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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賜婚

  • 驪亂
  • 蕭不亂
  • 3098字
  • 2025-06-29 19:14:17

演武場上,四百陷陣營官兵已整裝待發。

四百將士人人手執戰馬,身穿玄甲,四百人中或手執長槍、腰掛短刀;或手執盾牌、腰掛彎刀;或手執強弩、腰掛弩箭……不過區區四百軍士,卻儼然有十萬雄獅之氣勢。

肖安見申謹戈疾馳而至,忙上稟報:“二殿下,陷陣營全體將士準備完畢,隨時可以出發!”

“嗯!”申謹戈眼中似有說不的滿意。

申謹戈目光掃視之處,戰士無不肅穆、眼神無比堅毅。

“眾將士……我的袍澤兄弟們,今日沒有肥美的牛羊肉,更沒有踐行的烈酒,有的只是我申謹戈的一腔熱血和肝膽相照,爾等可愿追隨于我?”申謹戈聲如洪鐘,這是陷陣營給他的底氣與勇氣!

“誓死追隨二殿下、誓死追隨二殿下……”眾將士聲若雷霆,容不得半點質疑。

申謹戈一舉手中馬槊,高聲喝道:“上馬,出發!”

四百將士齊齊上馬,在申謹戈的帶領下向嘉州絕塵而去,戰馬卷起煙塵,儼如壓城而來的黑云,有說不出的壯闊與壓迫感!

嘉州王有三子,世子申謹誠、次子申謹戈、三子申謹軒,世子與申謹戈向來不睦,總覺申謹戈有謀奪王位之心,兩年前申謹戈抗婚更證實了他的猜想,兩人關系由此降至冰點。三子申謹軒向來與世無爭,自幼只愛琴棋書畫,與申謹戈關系最好!

凌水關與嘉州相距四百余里,縱是陷陣營所配盡是良駒也是在次日黃昏才趕到嘉州。

陷陣營在距嘉州十里之外半月坡扎營,僅申謹戈一人入城。

肖安再三要求同去,不過申謹戈嚴詞拒絕,只因帶兵入城會刺激到他那神經敏感的大哥,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如今天下動亂,最忌兄弟不睦。

此時已是傍晚,入關的行人漸少,申謹戈一人一馬立于城關之下,他并不急入關。

暮色中,城關如蟄伏的青銅巨獸橫亙于群山之間,千年風霜在磚石表面蝕出深淺斑駁的紋路,宛若星辰墜落時劃出的傷痕。

三丈厚的青石城墻自山巖基底拔地而起,箭樓飛檐刺破流云,十二座炮臺如同巨獸獠牙森然列陣,鐵閘門上的銅釘在斜陽下泛著冷光,每一顆都曾見證過刀劍相擊的火星。

甕城深處傳來斷續的風鐸聲,那是懸在角樓的青銅鈴在朔風中震顫。

馬道上赭色旌旗獵獵翻卷,將落日余暉絞碎成漫天金箔,城垛間墨綠的爬山虎正攀著箭孔生長,古老磚石與鮮活草木在暮色里交織成流動的畫卷。

望著這熟悉又陌生的城關,申謹戈腦中有說不出的思緒,兩年前抗旨抗婚之后便再未回過嘉州,若非此次事急,他大抵可以老死邊關。

這時守城的守軍已發現了申謹戈,但現在光線太暗,看不清來人,并不知道那人是申謹戈,便喝問道“來者何人?”

申謹戈見有一守城的將軍發問,便打馬過去,答道:“是我!”

那守城的將軍見來人是申謹戈,立時收起倨傲,變得畢恭畢敬。

那守城的將軍身子微躬,自我介紹道:“原來是二殿下到了,末將乃城門司馬張道,已在此恭候殿下多時!”

申謹戈微微點頭,道:“將軍辛苦!”旋即又問:“城門司馬不是侯友菱將軍嗎,什么時候換成了你?”

張道面露尷尬,卻仍笑盈盈地道:“人事調動乃是王爺王令,末將只是遵執,承蒙王爺青眼,末將能做的只是肝腦涂地為王爺守好城關,其余不問!”

申謹戈只是冷笑不語,他知道這定是他那世子王兄的手筆,那候友菱守關十余年,從未有過差池,深得王爺信任,不可能說換就換。

見申謹戈不言,張道又諂媚地問道:“二殿下一路奔波,甚是勞苦……請問殿下只是一人一馬嗎?”

聽聞此言,申謹戈心中升起了一陣厭惡,喝道:“與你何干?”

張道見申謹戈已有怒氣,便連忙賠笑道:“二殿下不要誤會,末將只是問個清楚好準備飲食和一應用具,不敢怠慢了邊關的將士,更不敢怠慢了殿下您啊!”

申謹戈冷笑著問:“這是世子殿下的意思?”

張道本已微躬的身子又低了些,笑道:“是……當然,也是王爺的意思!”

“哈哈哈哈……哈哈哈……”申謹戈大笑,卻笑得有些悲切,答道:“如此很好,我有四百將士駐扎在十里之外半月坡,你速速備上好酒好肉前去,怠慢了唯你是問!”

