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教室窗戶斜斜切進來，在蘇晚照課桌上投下一塊光斑。

她捏著系統新彈出的任務提示——【協助教務處找回丟失的推薦名單，任務完成可解鎖關鍵人物林婉如私密影像】，指尖在課桌邊緣敲了兩下。

“蘇同學？“

教務處老李頭的聲音從后門傳來，他扶了扶花鏡，“張老師說你昨天說名單可能在儲物柜？“

蘇晚照把課本往旁邊一推，站起身：“李老師，我昨天整理舊作業本，看見隔壁三班王胖子往儲物間搬東西，他說儲物柜夾層年久失修，可能卡東西?！八呎f邊往教學樓后走，鞋跟在水泥地上敲出清脆的響。

儲物間鐵門銹得厲害，蘇晚照踮腳夠到頂層儲物柜，指尖在縫隙里摸索?！斑恰暗囊宦?，夾層木板松動，一張泛著皺的紙頁滑出來——正是張老師念叨了三天的推薦名單原件。

“找到了！“老李頭差點跳起來，接過名單時手都在抖，“可算找著了，這要耽誤了高考推薦，我這老臉往哪擱......“

蘇晚照盯著他泛紅的耳尖，系統提示音適時響起：【任務完成，解鎖林婉如偷換名單全過程影像資料】。

視網膜上突然浮現出畫面：深夜的教務處，林婉如貓著腰從窗戶翻進來，月光照在她發梢，她從隨身鐵盒里抽出一張紙，快速覆蓋在原本的名單上。

鋼筆尖在“蘇晚照“三個字上重重劃掉，填上自己的名字，動作熟練得像演練過十遍。

蘇晚照指甲掐進掌心。

原來那天林婉如說“驚喜“時，名單早就在她床墊下的鐵盒里躺了三天。

“蘇同學？“

老李頭的叫喚把她拉回現實，他搓著名單，“多虧你，回頭我讓張老師給你記個大功?！?

蘇晚照扯出個笑：“應該的，李老師?！八侠铑^走遠的背影，摸出校服口袋里的手帕，慢慢擦手——剛才碰過儲物柜的手，此刻像沾了層黏膩的臟東西。

“蘇晚照?！?

熟悉的低沉嗓音從走廊拐角傳來。

陳默川抱著一摞作業本，白襯衫袖子卷到小臂，露出緊實的手腕。

他額角沾著汗，顯然是跑過來的：“我爸昨兒和老李頭下完棋，我順道問了。“

蘇晚照心跳漏了一拍。

她想起昨晚他站在梧桐樹下，耳尖泛紅說“不順眼“的模樣。

“名單是在林婉如提交申請后的夜里消失的。“陳默川把作業本放在旁邊窗臺上，“老李頭說那天他鎖門時名單還在，第二天就沒了。“他突然伸手，替她撥了撥被風吹亂的劉海，“你需要一個證人?！?

蘇晚照盯著他指節上的薄繭，喉頭發緊：“你......“

“我可以作證?！瓣惸ㄕf得極輕，像怕驚飛什么，“那天我去辦公室送數學競賽卷子，看見林婉如在走廊盡頭打電話，手里攥著個鐵盒。“他低頭翻作業本，從最底下抽出張紙條，“這是她打電話時我聽見的——'媽，名單到手了，蘇晚照這次翻不了身'?！?

蘇晚照接過紙條，上面是陳默川工整的字跡，連標點都沒差。

她突然笑出聲，眼睛彎成月牙：“陳同學，你這哪是不順眼，分明是......“

“叮鈴鈴——“

上課鈴炸響，陳默川耳尖瞬間紅透，抓起作業本就跑，跑了兩步又回頭：“放學等我！“聲音撞在走廊墻上，碎成一片。

蘇晚照攥著紙條，望著他跑遠的背影，系統突然跳出【關鍵人物命運線波動+10%】的提示。

她摸著兜里的影像資料，嘴角慢慢勾起來。

下午放學時，校門口的梧桐樹落了滿地碎金。

蘇晚照剛推出自行車，就被人攔住去路。

“晚照妹妹?！傲滞袢绫е鴤€牛皮紙袋，發梢抹了桂花頭油，甜膩的香氣直往人鼻子里鉆，“我剛從教務處出來，有樣東西想給你看看?！?

她抽出張紙，指腹在“蘇晚照“三個字上劃過：“這是內部推薦信，本來有你名字的......“她抬眼，眼眶泛紅，“可今早張老師說被人撤了，說是有人舉報你成績造假。“

蘇晚照盯著她睫毛上沾的金粉——和昨天影像里她翻窗時落在教務處窗臺的金粉一模一樣。

她歪頭笑：“表姐這是在可憐我？“

“我哪敢。“林婉如把紙往她懷里一塞，指甲在她手腕上掐了下，“就是想提醒妹妹，有些人啊，不該爭的東西......“

“?！?

自行車鈴鐺突然響起來。

小周從巷子里閃出來，他校服領口松著，眼神游移：“婉如，我媽喊我回家吃飯。“他沖蘇晚照使了個眼色，又迅速低下頭。

林婉如瞪了小周一眼，踩著塑料涼鞋走了。

蘇晚照望著她背影，剛要推車，小周突然湊近：“今晚十點，老地方?！罢f完往她車筐里塞了個U盤，轉身跑了。

老地方是機械廠后巷的廢品站。

蘇晚照蹲在生銹的鍋爐后面，U盤插在從陳默川那順來的隨身聽上。

電流雜音過后，林婉如的聲音炸響：“張老師，這是我爸給您的茶葉，您看看名單......“

“小周？“蘇晚照對著空氣喊，沒人應。

她摸著U盤殼上的劃痕——和上周小周修自行車時弄傷的左手食指吻合。

原來他說“支持婉如“是假的，那天在操場看見林婉如扇他耳光的畫面突然浮上來。

月光爬上東墻時，蘇晚照坐在書桌前。

臺燈下攤著推薦名單原件、陳默川的證詞、林婉如偷換名單的影像，還有U盤里的錄音。

她把所有東西裝進鐵皮餅干盒，鎖扣“咔嗒“一聲。

“明天，就是你的末日。“她對著鏡子里的自己笑，臺燈暖黃的光映著她眼底的冷，像淬了火的刀。

窗外的夜來香被風掀起一片，飄進窗欞。

蘇晚照合上餅干盒，聽見遠處傳來打更聲——“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她摸了摸盒蓋上的紅漆，輕聲補了句：“林婉如，你點的火，該自己燒了?！?

床腳的半導體突然自動打開，沙沙響里混著模糊的廣播：“本報記者獲悉，明日將召開全校大會......“蘇晚照伸手要關，又頓住。

她望著窗外漸濃的夜色，把半導體音量調大，任那聲音在屋里游蕩。

月光漫過她書桌上的餅干盒，在盒蓋上投下一片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