盧卿越接過殘圖,目光掃過上面復雜的水道標記,又看向周衡。火光映照下,他臉上血污未干,眼神卻異常堅定明亮,帶著一種百折不撓的銳氣。她想起他德勝門血戰的身姿,想起他背著自己踏過幽藍水獄的每一步。

“送信,我去。”盧卿越忽然道,語氣不容反駁。“我輕功尚存一二,且熟知杭州暗樁。你傷在肩背,強行催動秘力后氣血兩虧,留下隱蔽,等接應。”

“不行!”周衡斷然拒絕,“你箭傷在腹,失血過多!外面全是嚴黨爪牙和潰散的倭寇!”

“你留下更危險!”盧卿越眼神銳利,“你那胎記一旦再失控,氣息外泄,如同暗夜明燈!我自有隱匿之法!”

兩人目光在空中激烈碰撞,互不相讓。都清楚對方傷勢不輕,都想把更危險的任務攬在自己身上。

最終,周衡的目光落在盧卿越腰間那柄精鋼陌刀上。他深吸一口氣,伸出右手,不是去奪刀,而是穩穩地握住了露在刀鞘外的刀柄末端。

“要送信,可以。”周衡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帶上它!用它開道,用它護身!你若出事…”他頓了頓,眼神深處翻涌著復雜的情緒,最終化為一句沉甸甸的承諾,“我定踏平這杭州城,讓所有人為你陪葬!”

盧卿越看著他緊握刀柄的手,感受到他話語中那不容置疑的決心和…某種她從未在他人身上感受過的、近乎偏執的守護意志。一股暖流奇異地壓過了傷口的冰冷和疼痛。她沒有說話,只是伸出同樣沾滿血污的手,覆蓋在周衡握住刀柄的手背上。

兩只手,一只寬厚有力,一只纖細卻堅定,共同握緊了那染血的刀柄。冰冷的精鋼仿佛被兩人的體溫和決心所浸染,在火光與幽藍水光交織的夜色中,隱隱透出一股肅殺而堅韌的鋒芒。

“好。”盧卿越只回了一個字,眼神卻已說明一切。她抽刀起身,動作因傷痛而微滯,但脊背挺得筆直,如即將離弦的箭。

周衡看著她白袍染血、執刀而立的背影,將懷中那半塊冰冷的薩摩藩銅符攥得更緊。閘樓之下,幽藍的運河依舊燃燒,映照著劫波未盡,前路兇險。而他們,已在這血與火的煉獄中,將彼此的性命與信任,牢牢系在了同一柄陌刀之上。

周衡望著盧卿越的身形漸漸變得淡了起來口中呢喃道:你若有事,那么這大明這世間是非對錯我亦無需分辨,到那時這一切都來陪你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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