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車隊的車輪碾過青石板路,五十輛黑漆馬車嚴嚴實實罩著防水油布,縫隙間滲出的黑色液體在地上蜿蜒成詭異紋路。巡防營統領李墨塵握緊長槍,壓低聲音道:“總鏢頭,這些車上的東西...燙手得很。”
北冥震天的虎皮腰帶鈴鐺震得發麻,腰間樸刀出鞘三寸:“管他什么妖魔鬼怪,敢動皇家貢品,就是天王老子也得給我...”
話音未落,馬蹄聲驟響,沈清雪一襲月白道袍踏風而來,天山派獨門的流云步法在暮色中拉出殘影,手中拂塵掃過之處,路邊草木結出薄霜。
“北冥兄,別來無恙。”沈清雪的聲音清冷如天山積雪,發間玉簪刻著的八卦圖泛著微光,“寧王勾結暗月私運火藥,這些車上裝的,怕是能炸平半座城。”
她話音剛落,車隊中傳來陰笑,寧王掀開馬車簾子,蟒袍上的金線蟠龍在火光中張牙舞爪。
“沈掌門好大的威風!”寧王轉動翡翠扳指,身后突然涌出百名黑衣死士,“不過區區江湖門派,也敢插手朝廷...”
話未說完,沈清雪的拂塵已卷住他衣領,冰藍色的內力在暮色中凝成霜花。
與此同時,北冥震天暴喝一聲,帶領鏢師們攔住試圖突圍的馬車。
而在天下第一鏢局外,南宮心身著血紅色鮫綃紗衣,腕間蛇形金鐲吞吐著幽光。她望著緊閉的朱漆大門,嘴角勾起殘忍的弧度:“楚夜,啟動‘血月噬魂陣’。我倒要看看,這群螻蟻怎么...”
陣眼處,楚夜的骨笛抵住唇邊,墨色眼眸卻始終盯著鏢局墻頭。
當玫瑰紅的身影掠過飛檐時,他吹奏的曲調陡然走調,尸人軍團的動作也變得遲緩。
舞星兒甩出軟鞭纏住風鈴,鎏金護甲映出她凝重的神色:“月姑娘,這陣法以活人精血為引,必須在子時前...”
“來不及了!”北冥月雁翎刀劈開襲來的毒霧,狼紋玉佩突然發燙。
她望著陣中不斷浮現的血色符文,想起師父傳授的天山派古籍記載,“這是暗月失傳百年的禁術,需要...”
“需要至陰之物破陣!”葉影晃著折扇躍到兩人中間,軟劍挑開一具尸人,腰間半枚玉佩卻在此刻與陣眼共鳴。
他突然想起蘇瑤昏迷前的呢喃——天音谷禁地有件能克制幽冥邪術的寶物。然而不等他開口,陣外傳來銀鈴輕響。
“阿青!咬他們!”清脆的吶喊穿透毒霧。苗疆少女楚璃赤著腳奔來,翠綠百褶裙沾滿泥漿,發間銀鈴隨著動作叮當作響。她懷中的小蛇阿青突然暴漲三倍,蛇信吞吐間,竟將血色符文吞入口中。
南宮心臉色驟變:“不好!那是南疆的噬咒靈蛇!”
楚夜的骨笛“啪”地折斷。他望著楚璃靈動的身影,記憶突然被撕開裂縫——十五年前那個雨夜,他也曾見過類似的綠影,還有一條小蛇,曾纏著他的手腕不讓他離開滅門現場。
劇痛襲來,他踉蹌后退,撞碎了陣眼的血月石碑。
“破陣!”
北冥月的雁翎刀與舞星兒的軟鞭交織成光網,葉影的軟劍則直取南宮心咽喉。
混戰中,葉影瞥見楚夜望著楚璃的眼神——那里面有震驚、有痛苦,更有一絲他看不懂的熟悉。
“想跑?”
舞星兒甩出毒針封住南宮心退路,玫瑰紅紗衣在風中獵獵作響。
然而就在此時,一道黑影突然抱住南宮心騰空而起,竟是消失許久的葉靈姬。
她望著舞星兒,眼中閃過瘋狂的笑意:“下次見面,就是你的死期!”
夜色漸深,鏢局眾人望著滿地狼藉。沈清雪撿起半塊破碎的陣眼石碑,上面天機閣的圖騰若隱若現。
她轉頭看向葉影,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