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拱墅區城中村網吧隔間，空氣里全是泡面味和煙味。

王詩宇把黑色風衣帽子拉得很低，手指在黏糊糊的鍵盤上敲個不停。桌上放著張皺巴巴的紙，紅筆圈著“櫻花醫療云毛病”，旁邊是串奇怪的數字——那是她剛收到的錢，看著像亂碼，其實是買黑客服務的定金。

幾年前的江夏大學，暴雨敲著窗戶。王詩宇擠在男生堆里，看同社團的男生鼓搗電腦。那男生叼著煙說：“這招能繞過學校網絡限制，暗網里有人賣更強的版本。”她偷偷用手機拍了屏幕，那時的雨和現在一樣大，打在玻璃上噠噠響，像她現在緊張的心跳。

她點開一個頁面，上面的字像密碼一樣亂跳。她打字問：“有沒有人能搞定‘櫻花系統’？”對方回：“多少錢？”

王詩宇咬牙敲：“辦成一件事，給五枚‘比特幣’。還有，每次動手都得用古詩的格式記下來。”她想起那男生說過，厲害的黑客會把攻擊記錄藏在詩句里——這樣警察也查不出來。她特意選了日本古詩的格式，每句七個字，像在寫“櫻花落了又開”那種感覺。

中途去廁所時，她從風衣里摸出張舊火車票——從武漢到杭州的硬座票，背面用鉛筆寫著“羅健濤說假鞋能賣八百”。這是她第一次靠騙錢嘗到甜頭，現在又用同樣的辦法買“技術”。回來時，她看見清潔工故意撞了下她的包，她手一緊——包里有個U盤，裝著從東峰科技那兒騙來的公司內部資料，標著“櫻花郵局地下有個地方防護很差”。她冷笑：王中富派來監視她的人，連拖地都像在打暗號。

屏幕上跳出黑客的回復：“錢收到了，先給你試試手。”很快，電腦上出現個燃燒的櫻花圖標——這就是她要的“禮物”。窗外雨停了，她看見羅健濤穿著工人服路過，啃著饅頭，像極了當年她討好鄭斌時的樣子。她想起明天王東峰要開財務會，指尖在鍵盤上敲下最后一行字：“讓東峰的櫻花，在春天里謝掉。”這行字發出去，就像往平靜的湖里扔了塊石頭，馬上要掀起波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