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開始期待一個馬奴的到來
- 錯嫁兄長過命交,他夜夜哄我叫哥
- 一木姑娘
- 2018字
- 2025-06-27 01:03:21
第五日。晨光微熹,薄霧輕籠。
沈白榆瞥見窗欞上斜倚著一枝帶露的桃花,嫩粉的花苞半闔。
她有些出神,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花瓣上顫巍巍的晨露。
忽地驚覺自己做了什么,沈白榆慌忙縮回手……她捻著指尖,有些心亂如麻,卻聽見墻頭傳來一聲輕笑。
“好看嗎?“阿遇單手一撐躍上墻頭,閑閑坐著,另一只手提著個竹編食盒,尾音帶著三分笑意,“明日我再多折幾枝。”
折她院子里的花再送她?
稀罕!
沈白榆不由輕“哼”了一聲,“誰準你每日翻我家墻頭的?!”
她故意板著一張臉,目光卻忍不住瞟向他。
阿遇輕晃了晃食盒,蒸騰的熱氣帶著勾人的奶香飄出來:“今日是剛出籠的糖蒸酥酪。”
見沈白榆不動,他故意嘆氣,“大小姐不喜歡,看來小的只能拿去喂魚了——”
“你!”沈白榆下意識轉身,又猛地地停下動作,背過身去,大概是動作快,被冷空氣嗆到了,忍不住輕咳了兩聲。
“別惱,和你鬧著玩罷了。”阿遇一雙瑞鳳眼眼彎成月牙,唇角泛起兩個酒窩。他輕輕把食盒放在窗檻上,語氣軟的像是在哄只炸毛的貓。
沈白榆目光倏地凝在阿遇左手上,那修長指節間赫然橫著幾道細碎的傷口。
似乎是新鮮傷,瞧著還有些滲血。
偏生這人還笑得沒心沒肺,像是不知道疼似的。
“你手上是怎么了?”話一出口沈白榆就后悔了,這語氣活像在關心他。
她狠狠別過臉去,誰要管那登徒子手上的傷?
阿遇卻像才發現手上有傷一般,舉起手對著晨起的陽光仔細看了看,才道:“……沒注意,應該是雕刻刀劃的。”
他說著,從懷里掏出個雕工略顯粗糙的桃木花頂簪,“本想給大小姐雕支不會謝的桃花,聽說可以護身,可惜手笨……”
沈白榆接過那支雕工略顯笨拙的桃木簪,指腹撫過打磨得極為光滑的簪身——像是怕扎到人似的。
頂端那兩朵相依的桃花雕得生澀,邊緣還留著刻刀猶豫過的痕跡,看起來是反反復復修改了許多遍。
明明是不夠精致的,瞧著卻分外可愛。
“你……”她倏地攥緊了手中簪子,指腹泛白,“你知道……我喜歡桃花?”
他信口吟道,“桃花春色暖先開,明媚誰人不看來。”
對她的問題卻是笑而不答,“這次雕的不好,容我再練練。時候不早了,大小姐,下次見吧。”
“誰要和你……”她抬頭正要反駁,話還未盡,一轉眼,人影已消失在薄霧中。
唯窗檻上的花枝,食盒,還有她掌心那支猶帶木香的簪子,證明著那人來過的痕跡。
第六日。從煙雨蒙蒙到淅淅瀝瀝,最后滂沱傾瀉,烏云盡情宣泄著情緒,分毫不講道理。
豆大的雨珠沿著屋檐連成珠簾,沈白榆天未亮就醒了。
窗開著,沈白榆望著窗外如瀑的雨簾,心想:今日那人總不會來了吧?
用罷早飯后,沈白榆正倚在廊下看書,忽然聽到院墻外一陣動靜。
待回過神來,油紙傘已撐在手中,腳不停使喚的跑到了墻邊。
果然看見那人渾身濕透,懷里還護著個半點未濕的油紙包。
“你是傻的嗎?”她踮著腳尖,忍不住把傘往他那邊傾斜,語氣兇巴巴的,“下這么大雨還往外跑!”
話音未落,傘沿垂下的雨簾忽地一晃——原是阿遇伸手握住了傘柄,帶著滿手冰涼的水汽,把傘又穩穩推回她頭頂。
“橫豎已經濕了,何苦再搭上小姐一條羅裙?”
阿遇眨了眨睫毛上的水珠,見著她就笑了,像是獻寶似地舉起被油紙包裹嚴實的小湯盅:“東街宋婆婆攤子上最后一碗枇杷露,再晚就收攤了。”
傘面上的雨點越來越急,像極了她撲通亂跳的心,偏生那人還站在雨里沖她笑,濕漉漉的眉眼比溫熱的吃食還要熨帖人心。
枇杷香氣透過油紙包裝傳來,沈白榆鼻子忍不住狠狠一酸。
雨幕中,阿遇忽然伸手抹去她眼角不知是雨還是淚的水珠:“記得要趁熱吃。”
他的指尖比懷里枇杷露還要燙人,“要是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你這樣日日私闖閨閣,不怕我喊人?”沈白榆壓低聲音,再一次問他。
——分明是憂心他這般放肆,再被沈薛兩家的人撞見出事。可話到嘴邊,卻是不肯承認。
阿遇這才轉過身,眼眸微揚,唇角盛著幾分笑意:“大小姐舍得?”
一個登徒子,她有什么不舍得?
沈白榆剛要反駁,卻聽他道:“昨日降溫,聽到你咳嗽了,枇杷露對嗓子好,一定要吃。”
“誰要你——”
“不要就扔了。”阿遇將傘推回給她,縱身躍上墻頭,臨走時回頭補充,“趁熱吃,涼了傷胃。”
沈白榆打開,枇杷的甜香裹著熱氣撲面而來。
她垂眸輕抿了一小口。
蜜糖似的滋味在舌尖化開,一剎那,像是有人突然揭開了塵封多年的記憶——娘親的笑靨、哥哥偷偷塞來的糖……
淚珠子猝不及防砸進湯盅里,濺起小小一圈漣漪。她慌忙仰頭,卻怎么也止不住喉間漫上來的哽咽。
禁足第七日,沈白榆在窗前發現了一張字條。
最上面那張寫著:
[今日有事,戌時三刻見。]
她盯著那工整的字跡看了許久。
都說字如其人,這短短幾個字,筆鋒轉折間卻透著藏不住的筋骨。
沈白榆將字條揉成一團,卻在抬手要扔時停住了。
最終還是默默展平,收在了妝匣里。
戌時三刻,月上柳梢頭。
沈白榆對著銅鏡整理鬢發,發現自己嘴角是上揚的。
奇怪。她似乎開始期待一個馬奴的到來。
當黃昏之際來臨,阿遇如約而至。
這次他沒帶任何吃食,而是神秘兮兮地從懷里掏出個布包:“小姐閉上眼。”
“又想耍什么花招?”沈白榆嘴上抗拒,卻聽話閉上了眼睛。
耳邊傳來窸窣聲響,接著是阿遇帶著笑意的聲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