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鏢局的議事廳內,沉香裊裊。
沈清雪端坐在主位,月白道袍上銀絲繡就的八卦圖隨著動作輕晃,發間玉簪折射出清冷的光。
廳外春雨淅瀝,順著飛檐垂落成珠簾,卻掩不住屋內凝重的氣氛。
北冥月立在師父身側,血色染紅的鵝黃色勁裝未換,狼紋玉佩在燭光下泛著幽光。
“十五年前的那個雨夜,并非偶然。”沈清雪的聲音如天山積雪般清冷,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意。
葉影握緊腰間半枚玉佩,掌心已被冷汗浸透。
蘇瑤靠在軟墊上,纏著繃帶的手微微發抖——她終于等到了這個答案。
舞星兒轉動鎏金護甲,玫瑰紅紗衣下的脊背繃得筆直:“沈掌門的意思是,葉家滅門...是皇帝陛下的旨意?”
沈清雪望向窗外雨幕,思緒仿佛回到了過去:“當年,葉影之父葉長歌察覺到江湖與朝廷勾結的亂象,暗中為圣上制定了‘清濁計劃’。他提議以貢品為餌,引蛇出洞,將那些貪贓枉法的官員與江湖惡徒一網打盡。”她頓了頓,目光落在葉影蒼白的臉上,“卻不想消息走漏,寧王與宰相李崇山勾結暗月、幽冥殿,提前動手...”
“所以我葉家滿門,成了他們的祭品?”葉影的聲音沙啞如砂紙,軟劍在鞘中發出不甘的震顫。
他想起破廟中楚夜鎖骨處的傷疤,想起城郊那夜骨笛的聲響,“楚夜身上的傷,還有他對滅門現場的熟悉...”
“楚夜,很可能是葉家的遺孤。”沈清雪的話如驚雷炸響。
廳內眾人皆是一震,苗疆少女楚璃懷中的阿青也豎起了蛇信。
“當年葉長歌有個失散的幼子,被幽冥殿帶走撫養。他身上的傷疤,很可能是敵人為了掩蓋葉家特有的胎記而…”
北冥震天的虎皮腰帶鈴鐺撞出凌亂聲響:“這么說,貢品被劫也是圣上的計謀?”
“不錯。”沈清雪展開一卷泛黃的密詔,上面赫然蓋著皇帝的玉璽,“陛下借貢品案為引,讓江湖門派與朝廷勢力相互制衡。寧王、李崇山、暗月...不過是棋盤上的棄子。”她望向三個年輕人,眼中閃過一絲欣慰,“而你們,才是破局的關鍵。”
舞星兒突然輕笑出聲,鎏金護甲映出她明艷的眉眼:“難怪七閣六樓的情報網總能查到關鍵線索,原來背后早有安排。”她轉頭看向葉影,“你師父無痕和我師父洛英,恐怕是早就知道真相?”
“我們三人,皆是圣上安插在江湖的暗衛。”沈清雪點頭,“這些年,他們暗中守護著你們,等待時機成熟...”
“等等!”葉影突然上前,眼中血絲密布,“既然如此,為何不早些告訴我?非要看著我在仇恨中掙扎十五年?”
沈清雪起身,拂塵輕輕搭在他肩上:“因為唯有親歷江湖的黑暗,才能真正明白‘清濁計劃’的意義。你父親的遺愿,不僅是為葉家報仇,更是為了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
她取出半幅殘缺的天機閣圖紙,上面的圖案與葉影的玉佩嚴絲合縫,“天機閣的寶藏,藏著瓦解江湖惡勢力的關鍵。”
北冥月握緊雁翎刀,冰藍眼眸中燃起堅定的光:“無論前方有多少陰謀陷阱,天下第一鏢局愿為陛下掃清障礙!”
“七閣六樓,也不是吃素的。”舞星兒甩出軟鞭,在空中劃出漂亮的弧度,“暗月組織的賬,也該好好算了。”
葉影撫摸著腰間玉佩,想起楚夜復雜的眼神,想起楚璃突然出現破陣的身影。
他深吸一口氣,軟劍出鞘,寒光映照著眾人:“葉家的血不會白流。這盤棋,我們接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