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家規(guī)八條
- 香火神道:從宗族祠堂開始
- 舅這德性
- 2089字
- 2025-07-26 22:11:12
旁邊的后生有眼力見,捧著一堆銅錢銀子給大家看。
“這便是這廝偷盜的銀兩,人證物證俱在。”
見狀,祠堂內(nèi)一些族人目光躲閃,不敢多瞧。
那日李阿守在張家門口大開殺戒,他們可是親眼目睹,這幾日大家都沉浸在祭祖的氣氛中,可這些銀兩一拿出來,瞬間都噤若寒蟬。
跪在香案下的李貴猛地抬頭,臉龐漲的通紅,嘴里“啊啊”個不停。
李老蔫上前一把扯掉他嘴里的棉團,幾乎是脫嘴的瞬間,他便大聲喊道:“咳,咳,阿娃子,貴叔我是一時糊涂啊!”
“那天張家被燒了,大家都在搶東西……我也是為了族里,怕那些貪心的把銀子都拿了,所以才順手拿了些存起來……”
“為了族里?”
李老蔫往前湊了湊,豁了牙的嘴咧出個冷笑。
“前幾日,你仗著阿娃子起勢多次滋擾張萬三家婆娘,也是為了族里?”
人群里爆發(fā)出低低的哄笑。有人扯著嗓子喊“早就該治治這潑皮”,有人往地上啐唾沫。
“哎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李貴梗著脖子,混不吝道:“我這不是看她一個娘們帶個孩子怪可憐嘛,想接濟接濟她,而且男未婚,女未嫁的,這怎么能叫滋擾么?”
“你接濟她的糧食從哪來的,你自己心里門兒清!”李老蔫高聲道,“拖下去,杖責三十。”
兩個后生早候在廊下,藤條在手里掄出響。
“別!別啊,老蔫叔,我再也不敢了,您也知道,這小偷小摸的毛病他改不了,”李貴的臉瞬間白了,他突然撲過去抱住李老蔫的腿,“我可是您親侄兒……”
李老蔫抬腳把他踹開,“拖下去。”
“按住了!”幾個后生立馬將人帶到堂下,用棉團塞住嘴巴,眾目睽睽之下,藤條帶著風抽在李貴背上,一聲悶響跟著一聲慘叫。
圍觀的族人鴉雀無聲,三十杖畢,李貴像灘爛泥趴在地上,后背的衣衫早被血浸透。
李守拙沒理會這些,只是展開手里泛黃的宣紙,念得字正腔圓:
“李貴盜竊擾民之事,告一段落,接下來我便按照祖老商議決定,借祖宗之地,立我李氏新規(guī),凡我李氏子孫,當一體遵行。”
“家法第一條:敬天法祖,孝悌為本。”
“嚴禁背祖忘宗,數(shù)典忘祖。”
“祠堂為祖宗英靈棲息之地,神圣不可侵犯。需時刻保持潔凈肅穆。每年清明、冬至及重要節(jié)日,凡李氏子孫,必須參與祭祀,無故缺席者,視為背祖,罰其當年不得參與廚會分胙,并清掃祠堂一月。”
“家法第二條:守望相助,節(jié)儉為本。”
“族中鰥寡孤獨、老弱病殘者,凡無力自存者,由族中公倉優(yōu)先接濟口糧。有勞力者,需盡力幫扶,不得推諉,違者,罰其三日不得領(lǐng)公倉糧,并罰清掃祠堂十日。”
他頓了頓,繼續(xù)說道:“家法第三條:勤務(wù)生產(chǎn),不惰田疇。”
“張家田地,按原有契冊及各家實際出力開墾、修復(fù)為準,需勤力耕種,不得荒廢。”
“無力耕種者,可托付族中勞力代耕,收獲按議定比例分成。”
“故意荒廢者,收回田地,由族中另行分配。”
“家法第四條:戒爭戒訟,和睦鄉(xiāng)鄰!”
“族內(nèi)糾紛,先由本族五十歲以上德高望重之人組成的族老會調(diào)解。調(diào)解不成,再報由族長公斷,嚴禁私斗、械斗!”
“違者,無論對錯,先罰其三日口糧充公!再論是非曲直,加倍懲處!”
“與外姓糾紛,亦需先行報知族中,不得私自尋釁!不得仗勢欺人,無事生非。”
“家法第五條……禁手足相殘,同室操戈……禁勾結(jié)外姓,出賣族利,禁燒淫擄掠……”
每一句宣讀完畢,族人們議論紛紛。
“以上八條,為我李氏新立家法!”李守拙環(huán)視全場,目光靜肅,“自今日起,鐫刻于祠堂外墻,昭告全族,世代遵行,凡有違者,無論親疏,必依家法嚴懲不貸。”
“望我李氏子孫,銘記今日祠堂重開之艱難,同心同德,共克時艱,光復(fù)門楣!”
話音落下,祠堂前一片寂靜。
片刻后,李老蔫走到李阿身側(cè),對著族人,高聲道:
“家法已立,祖宗共鑒,凡我李氏子孫,當恪守家規(guī),守望相助,戮力同心!”
人群突然靜了,連孩子的哭啼都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往李老蔫旁邊瞟。
“接下來,老兒斗膽越俎代庖,提議我李家族長之人選。”
李老蔫磕了磕煙鍋,率先往李阿面前走。
他身后跟著兩個老漢,都是族里德高望重的長輩,走路時拐杖在地上頓出整齊的聲響。
李阿抬起頭,目光溫和。
“阿娃子,”李老蔫往他面前一站,煙桿往腰上一別,突然單膝跪了下去,“族里不可一日無長,你打殺了張家不義之族,燒毀債契,消除榆錢坳鄉(xiāng)民大小債務(wù),居功甚偉,眾人嘆服。”
“值此祭祖之際,當著祖宗的面兒,老兒斗膽,請你擔任我李家族長,處理族中大小事。”
兩個老漢跟著跪下,李若拙笑了笑,也跟著跪了下來。
祠堂里的族人愣了愣,也紛紛矮了膝蓋。
黑壓壓的人頭在青磚上鋪開,像剛翻耕的田壟。
李阿沒接,只是盯著供桌上的牌位。
祠堂里靜得能聽見香燭燃燒的噼啪聲,等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既然各位叔伯信我,阿雖年輕……”
他的聲音陡然提高,“亦當仁不讓。”
然后拍了拍手,“把從張家抄出的那些財貨抬上來。”
兩個后生很快搬來個樟木箱,銅鎖“咔噠”打開時,滿箱的銅錢銀兩晃得人睜不開眼。
“這些都是張家的不義之財,也是咱們李家的立身根本。”
人群里的呼吸聲都屏住了。
“我李家先祖善營造、重農(nóng)桑,其遺留的《穡夫手記》中便記載了一門獨門制硯之法。”
“我與阿爺鉆營之后,發(fā)現(xiàn)西山有石可制硯,品質(zhì)上佳,或可為我李家開一商路。”
“從今日起,我李家之人,每日務(wù)完農(nóng)桑后,有意者,皆可隨我去西山開采石料,我親自教授制硯工藝,男丁們采石制硯,婦女們負責晾曬打磨,工錢按月結(jié)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