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新房時，晨曦已透過百葉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櫻花影。王東峰踢掉皮鞋，癱倒在沙發上，領帶還掛在脖子上，卻在閉眼的瞬間聽見劉思思的輕笑。她跪坐在地毯上解他的鞋帶，婚紗裙擺鋪成一片月白色的云，發間珍珠發卡晃出細碎的光：“累壞了吧？快去床上躺會兒。”

他迷迷糊糊被推進臥室，鼻尖縈繞著新換的櫻花床單氣息。劉思思替他褪去西裝外套時，指尖蹭過他后頸的紅痕——那是昨夜抱她時蹭到的胭脂。“別管我，你也快歇會兒。”他拽住她的手腕，卻被她按回枕頭上，溫熱的掌心覆在他眼皮上：“睡吧，我守著你。”

意識沉入黑暗前，他感覺到她的重量落在身側，發梢掃過他手背。不知睡了多久，指尖突然觸到一片柔——劉思思蜷在他懷里，婚紗裙擺被壓得皺巴巴，卻仍用手臂圈著他的腰，像只護崽的貓。陽光爬上她的睫毛，將細小的絨毛照得透明，嘴角還沾著未擦凈的口紅，在晨光里泛著淡粉。王東峰醒來時，正對上劉思思含笑的眼睛。她支著下巴趴在他胸口，婚紗領口滑落半寸，露出頸間細膩的肌膚，晨光在她鎖骨凹陷處流轉成溪。“醒了？”她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指尖劃過他喉結，“我看了你好久。”

“看我干嘛？”他喉嚨發緊，昨夜的疲憊尚未散盡，胸腔卻因她的注視而發燙。劉思思突然笑出聲，發間珍珠發卡掉在他鎖骨上，冰涼的觸感讓他一顫。“在想，”她湊近，鼻尖蹭過他下巴，“怎么會有你這么帥的人。”

“胡說，”他下意識想躲，卻被她按住肩膀。劉思思的眼睛亮得像盛著西湖的月光，指尖撫過他眉骨、鼻梁，最后停在唇上：“真的，東峰。第一次在櫻花樹下見你，就覺得你眼睛特別亮，后來看你寫代碼、跟人吵架、蹲在地上修服務器……現在突然覺得，你是世界上最帥的人。”

她的指尖帶著櫻花護手霜的甜香，每一次觸碰都像電流竄過神經。王東峰盯著她泛著水光的唇瓣，想起大學時她在櫻花樹下朗讀的側影，想起創業時她塞給他的半塊櫻花餅，想起昨夜她在機房里泛紅的眼眶——所有畫面突然擰成一股熱流，從心臟涌向喉間。

他猛地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婚紗裙擺被揉得皺巴巴，珍珠發卡在枕頭上劃出細碎的光。劉思思輕呼一聲，睫毛像受驚的蝶翼顫動，卻在他吻下來的瞬間，抬手勾住他的脖頸。這個吻帶著初醒的生澀與十年的積壓，從唇角輾轉到唇縫，直到她的指尖在他后背攥出褶皺，才聽見她帶著鼻音的輕笑：“你……胡子扎人。”

晨光透過百葉窗，在兩人交纏的影子上投下條形光斑。王東峰的手滑進她婚紗背后的拉鏈，金屬扣環的冰涼與她肌膚的溫熱形成反差，而她突然咬住他耳垂，聲音細若蚊蚋：“還記得嗎？你說等賺大錢了，要給我買旗袍。”

“嗯，”他含糊應著，指尖蹭過她腰側的痣——那是他曾在代碼注釋里偷偷描摹過的形狀。劉思思突然笑出聲，推著他的肩膀坐起，婚紗吊帶滑落至肘彎，露出肩線處淡褐色的疤痕。“別鬧，”她整理著凌亂的發絲，珍珠發卡上的碎鉆掉了一顆，“下午還要去看柯坤呢。”

“不去了，”王東峰從背后環住她，下巴擱在她頸窩，聞著她發間混著汗水的茉莉香，“今天只陪你。”他的指尖劃過她手腕上的紅繩——那是武漢母親系的，此刻正隨著她急促的呼吸輕輕晃動。

窗外的櫻花樹被風吹得簌簌響，有花瓣飄到陽臺的玻璃上，像極了婚禮現場拋灑的彩紙。劉思思轉身捧住他的臉，指腹擦過他眼下的烏青：“累不累？昨晚在機房……”話未說完，就被他再次吻住，這一次更沉、更緩，直到兩人都喘不過氣，才發現婚紗早已滑落在地，與他皺巴巴的西裝褲纏在一起。

“其實……”王東峰抵著她的額頭，聲音沙啞，“第一次在櫻花樹下，我覺得自己像粒塵埃。”劉思思的指尖堵住他的唇，眼睛彎成月牙：“現在呢？”

“現在……”他看著她眼底的自己，那個不再縮著脖子的男人，“是擁有整片櫻花林的人。”

陽光徹底爬上窗臺，照亮散落在地毯上的婚紗亮片。遠處傳來柯坤的微信提示音，王東峰摸過手機，看見對話框里躺著一句“新婚快樂，記得鎖門”，忍不住笑出聲。劉思思搶過手機丟到一邊，重新吻住他，發間殘留的發膠味混著陽光，成了比任何香水都迷人的氣息。

這一次，沒有代碼警報，沒有黑客攻擊，只有彼此的心跳聲在婚房里回蕩，像極了多年前在櫻花樹下，他第一次聽見的、屬于她的朗讀聲——清越，溫柔，且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