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歲,沈見微成為了警局里最年輕的女警。陸昭明把她調進了自己手下的專案組——“鴿巢”。
這里的每一個成員都有一個代號——不管身處何處,“鴿巢”的成員從不以真名稱呼彼此。
簡單的自我介紹后,沈見微作為“白鴿”的繼承者,坐在了她母親曾工作的位置上。她記得這張桌子,年幼的她常常坐在這里一邊完成作業一邊等母親任務結束帶她回家。15年,桌子上的一切都沒有變,只是坐在桌前的,已經少了一人。童年和母親的合照還擺在那,被擦得透亮的相框玻璃反射出她冰冷的眼睛,與照片里的她形成強烈反差。背景中的房間,是她曾經的家——母親離她而去的晚上,被人付之一炬了。
陸昭明似乎并不想讓她繼續這樣回憶下去。椅子還沒坐熱,他就推門走了進來,“啪”的一聲甩了一疊檔案資料在她面前。
“‘黑玫瑰’的資料。”陸昭明頭也不回地離開,“去繼續你母親未完成的工作。”
“是。”
她冷漠的眼底閃過一絲恨意,轉瞬即逝。“黑玫瑰”——這個代號她再熟悉不過。優雅的殺手,總在現場留下一朵風干卻依舊盛開的黑玫瑰。他的獵物,無一不是罪惡之人……除了她的母親。
“我一定會將他繩之以法。”
她在心里默念,指尖輕輕撫過照片里母親的笑臉。
“陸局長,您來了。”
命案現場,一名警員快步迎向走來的陸昭明。
“死者身份?”
“財政部部長。尸體旁有一朵黑色玫瑰和一張紙條,依照紙條上的指示,我們發現了大量受賄證據。”
陸昭明微微頷首,目光掃過正在勘查現場的沈見微。
他走出公寓,點燃一支煙。白霧裊裊上升,融入夜色。煙燃盡時,沈見微走了出來。兩人沒有交談,他轉身上車,等她一同返回警局。
“這次的玫瑰與以往不同,是剛采摘的。”法醫遞上報告,“這種花名為‘血墨’,資料顯示,它只存在于陸家實驗室,且僅記錄了五朵。”
“那座實驗室早在二十年前就被燒毀了。”陸昭明將資料丟給沈見微,“去查清楚這朵玫瑰的來源。”
“是。”
她接過文件,目光落在報告上的一行小字:“玫瑰變種'血墨',培育條件極端,僅在有新鮮血液的環境下綻放,花期七日。
(幾天后)
夜色如墨,廢棄工廠的鋼鐵骨架在月光下泛著冷光。沈見微貼著墻根潛行,耳麥里傳來陸昭明冰冷的指令:
**“目標在二樓東側,別打草驚蛇。”**
她握緊配槍,呼吸平穩。可當她踹開鐵門的瞬間,卻看見兩道對峙的身影——
陸昭明站在陰影里,槍口直指前方。而他對面,一個修長的身影立在破碎的玻璃窗前,銀白的發絲在夜風中微揚。“黑玫瑰”緩緩抬起眼,金色瞳孔在黑暗里泛著冷光。
“真是熱鬧。”他輕笑,嗓音低沉,長長的西裝后擺在微風中飄起,“警長親自帶隊,我該感到榮幸?”
陸昭明沒有回答,他充斥著怨恨的眼里已有了答案。
槍響的瞬間,子彈精準命中黑玫瑰持槍的手腕,鮮血順著蒼白的手指滴落。他的手臂因劇痛顫抖,槍口卻瞬間轉向沈見微,猛然抬眼——目光如刀鋒般鋒利,卻在看見她的瞬間轉為震驚。
“怎么……是你?”
開口之前,他已扣動了扳機。
話語比子彈先呼嘯而來,沈見微的大腦瞬間空白,呆在原地。陸昭明似乎喊了一句什么,猛地撲向沈見微。槍聲與骨肉撕裂聲同時響起,溫熱的血濺在她臉上。黑玫瑰的身影已消失在窗口,只余夜風卷起一片染血的枯葉。
“追!”陸昭明捂住肩膀,指縫間鮮血汩汩涌出,“他往南跑了……別管我!”
沈見微咬牙起身,沿著血跡追出工廠。穿過荒蕪的公路,血跡最終消失在郊區一片藤蔓瘋長的廢墟前。
月光下,破敗的溫室玻璃折射出詭譎的光。她踩斷一根枯枝,寂靜中忽然響起“咔噠”一聲——
一朵沾血的黑玫瑰,正躺在銹蝕的鐵門邊。莖稈上纏著一截繃帶,浸透的血跡還未干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