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令宋霆沒想到的是。

女帝下一刻忽然變臉，抬腳就踹在了他身上。

他的身體也被慣性力量掀翻在地。

“你好大的膽子！陷害自己的上級，在朕面前還敢撒謊！”

宋霆剛想重新匍匐，卻被女帝用腳踩著胸口。

不知道為何，女帝的力量出奇大，令他無法動彈。

于是，他只能半躺在地上與女帝四目相對。

“陛下此言，卑職惶恐。”

“哼！”

沐羨魚的靴尖踩在宋霆胸口時，玄色龍袍的下擺被動作帶起，如墨的衣料翻卷間，露出一截欺霜賽雪的小腿。

她穿著一雙烏木色軟皮靴，靴筒高及小腿肚。

邊緣用金線繡著細密的纏枝蓮紋，隨著腳踝的微動，靴面折射出冷冽的光。

靴底重重壓在宋霆心口，力道之大讓他喉頭一緊，卻也讓他看清了靴筒邊緣若隱若現的肌膚。

那是比雪更白、比月更潤的色澤，與玄袍的深沉形成極致反差。

像極了暗夜中驟然綻放的白梅，美得驚心動魄，卻又帶著刺骨的寒意。

可惜了啊，女帝為什么穿著鞋呢？

膝蓋微微彎曲的弧度里，藏著常年練武養成的力量感。

肌肉線條在薄如蟬翼的內搭下若隱若現，每一寸都仿佛蘊含著隨時能爆發出的迅猛力道。

當她俯身逼近時，龍袍袖口滑落，露出的手腕纖細如竹，與腳下那足以碾碎胸骨的力量形成詭異的平衡。

就像她本人，明明是艷若桃李的容貌，眼底卻藏著冰封千里的威嚴。

連這雙被衣袍遮掩的腿，都透著“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凌厲氣場。

靴跟碾過錦緞的細微聲響在寂靜的殿內格外清晰。

宋霆能感覺到那皮革下骨骼的形狀，以及透過衣料傳來的、屬于帝王的體溫。

這雙看似纖細的腿，此刻卻像兩座無形的山，壓得他喘不過氣。

也讓他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意識到，眼前這位風華絕代的女帝，絕非深宮嬌養的菟絲花。

而是手握生殺大權、能在權力漩渦中站穩腳跟的鐵血君主。

那截從玄袍下泄露的美，不是供人賞玩的景致。

而是暗藏殺機的利刃，每一寸肌膚都寫滿了“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絕對權威。

“那宋國殺手朕認識，是朕前不久剛抓到的宋國細作。”

女帝此言，也點名了她知道宋霆做了些什么。

殺手和細作是同一個人？

天底下有那么巧合的事么，唯一的解釋就是。

宋霆和萬鱗一樣，都是找了個替罪羊。

她不知道宋霆以什么手段令宋國細作屈服的，但其中肯定不簡單。

“回答朕，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卑職只知道，陛下肯定想好好當陛下。”

聞言，女帝放在宋霆胸口上的玉足并沒有松動。

“朕猜的沒錯，你果然知道沒有刺客。”

【是個人才吶，朕再考考他。】

忽然聽見女帝心聲，宋霆心里松了一口氣。

他還真以為女帝要卸磨殺驢呢，原來是為了考驗他。

不得不說，女帝的腿是真美啊。

不但讓他沒有絲毫羞恥感，反而還隱隱期待著什么。

宋霆喉結滾動，視線不自覺掠過女帝靴筒邊緣的雪色肌膚。

又猛地垂眸盯著地磚裂縫，指尖掐進掌心才壓下荒謬念頭。

他舔了舔干澀的嘴唇，聲音因胸腔受壓而略顯沙啞：“陛下若想做千古一帝，便容不得太后掣肘。

“萬鱗是太后的刀，這把刀不拔，陛下的龍椅便坐不穩。”

靴底的力道稍松，沐羨魚挑眉：“哦？你倒說說，朕該如何坐穩這龍椅？”

“以萬鱗為餌，釣出太后其他爪牙。”宋霆撐著地面半起身，胸口錦緞已被靴底碾出清晰的鞋印：

“萬鱗雖貶，太后不會甘心，她若想翻盤，定會動用暗中勢力。

“陛下只需讓卑職盯著京郊別苑，看誰往那兒送東西、傳消息，便能順藤摸瓜。”

他忽然頓住，抬眼望向女帝。

燭光下，她眉間朱砂痣隨呼吸輕顫。

鳳目里映著他狼狽的模樣，卻無半分鄙夷，反而帶著探究的興味。

宋霆心一橫，索性把話說透：“太后若動，陛下便能名正言順清剿后宮勢力，至于那宋國細作……”

他故意拖長語調，見女帝眼神微動，才壓低聲音：“卑職已讓他‘招供’出與太后宮中太監有書信往來，只需要等待時機，自能派上大用。”

沐羨魚猛地收回腳，玄袍下擺如墨蝶般翻飛落地。

她轉身走向龍椅，玉簾晃動間，宋霆瞥見她嘴角極淡的笑意。

“你倒是敢想。”她指尖劃過龍椅扶手上的蟠龍雕刻，鎏金在她指腹下泛著暖光：

“誣陷太后，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

“為陛下分憂，株連十族又如何？”宋霆膝行兩步，額頭重重磕在青磚上：

“卑職這條命本就是陛下給的，能為陛下掃清障礙，是卑職的福分。”

殿內寂靜如淵。

宋霆維持著叩拜的姿勢，能感覺到女帝的目光像實質般落在他背上。

那目光起初帶著審視，漸漸化為某種灼熱的東西，讓他后頸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抬起頭。”

他依言抬頭，撞進一雙含笑的鳳眸里。

沐羨魚不知何時走到他面前，手里多了塊晶瑩的玉佩，正用指尖輕輕摩挲著。

玉佩上刻著一只展翅的鳳凰，正是皇族信物。

【這小子真壞，天生就是干壞事的料。】

【如果朕手上有他這么一把刀，以后辦事就方便多了。】

【咦，怎么感覺越看越帥，貌比潘安就是說的他吧？】

女帝前兩句心聲還好，可那最后一句，宋霆內心苦笑。

“總指揮使大人自然是陛下的得力幫手，可總指揮使大人樹大招風，很多事都不方便做。”

“你是說，你想當朕手中刀？”

宋霆露出一個賤兮兮的笑容，“陛下想要鏟除太后勢力，正是需要一把刀。”

明人不說暗話。

他直接挑明了，就是想當女帝的裙下走狗！

【這家伙長得挺帥，怎么笑起來那么賤吶。】

【他好像一條狗呀……不過朕喜歡。】

沐羨魚沉默片刻，將手中玉佩拋在宋霆面前。

“那朕就要看看這把刀鋒不鋒利了，諾，賞你了。”