不等張道回答,申謹戈已大笑著打馬離去了,他這笑聲爽朗,驚起棲息在城樓上的寒鴉,墨色羽翼掠過琉璃瓦頂時,整座雄關仿佛隨著振翅聲微微顫動。

申謹戈心中明白,這哪是要為他們準備一應用具,分明是探聽他們有多少人馬,他猜的不錯的話此時去偵查他們的斥候已經上路了,準備用具根本不在張道分內。

申謹戈本無奪嫡之心,遭如此對待真讓他寒了心!

王府大門前,三弟申謹軒已等候多時,此時已是深秋,入夜的嘉州格外的冷,連披著大氅的申謹軒也連連跺腳搓手。

見申謹戈到來,申謹軒忙迎上去握住他的手,關切地問道:“二哥,冷壞了吧!”

申謹戈笑著摸了摸申瑾軒的頭道:“不冷,邊關上可比這里冷多了!”

申謹軒也笑著拉著申謹戈入府去了。

王府朱漆大門凝著百年血漬般暗沉,九重臺階覆著青白石皮,晨露未晞時便泛著冷鐵光澤。

穿過三進垂花門,影壁吞吐著檀香霧靄。四丈高的楠木梁柱裹著織金帷幔,龍紋藻井壓得人喘不過氣。

廊柱間的銅鶴燈盞銜著將盡的燭淚,映得青磚地上投下的人影寸寸折斷,如同被無形鍘刀斬碎的命數。

后寢殿的沉香屏風割裂光影,十二扇紫檀嵌百寶的槅門開合間,泄露出半縷繡金翟衣的殘影,那是他的母親,兩年未見的母親。

王妃知道是自己兒子已到后殿,忙推門而出,向前奔去。

申謹戈到王妃跟前,跪下顫聲道:“母妃,孩兒回來了!”

王妃滿眼心疼,忙扶起申謹戈,輕聲喚道“回來便好,回來便好,你在邊關受苦了!”

申謹戈微笑,安慰道:“不苦,不苦……”他說出“不苦”二字之后便不知道如何往下接,邊關很苦,苦到他找不到一個美好的句子來安慰他的母親。

“是戈兒回來了嗎?”后殿內傳出一道威嚴而又蒼老的聲音,那是嘉州王——他的父親。

王妃聽到王爺的聲音,忙放開申謹戈的手,道:“去看看你父王吧,他候你多時了!”

申謹戈點頭,快步向后殿走去,王妃與三弟申謹軒親自張羅晚宴去了。

后殿之中,嘉州王危襟正坐,兩年之中,他蒼老了許多,雙鬢白發多了不少,喉中還時不時傳出一兩聲輕咳與喘息。

申謹戈正要行跪拜之禮,卻見嘉州王右手一抬,喚道:“上前來,上前來……”他的聲音微弱了許多,像是方才那聲詢問已花光了他的力氣。

申謹戈忙去攙著嘉州王的手,叫著“父王!”

“咳咳……”嘉州王又咳了數聲。

申謹戈忙從一旁侍女手中接過痰盂向嘉州王遞去,關切地問道:“父王,你的身體……”

嘉州王打斷道:“老毛病了,近年來每到秋冬季節總要咳喘一段時間,無需掛心!”他喘了口氣又道:“兩年不見,戰兒又壯了不少!”他拉起申謹戈的手,細細撫摸著申謹戈的手掌,點頭道:“手上繭子厚不了少!”

申謹戈回道:“勞父王記掛!”

嘉州王笑了,笑得無奈,道:“當年你出生時我正在陵水與北玄作戰,為你取名‘謹戈’便是告誡自己慎開戰端,也希望以后你能遠離戰亂,不想如今你還是走了父王的老路!”

“無妨,飲馬凌水一直是孩兒的夢想,孩兒該多謝父王成全,將如此重任交托予我!”申謹戈所言不虛,他從來都認為在邊關比在王府暢快得多。

嘉州王道:“當年本想讓你王兄鎮守邊關,不想他文治有余,卻無領兵之才,便只能辛苦你了!”

“為父王分憂是孩兒福分,孩兒不覺辛苦,每日為案牘所累才是真的辛苦!王兄治世之才確實在我之上,留在嘉州協助父王最為妥帖!”申謹戈并非寬慰嘉州王,他喜歡邊關是真,其王兄治世才能在他之上也是真。

嘉州王欣慰地點了點頭,道:“你能這么想父王甚是欣慰!”說著從桌案上遞一道《圣旨》給申謹戈。

“這?”

嘉州王嘆了口氣道:“你自己看吧!”

申謹戈打開《圣旨》,內容讓他錯愕不已。

上書“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嘉州第十世王申行松,久鎮邊疆,忠心耿耿,護我山河,功不可沒。其第二子,自幼聰慧過人,文武兼備,德才出眾,今更承父偉業,鎮守凌水,堪為良配。今朕躬逢盛世,為固君臣之誼,特賜婚于嘉州王二子申謹戈與朕之次女欣蕓公主。擇良辰吉日,行大婚之禮,欽此。”

申謹戈口中喃喃自語:“賜婚……賜婚……”

記憶里那些重復無數次的畫面又在他腦海之中再次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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