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循？”葉茉茉趕忙想要再繞回去，胳膊卻被林循緊緊拉住了。

“想打架？”林循看著眼前的幾個高年級學(xué)生，語氣不緊不慢。

“等等，小林循？”女孩表情焦急。

【不可以的。】

【你打不來架。】

【你說話都說不贏我。】

【會死掉的，我不要你死！】

“偷偷告訴你，我學(xué)過一點(diǎn)功夫。”林循小聲安撫少女，又不慌不忙重新盯向前方。

雖然他不知道為什么少女覺得事情嚴(yán)重到他會死掉，不過這不重要了。

大學(xué)之前，他也是跟著爺爺學(xué)過一些散打的。

“你小子！好！有種！那就打！”帶頭大哥的臉漲成了豬肝色。

被一個低年級小孩如此輕視，簡直是奇恥大辱。

他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毫無章法地伸拳就朝著林循砸了過來。

葉茉茉當(dāng)即嚇得閉上了眼睛。

然而，預(yù)想中的重?fù)袈暡⑽磦鱽怼?

她只聽到一聲沉悶的撞擊，緊接著是重物落地的悶響。

“啊——！”

葉茉茉猛地睜開眼，眼前的一幕讓她大腦一片空白。

只見那個比她高出一頭不止的高年級“大哥”，此刻正四仰八叉地呆坐在地面上。

而小林循，那個在她印象里總是帶著點(diǎn)憨厚、甚至有些笨拙的小胖墩，正穩(wěn)穩(wěn)地站在那里，微微喘著氣，一只小胖手還保持著某種發(fā)力的姿勢。

夕陽的金光落在他身上，竟莫名鍍上了一層英武的光暈。

【……功夫？】

【小林循……原來……真的很會打架？】

【所以他之前打架總是輸……】

【是為了怕同學(xué)受傷，故意讓著的？】

【他一直在……隱藏實(shí)力？】

巨大的震驚和一種顛覆認(rèn)知的沖擊，讓葉茉茉徹底懵了。

她的小嘴微張，眼睛瞪得溜圓，像第一次認(rèn)識他這個朝夕相處的好朋友。

“媽的！敢打老大！”另外兩個混混見老大被瞬間撂倒，又驚又怒。

二人怪叫一聲，一左一右同時撲了上去。

一個揮拳直沖林循腦袋，另一個則陰險地抬腳踹向他的肚子。

林循眼神一凝，成年人的戰(zhàn)斗意識和此刻小身體臨時爆發(fā)出的力量完美結(jié)合。

他矮身靈活地躲過直拳，順勢抓住對方揮空的手腕，借力向前一拽，同時側(cè)身閃過踹來的腳，另一只手的手肘精準(zhǔn)而迅猛地撞在第二個混混的肋下。

“砰！”

“呃啊！”

“砰！”

“嗷！”

幾聲痛呼幾乎同時響起。

一個小混混被拽得失去平衡，踉蹌著撲倒在地。

另一個則捂著肋骨，往后退了幾步。

電光火石之間，三個高年級混混，全躺下了。

過程快得讓葉茉茉覺得像在看一部快放的武打片，充滿了不真實(shí)感。

“你……你小子……”帶頭大哥掙扎著坐起來，一臉難以置信。

這小胖子哪來的邪門力氣和身手？

“算了算了……不跟他們計較，我們走。”他捂著生疼的腰背，齜牙咧嘴地招呼兩個同樣狼狽不堪的小弟。

面子重要，但骨頭更重要。

林循往前踏了一小步：“上次的事情很抱歉，我可以賠償你。所以以后還找我麻煩嗎？”

帶頭大哥被他看得心里發(fā)毛，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聲音都弱了幾分：“……不找了不找了！也不用賠了，算你小子狠！”

“哦。”林循淡淡地應(yīng)了一聲。

“小林循……”葉茉茉這才松了一口氣。

她還想說些什么，目光卻瞥到自己手腕上那只手表。

女孩臉色驟然煞白。

“糟了。”她顧不上詢問林循那神奇的“功夫”，而是像只受驚的小貓咪，猛地轉(zhuǎn)身，朝著校門方向拔腿狂奔。

書包在她背上劇烈地顛簸著，發(fā)出“啪嗒啪嗒”的聲響。

林循立刻明白了什么，也邁開小短腿，盡力跟了上去。

校門口，放學(xué)的人潮早已差不多散盡，只有零星幾個值日的學(xué)生還在慢悠悠地從里往外走。

門衛(wèi)室旁，一個穿著深灰色職業(yè)套裝、頭發(fā)一絲不茍盤在腦后、面容嚴(yán)肅刻板的漂亮女人，目光正死死盯著狂奔而來的葉茉茉。

那眼神，沒有絲毫母親見到孩子的溫情。

葉茉茉在距離女人幾步遠(yuǎn)的地方猛地剎住腳步。

因?yàn)榕艿锰保男乜趧×移鸱∧槺锏猛t，額頭上滲出細(xì)密的汗珠，頭發(fā)也有些凌亂。

她看著母親那張面無表情的臉，聲音變得弱弱的。

“媽……媽媽……”

“怎么回事？”女人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

“給我解釋一下。”她的目光銳利地掃過葉茉茉，又落到了她身后氣喘吁吁趕上來的林循身上。

看到一個小男生跟在女兒后面，她的眉頭鎖的更緊了。

“我……我有點(diǎn)事……”葉茉茉垂著腦袋，小手顫抖著，緊張得不行。

“什么事？”女人追問。

“同……同學(xué)遇到了點(diǎn)麻煩，我……我去幫了下忙……”葉茉茉的聲音越來越小，幾乎要聽不見。

她不會撒謊，認(rèn)真的性格也使得她無法撒謊。

“什么麻煩？”女人咄咄逼人，說話的音量陡然拔高。

“我……”葉茉茉大腦一片空白。

她不能說打架，不能說高年級混混，那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說！”一個字的命令，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

葉茉茉的身體抖了一下，閉了閉眼，像是認(rèn)命般擠出一句話：“有高年級的同學(xué)……混混……跟著我們班上一個同學(xué)……我……我不放心……”

“你不知道這種事情很危險嗎？！”女人的聲音更尖利了。

“你一個女孩子！湊這種熱鬧干什么？！不管不就行了？！他自己有什么不會找老師？！輪得到你去逞英雄？！”

“找……找過老師了……老師說……說是小事，已經(jīng)解決了……”葉茉茉已經(jīng)帶上哭腔了。

“那不就是小事嗎？！”女人厲聲打斷她。

“可是……可是他被盯上了……那些人……”葉茉茉試圖解釋那些混混的糾纏。

“他是誰？”

女人冰冷的目光轉(zhuǎn)向一直沉默站在旁邊的林循：“是這個小子嗎？”

林循看著女孩在母親面前那副如同驚弓之鳥、卑微到塵埃里的樣子，一股無名火騰地竄了上來。

他上前幾步，小小的身子擋在了葉茉茉前面一點(diǎn)點(diǎn)，隨后抬起頭，目光毫不避諱地迎向那個刻薄的女人：

“阿姨，您沒看到葉茉茉很為難嗎？她是在幫助同學(xué)，見義勇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